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滄水恨,夢未醒

第一十一章 滄水恨,夢未醒

那天晚上,狂風飆馳在黑暗中,像一把從天而降的利劍。整個夜幕,頓時被遮擋的星月無光。

無邊的黑暗中,蕭聖主踟躕不前,茫然無措,「這是哪裡?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別轉悠了!這兒是『夢荒』,你回不去的!」黑暗中,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

「誰……誰在說話?」蕭聖主左右叱問。

「是我……」

「你是何人?」聖主怒喊,「有膽說話,盍顯真身出來?」

黑暗中傳出「啪咑、啪咑」的腳步聲,卻見邇迪洛撒氣勢洶洶走來。

「你是何人?」

「我是決煜堂邇迪洛撒王爺嘆留的一口氣!」

「你為何要將我攝入此不毛之地?」

「在汝天崗大國之史冊中,汝欠下我一筆孽債!」邇迪洛撒道,「我與你仇怨未了,不共戴天……」

「我與汝有甚仇怨?」聖主問。

「俯視汝之左腿。」

聖主慢慢低下頭,見已化作血淋淋之白骨。他恐懼萬分,「這……這是怎麼回事?」邇迪洛撒道:「汝曾勢多少國族如腳下之螻蟻也!他們之慘敗,全在於你妄自尊大之本性!如今你之社稷也會與汝這條沒有血肉之腿一般,慢慢消種,留下一條支撐本體的白骨架子……」

「不……你胡說……我不相信……」

「沒有你不信也!」隨著聲落,又見三人一齊走來。看他們:橫眉怒目,如狼似虎,猶同陰司鬼卒,鷲殿惡神。一個手執滲金蒺藜棒,一個手執蒼龍五虎劍,一個手執紫金摩雲杵。

「汝等可是『三族聯邦』的統治?」蕭聖主問。

「正是。」

中間者道:「吾乃鼐哈克族族長徒力牧是也?」

左邊者道:「吾乃苛煞族族長塔勒瓦斯是也?」

右邊者道:「吾乃泰姝族族長木里比加是也?」

「蕭琿瑜,汝見之乎?你罪惡之性,已激起三族之怨恨,我將剝奪你之一切。」邇迪洛撒道,「如今此『滄水國度』瀕臨滅亡,不如儘早束手自縛,以免遭甲胄之苦。」

「我的罪惡在哪裡?」聖主大喊。

「翻開『滄水大國』之史冊,明確記載汝之貪婪、懦弱與自私。要知:夢醒時分,三族就會全力進攻,奪走汝之一切。」

「匹夫!納命來吧!」三族統治聯合邇迪洛撒將其左右夾攻,前後掩襲。

「不要啊!」聖主一軲轆醒來,竟乃南柯一夢。須臾,腿上之瘡孔已交惡,青的、紫的、紅的、黑的,漸流而出。他這才意識自己被拖入「夢荒」……

翌日晨早。他腿上裹滿麻布,病怏怏休於寢塌,向朱顏若敘此『夢荒』之苦。朱顏若思索:「邇迪洛撒究竟是何方妖靈?卻有這大能耐會同『三族聯邦』的統治!竟敢口吐雄霸天崗之慚言?」文雄早對其恨入骨髓,道:「邇迪洛撒幾番亂吾天朝,使吾驚嚇於鬼擂,恐怖婚禮贈賜一批鬼鈔。父王可記:前幾日天風台上空出現那張醜惡的嘴臉?今無故附在父王體內,使你魂陷『夢荒』,說是怨恨未了,實乃他私心過重,硬爭天下,置你於萬劫不復。」朱顏若道:「文雄此言有理。若邇迪洛撒怨魂不散,恐怕天崗會面臨當年月國狼土之重大危機。」蕭聖主道:「勿懼,他已被鮑天師打入『幽怨之門』了。」文雄道:「父王別忘了,那僅是一口氣。若無尋其真身所在,恐日後天崗會永無寧日。」蕭聖主問,「那他真身究竟在哪裡?」蕭喆奏道:「稟聖主,

