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柔柔,如果會動搖就說明意志不夠堅定,他值不值得相信媽媽不清楚,但是媽媽會選擇原諒他。去人已去,何必折磨後人,更何況你很愛他,不是嗎?」
田雪柔聽后一臉被看穿的樣子,難道她對馬祁安的愛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媽,我會儘快查清真相的,給爸爸和孩子一個交代的。」
田媽媽點點頭,明天她約了些朋友去山裡遊玩,晚上也就早早休息了。
作為生日前夕,田雪柔正好有了準備時間。媽媽的生日不易大辦,一些朋友在海市工作也趕不過來,田媽媽早就囑咐過田雪柔說這次生日就在家裡吃碗麵條就夠了。
「那怎麼行!生日一定要熱熱鬧鬧的!」被田雪柔否決后,田媽媽無奈又有些小歡喜。眼看著女兒受了這麼大的打擊,想在能相依為命的也只有她們母女了。或許自己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生活才是給女兒最大的寬慰。
第二天一早,田雪柔就聽見了各家太太提前祝賀的聲音,她們約的進山時間是早上七點。司機已經等在家門口了,田媽媽怕吵醒田雪柔便沒有叫她。
她睡的不安穩,等聽著太太們都上了車,便自行起床了。
給媽媽發了信息「媽媽生日快樂玩得開心,禮物我放在桌子上了,公司臨時有事我先走了。」
飛機上的田雪柔又淺睡了一覺,雲端之上看見爸爸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孩子。她的眼淚在緊閉的雙眼中流出。
「田小姐,您沒事吧?」
田雪柔漸漸清醒,原來飛機因為氣流顛簸弄撒了桌子上的水杯,水灑了一身田雪柔都沒察覺。
「沒關係。」田雪柔接過乘務員手裡的毛巾擦了擦。
......
此時在環海高速上的救護車被堵在了高速口,因為雨下的太大,車輛全都被擋在了收費站。
「初步判斷病人踝骨骨裂頭部受到嚴重撞擊,已經陷入昏迷。如果再不開路病人可能都堅持不到醫院。」車上的醫護人員焦急的給去疏通道路的警察打著電話。
大雨磅礴,馬祁安的車已經撞的粉碎。警察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堵車的原因也有一半是因為他這輛已經撞到報廢的車。
副駕駛閃光的手機不斷接收著消息,警察拿起來的時候屏幕就已經碎的看不清了。還好已經核實了他的身份。交警隊的人已經通知了宋季軒等人去醫院找人。
「他大晚上的不睡覺去飆什麼車,討死也沒有見過他這麼討的!」宋季軒接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叫人去了事故現場,而自己則是趕去了醫院。
馬祁安臉色蒼白被推進搶救室,像極了一隻待宰的羔羊。被送進去之前宋季軒也算有緣的見了他一面,聽著從救護車上下來的護士了解了一下大概情況。
「抓緊把車上的東西清理了,最好別讓我看見明天有關馬哥的新聞!」宋季軒心裡忐忑不安,他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情況卻又怕太多人知道後人多嘴雜。
他看著眼前的一串數字猶豫了半天才按下了撥通鍵。
「嫂子,馬哥出事了。」
田雪柔剛下飛機就接到了宋季軒的電話,還以為又是來幫馬祁安來勸架的,可沒想到是一則晴天霹靂。
稱著今晚要開的會也是開不成了,一分鐘都沒猶豫的先趕去了醫院。
「宋季軒,他怎麼了?」
宋季軒坐在搶救室門口的長椅上,急的焦頭爛額,看見田雪柔穿著一雙高跟鞋跑過來。「嫂子你來了,醫生說他情況很不好,送來的路上耽誤了時間現在正搶救呢。」
「怎麼突然就出車禍了?」田雪柔一聽事情的嚴重性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恐懼。
馬祁安正處於失勢的階段,也算是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怎麼就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車禍,卻也想起當時自己流產的時候恰巧出車禍的父親。
「現場看起來是他自己撞上了綠化帶,並且醫生說他是酒駕,我已經叫人去查了。有情況會第一時間彙報的。」
田雪柔一時無話可說,這個可笑的男人為什麼喝酒買醉她最清楚不過的。如果馬祁安今天出了什麼事,她怎麼能接受的了。
「祁安,我來了,你一定不要有事啊。」
馬祁安送手術台上下來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田雪柔推脫了所有的事情就寸步不離的守著。
田雪柔的眼淚就算是哭幹了也喚不醒面前熟睡的人。幸虧出事當天雨下的大,沒什麼人看清馬祁安的臉。新聞只報道了高架車禍,卻沒有報道出事人相關的信息。
馬祁安睜眼的時候見面前人是田雪柔,差點激動的又成了高血壓。死活讓人確認多遍才承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別走...」馬祁安拉著田雪柔的手不知道是該輕該重該以什麼資格什麼身份什麼理由不讓她離開,他沒時間考慮了,他現在只想把她,把田雪柔,把他的愛人留下。他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事需要解釋有太多的眼淚要流,他不甘心放走眼前百般折磨好不容易求回來的愛人。
「求求你...別走...」馬祁安眼淚止不住的流更顧不上田雪柔會不會生氣了。
