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寄情於歌修補裂痕
拾年約定每個月都會安排一次「粵語懷舊金曲夜」。方子捷與肖逍的關係仍隔著一層霧，越來越親近，也越來越迷離。他沒有更多的辦法去修補彼此之間的關係，只好暗自練了一首歌在這天晚上送給她。他讓舒曼為他安排作為神秘嘉賓出現在這個夜晚。
肖逍受到刺激后心靈上一直殘留著創傷後遺症，身體和心理都拒絕與他玩纏綿遊戲。血氣方剛的方子捷不得不忍辱負重。
店內，「粵語懷舊金曲夜」晚上九點開始，今晚由他們學校的樂隊前來駐唱。舒曼把方子捷出場的時間安排在十點，因為他習慣早睡，極少夜生活，唱完得接肖逍下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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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整，店長思思拿起麥克風，高喊：「下面，有請我們今晚的神秘嘉賓，《籠中傳奇》MMA賽事70公斤級冠軍；CageLegend綜合格鬥聯賽簽約運動員方子捷先生！」
上台後，他背起木吉他走到主唱位置，因為舒曼提前跟樂隊溝通過，方子捷和他們合練過幾次。前奏響起，非常有磁性的唱腔隨著伴奏娓娓而來，在唱歌這件事情上，他也默默下過苦功。
「……
潮汐退和漲
月冷風和霜
夜雨的狂想
野花的微香
伴我星夜裡幻想
方知不用太緊張
沒法隱藏這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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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點忙，肖逍正在給客人下單。方子捷宛轉悠揚的歌聲傳進她的耳朵里，扣人心弦。她被方子捷帶進了一個情意綿綿的溫暖世界，愣了好幾秒，客人叫她復一次單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一曲唱完，全場人齊呼：再來一首！
看來沒有那麼容易下台，但他跟樂隊又沒有合練有其他的歌曲。於是只好說道：「謝謝大家支持，那我再獻醜啦，最後一首啊。唱完以後有機會再來了。」
吉他獨奏響起，他依然選了一首女生唱的歌曲，抒發內心的凄怨和溫柔。
「……
當飛花要片片飛
別離時刻真的不會改
盼艷陽常為你照
就如還回全部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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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淚多少歡樂
化作無盡愛
默默回味過去情意
一一收起關進心坎內
ありがとうあなた（衷心地感謝你）
後どのくらい（還要多久）
愛されますか（才能得到你的愛）
……」
舒曼和肖逍站在小舞台前，方子捷從粵語切入日文，深情地把整首歌彈唱完。肖逍眼睛泛起淚花，方子捷放下吉他的那一刻，她跑出外面，讓入夜的輕風拂干淚花。
方子捷讓舒曼把肖逍的包包拿給他，來到店門外牽起她的手。車上，他問肖逍：「請師傅點評一下徒弟的唱功有沒有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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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逍愁容滿面，不怎麼想理他。方子捷覺得有點自討沒趣，肖逍總是飄忽不定，有時願意親近他，有時又刻意與他保持距離，這種感覺讓他難以捉摸。
於是，彼此沉默不語。差不多回到家的時候，肖逍突然對他說：「我想吃宵夜，吃大排檔。」
方子捷：「你晚上不是不怎麼吃東西的嗎？」
肖逍：「可是我今晚就是想吃。」
方子捷：「我不能吃哦，我陪你去吃吧。」
肖逍：「我知道啊，我想叫上舒曼和喬豐，舒曼等一下就下班啦。明天星期天，你今晚晚點休息可以吧？」
備戰的第二周，身體略有疲態，但女朋友好不容易又跟他親近一些，於是答應。
舒曼和肖逍又喝起酒來，他和喬豐要開車沒喝。
方子捷看著他們吃宵夜津津有味，自己喝著自帶的純凈水，無聊地玩起手機。喬豐把一塊酥脆爽口的椒鹽狗肚魚塞進嘴裡，對著方子捷搖搖頭說道：「哎，真遭罪！」
方子捷不為所動，繼續低頭看手機。他看到思思把他剛才演唱的兩首歌發到拾年約定的微博賬號上，點進看看下面的幾百條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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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看到第二首歌下面有留言說：說了他是個漢奸，你們看，鬼子的歌他都唱起來了。
方子捷怒火中燒，用自己的賬號回復道：唯傻子與小人難養也！
剛回復幾分鐘就引來幾十條跟帖互罵，但他並不想與這些網路暴民糾纏，於是往下拉看看其他的留言。看到下面有人問他：想不到呀，方拳王原來連日語也會！
他回復：一、我暫時不是拳王。二、師夷長技以制夷。
下面馬上有人跟帖問：第二是什麼意思？
方子捷懟道：高中以上學歷的朋友為他解釋一下吧。