此人來自決煜堂。」朱顏若道:「蕭君放心,本君親帶一隊人馬,去盪破決煜堂,殺了邇迪洛撒,天崗方無後顧之憂。」姚翎道:「朱君主,莫枉費心機。決煜堂之所在,天崗無人曉得。我和蕭喆將軍派成千上萬之雄兵,半月幾乎將整個天崗搜了個底朝天,並無發現其所在。」蕭聖主問:「可這如何是好?天崗面臨破國之際,眼看著無數國人身赴九泉,這該咋辦?」姚翎見聖主如此慌急,道:「若要消滅邇迪洛撒,還得去請『萬壽仙翁』鮑天師。」朱顏若道:「蕭君暫候,本君為你親自去拜訪他。」蕭琿瑜道:「不必,吾曾言三日後親自登門拜訪,何況他昨夜為本君去病搗騰了一夜,尚不曾休息,且在等三日吧!」

居三日,蕭聖主傷勢已痊癒,也能安穩下榻,一瘸一拐行走。話說當日,蕭聖主備了金珠銀玉,碧茶香果,綢緞錦羅,一同竍族君、天鳳娘娘駕輦此去清光殿拜禮。二位公主隨後,後邊還跟著姚翎、鳳港、文雄、蕭喆等諸大將軍。

鮑天師此聞聖主大駕,趕忙出來相迎,四位護法隨之其後,八覺小師童也兩列齊伴。

好一座清光寶殿,看:釉石透曜日,綠瓦映雲天。翠蓋搖日月,紅牆流霞煙。松蓬風頂謝枝苑,蒼璧雨梢接峯嵐。竹秀青堂罩蒨璨,花開黃閣流丹喃。金鳳朝陽走雲巔,仙靄飄霧朱光艷。

當下,聖主在姚翎、文雄攙扶下下了輦,見到此紫氣祥禎、蓬光耀頂的清光寶殿,不覺贊了一聲:「好一座仙之殿闕,道之教龕啊!真乃:『自愧弗如一水月,焉然不改三木秋』啊!」

鮑天師接駕,與這四位護法、八覺師童一起跪禮:「感勞聖主大駕!實乃清光殿萬千之喜也!」聖主請道:「天師快免禮,快免禮也!若非汝妙手除鬼血,本君焉能有今日。」鮑天師笑道:「聖主講的哪兒的話?我天朝之重熙累盛,全在於聖君之鴻大領袖,能為聖主效力,臣深感榮幸。」鮑天師輕輕揮了一下麈尾,「快請到寒殿一敘。」

鮑天師引眾踏入清光殿,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銅像。此乃天崗之開國鼻祖大羅滎櫬王蕭璃璋之像。他威風堂堂站在供奉台,頭戴鳳翎金冠,身著戰龍飛黃甲,腰系雙龍戲珠日月帶,足踏盤龍碧絲履。其手中揮一把金攥劈山鉞。香燭繚繞,瓜果豐美,金銀璨炫,供奉百出,功耀輝煌。千載帝業櫬王傳,泰平終見大羅山。昔破爻都功譽建,金身悍馬留金殿。眾拜,三香叩頭,揖禮道吉。

諸位隨鮑天師走進後殿,皆都上座,八覺師童沏好香茶招待。

茶畢。聖主道,「天師,此次本君遭怨靈鬼附體,幸得汝搭救及時,本君才托此險境啊!」

「哪裡?哪裡?這都是聖主洪福齊天,願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鮑天師道。

「好!說得好。」聖主問,「不知天師是否看出,此怨靈鬼是個什麼怪物?本君夢境中,他說本君有債於他……」

「那請聖主把那晚遭到撞擊之事與我備陳一二,本道也好細細算了。」

聖主回憶那個晴明之夜:

我與天鳳,還有文雄坐東堂宮後花園香亭里欣賞兩位公主之琴聲。忽然,一縷怨魂飄蕩在蒼茫的夜幕。接著,一道霹靂劈中清亭,寶頂塌坯,我因救天鳳娘娘,未躲得及,被根倒下之柱砸斷髀。怨鬼本欲取我之性命,而將這「滄水之國」翻做「鬼魅之城」。卻不欲被天鳳項上所戴的一顆舍利射沖雙目,墮落於地,適觸於我身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怨鬼張開血口,朝我斷骨處狠咬一口,便落荒而逃。

「聖主……聖主……」天鳳娘娘大呼,「來人耳!來人耳!」

過此之姚翎、鳳港與蕭喆,欲尋龐洪晏將軍聚宴,聞天鳳娘娘之呼聲傳來,不得不趨。當其見我被亭柱砸到,個個屈膝而跪,發喊連天,悲愁垂涕。既如此,我被抬至義宮,后暈過去……

聞聖主之述,鮑天師捻個決兒,仔細盤算了一遍,「此怨靈鬼邇迪洛撒居於決煜堂中。所謂人之貪、霸、私與忌堆積嗜欲,喚作『決煜堂』。姚將軍、蕭將軍一味追之所在,於無理念之時,豈能悟也?」

