生死不過在1個念頭

初冬的味道越來越重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全球氣候出現了一定的問題，今年的夏天尤其的熱，冬天尤其的冷。以往的這個時候，我還能穿個短袖在外面跑跑步。現在看來即便穿厚一點的羽絨服也不一定願意在外面走。

「事已至此，我們還能有什麼其他辦法呢？」陳博士率先從椅子上坐了起來。「把衣服換了吧，我們就出發。我去前台把今晚的房間退掉」

我點了點頭，現在只能這樣了，有些事情拖的越久對後面的情況越不好。如果能提前一步將這樣事情解決，我想這是我最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將洗衣機里的衣服拿出來，晾在一邊。然後將桌上的遺骨重新用黑布包裹起來，從外表來看，這塊遺骨是看不出來的。即便是有所懷疑，陳博士的研究員身份也可以應對的。

「這個酒店如果有鍛煉肌肉的室內器械就好了。」陳博士拿著他的行李，來到我的房間。「很久沒有鍛煉，光靠不用器械的體操和舒展，對我來說，效果並不理想。」

「一件事情能夠做到最好，效果也是明顯的。」我說道。

「這種事情，如果不是真的喜歡，只是心血來潮的話，是堅持不了多久的。」陳博士來到遺骨面前，將遺骨收入到他的行李包中。「一旦感覺肌肉疲勞，就會產生動搖，即便是在此之前，對其有過傷害。」

「這種傷害是沒法逆轉的，不是么？即便是去做一些掩人耳目的手術，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我緩緩說道。「但是不妨礙有些人繼續做同樣的事情」

說話間，我已經將晾曬的衣服取了下來，穿在了身上。兩個人就大包小包的來到前台退房間。

「兩位是不太滿意酒店的設施和服務嘛」店家一邊給我們退房一邊問道。

「這倒不是，原本是想多住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休息，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只好作罷。」陳博士回答道。

「既然如此，歡迎兩位下次光臨」

「非常感謝」

來到車裡，我將後備箱的東西清理了一些，留出來一個比較大的空位，以便於等會購買的物資，順便看看陳博士在車上準備的槍。

「槍在什麼位置？」

「在右下角那個藍色塑料袋裡。」

「子彈也在裡面？」

「當然，總不能等敵人快要抓住自己的時候，才開始填裝子彈吧？」陳博士將車輛發動，繫上了安全帶。

確定周圍沒有人或者攝像頭以後，我將手槍從袋子里拿了出來，這是兩把OTS-27半自動手槍，產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把握部分使用了梨花木，防滑網格的設計讓這把槍在外觀上並不是是特別出眾，但是雙排供彈加上十四發子彈容量，讓這款槍性能十分優秀。

我將槍重新放回了塑料袋中，並放回了原地，將它隱蔽了一番。

雖然國外並不限制槍械的使用，但是能不惹上的麻煩就盡量不惹上，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一切準備好了以後，兩個人便駕車前往幾公里處的鎮上，買點必要的生活物資。一路上陳博士開始跟我講他的功成名就，從大學時期到工作時期。我對此毫無興趣。

來到鎮上，大概是天氣的原因，人出奇的少。我和陳博士約好時間和碰頭地點后就分散開來。鎮上很多店鋪都是關了門的，極少數開了門的店鋪也毫無生機，就像被初冬的風給冰封了一樣。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超市，買了一些食物和水，

考慮沙漠黑夜裡溫度低，又在一個服裝店裡買了一頂帽子，以及一件能把自己裹嚴實的外套。

「小哥，你們是去哪裡啊？」正當我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我們只是遊山玩水，沒有目的地」我轉頭看了看那個男子，是一個矮胖矮胖的男子，肥頭油耳的，笑起來眼睛完全就成了一條縫，牙齒像是很久沒有刷過一般，黑的有點慎人。

「原來是這樣，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如果想在周圍遊玩的話，我可以幫忙帶路，當然價格好說」那個男子呲牙咧嘴笑著。

「這倒不必，只是買點東西，遊玩就不必了。」我回答道，潛意識告訴我情況不太妙。

「這個地方好玩的多著嘞，有些地方一般人進不去，如果我給你帶路，你進去體驗一下就知道了。」

我意識到這個男子有問題，找了個借口便往回走。而我沒有注意到的是，我背後的那個男子從不遠處叫來了幾個人，低頭說著什麼。

「森，你買好了嗎？」陳博士早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嗯，路上遇到一點小事，不過很快就解決了」我把買的東西扔進了車的後備箱。但轉念一想，剛剛那個胖子，我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索性把那槍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前面。

「怎麼突然把槍拿出來了，遇到什麼人了？九井的？」陳博士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提前準備好，有些事情出現不可避免的因數，就像你說的，提前有個準備會比沒有準備要好許多。」我回答道。

「這倒是對的」

一切準備就緒，兩個人就駕車離開。

「老實說，我覺得你是在隱瞞什麼」車開了沒多久，陳博士突然說道。

「如果非要說問題的話，只是剛剛遇到一個胖子，說是要當我的導遊，被我拒絕了。」我回答道。

「難怪，從我剛出來沒多久，我後面就有一輛車在跟著我們，我以為是九井的人，聽你這麼說，那就應該是那個胖子的人了。」陳博士看了看車後面的反光鏡。車速明顯有了提升。

我也看了看反光鏡，果然在後面有輛白色皮卡車緊跟著我們，我們快他們也快，我們慢他們也慢。意識到情況不對，我便將剛剛放在車裡的槍拿了出來。

那輛白色皮卡突然加速，超車到我們面前，然後將我們逼停。然後從車上下來幾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手上拿著細粗的鋼管。為首的正是那個胖子。