那人追罵：看把你神氣的，你咋不上天啊？
他不再理會這些人，退出軟體。然後看他們仨說說笑笑，吃得有滋有味。
他不斷向舒曼打眼色，讓她別和肖逍喝那麼多酒。舒服似乎沒領會到他的意思，在他眼皮底下兩瓶兩瓶地叫上來，本來剛才還斯斯文文拿杯子喝，現在直接拿瓶子吹起來。
喬豐見他無聊，跟他說起一些辦公室里發生的趣事。因為方子捷最近極少回辦公室，要不是阿姨每天進來為他打掃和擦桌椅，大概灰塵都厚厚一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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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豐說：「我最近也嘗試用你面試人的那一招，效率高很多。「
方子捷：「這方法也適合你這種語重心長的人？「
喬豐：「我風格挺多變的。對了，我們格鬥系列的服飾銷量非常不錯。我打算跟一個資深的插畫師合作，研究推出更多圖騰插畫到這個系列里。」
方子捷：「好，你安排，有好看的留幾套給我。」
喬豐：「每一款都留兩件給你，讓你一個季度不穿重樣的，怎樣？作為老闆你就應該享用自己所有產品，哈哈。」
方子捷：「可惜我出席官方活動的時候，只能穿CL聯賽官方贊助商的。」
喬豐：「我們也找個賽事贊助？」
方子捷：「拉倒吧，先利用網路渠道。那種太費錢，我們羽翼豐滿后再說。」
舒曼不滿意他們倆下班后還談工作，於是罵道：「你們倆有完沒完？上班說工作，下班也說工作，能不能消停一會。影響兩位美女進餐，知道嗎？」
方子捷：「哦，不好意思，娘娘請慢用。喬豐，要不我們聊一聊最近公司請的模特哪個更漂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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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豐：「我比較喜歡俄羅斯的索菲亞，又高身材高挑，身段曼妙，金髮碧眼，婀娜多姿。」
方子捷：「我還得覺得汐汐好，符合東方審美，而且身材凹凸有致，運動感十足。」
舒曼暴怒：「給你們臉了是吧？」
肖逍也向方子捷翻白眼。
他們倆只好乖乖收斂，喬豐埋頭吃東西。方子捷作賊心虛，假裝四處張望。
回到家后，肖逍揪著他的領子逼問道：「汐汐有多凹凸有致呀？給我看看！」
方子捷被他揪著押到沙發上坐下，戰戰兢兢回答道：「你上我們官網看呀，新款那些就是。」
肖逍慢慢放開手，方子捷摟著她的腰一把抱過來狂吻。吻到熱情似火，方子捷要脫她的衣服，她用力將他推開。方子捷以為她欲拒還迎，將她放倒在沙發上繼續「行兇」。肖逍自知無法與他抗衡，腦海里一直循環播放著打開岑霜辦公室門后看到的那一幕，全身不寒而慄，死死捂住自己的衣服，眼角的淚水迸發。
方子捷看到后馬上停手，垂頭喪氣地趴在她身上。肖逍抱著他的頭，如泣如訴：「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
深情獻唱的兩首情歌並沒能為他換來一絲溫柔。他本想為自己的粗魯而道歉，然而肖逍卻首先道歉，並說出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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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反而令他更心碎，心碎的不是肖逍拒絕與他進一步親密，心碎的是沒想到這件事帶來的連鎖后遺會如此深遠而漫長，不知道要何時才能修復。又或許這輩子都難以再收復。
他把頭埋在肖逍的懷裡，聽著肖逍急促混亂的心跳聲，黯然神傷很久。
整個晚上，肖逍都背對他睡，宵夜這點酒精未能為她助眠，特別清醒。方子捷平躺著，他很累，很快就入睡。肖逍趁他睡著偷偷起來吃藥。
第二天，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把方子捷驚醒。他趕緊起床到客廳里聽。
Gilbert來電說：「子捷，你為什麼又在網上回復那些言論。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公眾人物，不要再亂回復網上的言論呀，有什麼問題通知我們公關的同事可以嗎？」
方子捷打著呵欠，迷糊回答道：「好的。但我真的很煩那些垃圾。」
Gilbert：「反正不要亂髮言，亂回復。」
方子捷：「Gilbert，你是覺得我回復的言論有問題？還是我回復那些黑子網友有問題？」
Gilbert：「都有問題。千個人千張嘴，做好自己，不要在乎別人的嘴。你越回復，他們就越能找到發泄的突破口。作為公眾人物，你的人設很重要的。」
方子捷：「沒想到出自世界名校的你，居然那麼懂中庸之道。不好意思，我稜角比較鋒利，我以後盡量收斂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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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lbert：「我爸說過，盡量不要得罪人。」
方子捷：「收到。謝謝提醒。」
掛掉電話呆坐在沙發上，思考半分鐘，把微博卸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