「我...我沒說要走啊!」馬祁安一聽眨了眨被淚水模糊了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田雪柔,手上還是留著疑慮不肯鬆開。
「你真不走嗎?」
「真不走,我只是想去給你拿個毛巾敷敷眼睛。」馬祁安這才安心的放下田雪柔的手,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留下了上次見面還被視為敵方的愛人。心裡偷著樂原來受傷生病還是挺有用的,電視劇上演的也不是那麼不值得相信嘛。
田雪柔去衛生間拿了一塊熱毛巾和一塊冷毛巾出來看著剛才還止不住眼淚的男人嘴角露了笑說道
「看來馬先生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竟然還能笑的出來。那這也沒我什麼事了,我還是走吧!」急的馬祁安差點從床上掉下來,這回他抓不住田雪柔的手,眼前人可是說走就走了。
「不不不...我沒好~你剛剛說了不走的...」
馬祁安委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眼眶紅紅的說著眼淚又要往下掉,再也沒有了叱吒風雲的氣概。竟比田雪柔北城住宅隔壁每天因為花花草草哭鬧的小孩子還可笑。
「馬先生現在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這手術還有降智的風險嗎?醫生沒說啊!」
「你別取笑我...」
田雪柔笑著走到床邊示意馬祁安往裡面挪挪給自己讓個位置,坐在床邊用熱毛巾擦了擦馬祁安的眼周。
「我田雪柔說到做到,今天不走了。」
「那...我上次的話沒說完!你現在願意聽嗎?」馬祁安忙著解釋都忘了上次說話急才惹了田雪柔不高興離開的。田雪柔眼耷拉下來明顯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
「不願意!」
馬祁安被狠狠的拒絕,本來以為今天留下來了愛人就可以把以前盡數誤會解釋清楚可是沒想過田雪柔最不願意提起的就是半年前的那個冰冷的夜晚和撕裂的心臟的失去。馬祁安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只要田雪柔今天不走就是天大的歡喜,不再奢求別的了。解釋什麼的既然她現在不想聽那就放在以後慢慢講吧。
「我不說了...只要你今天不走,我都聽你的!」
「好啊!那我們來談談馬總前幾天簽下來的那個合同吧。」那塊馬祁安用命買來原石。簽合同那天對方一直不肯鬆口加上馬公子一朝失勢就更加故意為難,籌碼什麼的都不加只讓馬祁安把眼前一桌的酒喝盡就同意簽合同。本來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合同已經降到底線還要為了田雪柔曾經看上的一塊石頭就這麼拚命。
田雪柔真是又氣他的不管不顧又笑他的幼稚天真。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因為一塊地就會回心轉意原諒你?」
「不是的,我沒想讓你原諒我...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
「是嗎?那我告訴你馬祁安!我不開心,我很不開心。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車禍傷有多嚴重?你踝骨骨裂肋骨斷了三根差點就死在手術台上!你要是想死就別牽扯到我!因為一塊石頭連命都不要了?那酒是你能喝的東西嗎?啊!?」田雪柔說著說著就覺得委屈,她怕馬祁安還沒把話說完就死了,她怕再也見不到馬祁安,她的一切一切都和眼前這個男人牽扯到了一起,包括生死。
「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田雪柔扭過頭為了不讓馬祁安看見她的眼淚。
馬祁安欠了她太多太多,不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的。可又能怎樣呢?難道真的要他去償命?
她做不到,在一切狠厲當中的理智都被愛意衝垮。得知馬祁安車禍的消息之後田雪柔恨自己賭氣沒有聽完他的話,恨自己又一次的不告而別。
她出現在馬祁安的病床前就只有一個念想,只要他好好活著以前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一筆勾銷。她第一次覺得從北城到海市的距離好遠好遠,她好像體驗到了爸爸當時的急迫感。她生命中一個最重要的男人在這條奔赴救她的路上意外去世,現在她又要體驗這種煎熬去救她生命中另外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我要你好好活著...」
說出這句話田雪柔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委屈,身體顫抖成篩哭的不成樣子,再一次在愛人面前袒露出自己的心扉。
馬祁安一時慌到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勉強撐著坐起身來去拉不願意直面對他的田雪柔。
「雪柔,別哭了。聽你的,我都聽你的。」
他好久沒抱到過她了,別說抱,連見一面都是一種奢侈。馬祁安把抽泣不做聲的人兒攬進懷裡,這次田雪柔沒掙脫,她對這個世界坦白對愛人坦白。
她失去的東西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