「給我一把槍」陳博士將車停好以後，我將槍遞給了他。

「我說這個兄弟不識抬舉，我們無非就是邀請你去做做客，既然兩位不想去的話，那就把車上的東西留下」那個胖子走過來說道。

「這位朋友，我們無非就是周圍旅遊的，身上又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直接給你。」陳博士說道。

「你不要講這些沒用的，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被我們打一頓然後車和車上的東西，我們帶走。二是自己走人。」那個胖子用右手捏了捏鼻子，皺著眉說道。

「有話好好說嘛，這位兄弟，我想你們無非也是為了錢，我這裡有幾千塊，你們拿去用。你看這樣可好？」陳博士知道這群人可能不會那麼輕易的答應，在說話的同時。他左手已經將幾千塊掏了出來，右手將槍緊緊握著。

此刻我坐在車上，手裡的槍也已經被我上膛。

「早就應該這樣，但是我們跑了這麼久的路，你總不能幾千塊把我們打發了，所以人可以走，車必須留下。」那個胖子邪魅的笑道。

看著陳博士沒說話，那個胖子以為陳博士被嚇傻，哈哈大笑起來，示意身邊人準備拿車。

「柿子不是那麼好捏的」陳博士直接將槍亮了出來。

這一舉動讓對面的幾個人給愣住了，在這個國家，攜帶槍支彈藥可是重罪。

「別……怕，他手上……不一定是真的，這可是重罪！」那個胖子看著陳博士手上的槍，心裡也是一噓。即便是喜歡做攔路搶劫的事情，但是也不敢隨便攜帶槍支彈藥，所以他打賭這是把玩具槍。

「砰——」陳博士眼看胖子不信，便朝著一旁的路面上開了一槍。

幾個壯漢一看是真的，立馬丟下手裡的鋼管，跪在地上求饒，他們不是怕打架，而是怕死，打架頂多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死，那就什麼都每天了。

那個胖子聽到槍聲直接癱坐在地上，搶劫這麼多次。這次算是踢在鋼板上了。

「大哥，有話好好說，我有眼不識黃……，呸，我有眼不識泰山，大哥千萬不要開槍。」那胖子現在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今天就不應該出門。

陳博士走到他面前，胖子看到槍口對著他，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

「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干這個活不過是為了養家糊口，大哥行行好，我再也不敢找大哥麻煩了」一邊說頭一邊在地上砸著，額頭很快也被磕出了血。

看的出來，這胖子是真的怕死，咚咚的聲音即便是我坐在車上，都能聽到一絲。

「我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原本你們拿了幾千塊就已經不錯了，非要往槍口撞。」陳博士又看了看其他幾個壯漢，幾個壯漢一言不發。

陳博士指了指其中一個壯漢。讓他去把車挪開，然後來到了副駕駛，讓我開車。

等車開了一段距離以後，那輛白色的皮卡沒有再追過來時，陳博士用手紙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我將窗戶稍微開了一點氣，緩緩說道：「我以為你會突然對其中一個人開一槍。」

「幸好這次準備了這玩意，要不然我們兩個可能就流落街頭了。開槍？在國內，萬不得已可不能下死手，即便是以研究院的身份也是不允許的，即便生死不過在我的一個念頭罷了。」陳博士將槍重新放回到塑料袋裡。

「如果你迫不得已開了槍，後果會怎麼樣？」我問道。

「如果真的是非常不可得情況下開了槍，無非就是退休金會少很多，因為身份是研究院的，研究院會動用不少金額去擺平這件事情，而這部分的錢無非就是從我這裡扣除。」

「那你幸好剛剛沒有開槍」我緩緩的說道。的確，有些事情，如果在絕對的關係下，是可以被掩蓋過去的，只要不去驚動了媒體等人，即便是驚動了，也會換個方式壓下去的。

「我們路上就不要停歇了，即便是困的不行，我們也在車上睡。我可不想人還沒到，事情惹了一大堆。」陳博士從我零食的口袋裡拿了一瓶汽水喝了起來。

「我倒是無所謂，我所謂的是這件事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我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控制著內心的煩躁。

陳博士沒有回答我，大概是他內心有點愧疚，當然這件事情也不能全全怪他，畢竟是我給了遺骨，而不是他，如果是他找到的，現在的我可能會在fantasy酒吧裡面，喝著加冰的CAIPIRINHA，亦或者躺在房間里的浴缸里，聽著德彪西的《亞麻色頭髮的少女》，生活的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的緊張。

「既然事情發生了，現在再說這些沒用了」陳博士開口道。

我沒有回答他，默默的開著車，路邊的樹也越來越少，更多的無非就是延綿不絕的山坡。就像此刻的我，內心也同樣如此，並不會覺得越來越充實，反而覺得越來越空虛，就像人和靈魂是兩種角色，扮演著不同的身份。做著不同的事情。

陳博士休息好了以後，駕駛員變成了他，而我則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用簡訊發給了她田林心。剛一發完，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說，你究竟是什麼工作還要攜帶這種東西？去國外搶劫？」田林心沒好氣的說道。

「具體事情，可能要見了面再談，如果電話被監聽了，那可不好。」我回答道。

「那你現在走到哪裡了？」

「具體哪裡也不太清楚，畢竟每一條路都不一定有名字。」的確如此，荒山野嶺的地方都能有個具體的名字，而且在哪個位置，對於高中地理並不好的我來說，要完整的告訴田林心，顯然有些為難。

「既然這樣，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情況不對。我希望你能夠保全自己，並且跟我聯繫。」田林心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會的，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

「噯，我可不是那種懵懵懂懂的女人喲，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