「天師,此何理念?」姚翎問。

「請天風台一觀之。」鮑天師道。

眾位隨鮑天師上了天風台,至則張石桌前面,仰視天空,則見:晴空萬里,祥雲渺渺。

「天師!此萬里一片晴,未嘗見有甚異象。何此推斷出理念?」姚翎問。

「汝思,前日在天風台所見甚麼?」鮑天師反問。

姚翎思慮一陣,道:「是不正南方天空無端出現那張猥獕之面孔?」

「對,那便是地獄之門決煜堂之所在?」鮑天師道,「邇迪洛撒就棲居在那張面孔中。」

鮑天師言畢,猛一揮麈尾,普天一片祥雲漸散,那張醜惡之嘴臉緩緩顯露出來,它被一片死氣沉沉的黑霧裹在其中。

「看那一片黑霧,則是邇迪洛撒吐發的怨氣。記取:當它消散之日,必將有一國族瀕臨滅亡。」鮑天師道。

「天師!如何將決煜破碎,讓邇迪洛撒永絕於世,以免去那黑霧播翻,亂世競爭的不詳之氣?」蕭琿瑜問。

「不久將來,吾朝將面臨一場血戰!那時有眾多將士命歸苟全,其英魂挹無所歸之屬,」鮑天師道,「欲破決煜,滅邇迪洛撒,惟十二星度轉世,尋傳中之『崆峒印』方能鎮妖魂,令其永世不在脫身。」

「此怨魂是甚來歷?」聖主道,「竟有如此神通聯合『三族統治』,這真是我天朝數以千載來面對最大之敵手也!」

「他乃聖主之手下敗將。」鮑天師回答。

「那是何許人也?」聖主問。

「請主細思:『邇迪洛撒』四個字倒過來是——?」鮑天師問。

「邇、迪、洛、撒,」聖主倒著念,「撒、洛、迪、邇,薩羅帝爾,他是薩羅帝爾?」

「正是。」

「吾天崗與絕羽一戰,絕羽大軍全軍覆滅,他不在我眼下自刎而死了嗎?」蕭聖主問。

「真身已死,然其心未死!他恨破了這個『滄水國度』。」鮑天師道,「那日,他自刎於汝眼下,英魂存留,四處飄蕩,受了上古惡佛帝尊之祈示,得到應有的歸宿,幻做『地獄鬼王』,成為『三族聯邦』之統治神。」

正言間,怎見裹住那張面孔的黑霧正在緩慢消散……

「鮑天師!」姚翎道,「你快請看,那團霧氣正在不斷消散,到底是甚預兆?」

鮑天師二話沒說,展開通天法眼,迸射一道金光,直衝決煜堂觀看了一陣,然後吃了一嚇,驚恐萬分對朱顏若道,「朱聖君,速回鳳砉城。」

「天師,何此一說?」朱顏若問。

「邇迪洛撒聽信惡佛帝尊之妖言,欲霸天下,將吾天朝每一國人充做奴隸。」鮑天師道,「欲成此績,此次目的便是奪走竍族震雷塔中之七星鎏虹劍。寶劍一旦落入他手,竍族將面臨一場聲勢浩劫,天崗城危機重重,隨時瀕臨破國之際。」

「啊!竟有此兆?如何是好?」朱顏若不知所措,「還有毫無解厄之策嗎?」

「為今之計,請朱聖君在半月以內轉回鳳砉。」鮑天師道,「謹記:途中莫不可與外族人講話,凡遇與之上來對講之客,萬不可答話,無論是誰,直接抹刀殺死……」

朱顏若對葉銳與董兆勃道,「傳令,令大軍速快包戎裹甲,收戈備馬,取糧押輦,一個時辰后,即轉鳳砉。」

「謹諾!」二將速下天風台。

「竍族面臨一場浩劫,本君豈可不顧兄弟義氣?」蕭聖主命令,「傳我口諭,速備軍馬,一個時辰后,與竍族君一往鳳都,支援竍族。」

「聖主不可。」朱顏若道,「你我兩大族皆在處機決,若邇迪洛撒知天崗聖君已往鳳砉,必會趁機侵略。聖主難道為了兄弟之情而不顧國人之生死乎?」

「聖主!」鮑天師道,「朱君所言極是,勿為此舉,不然,悔之何及!」

「朱聖主!」蕭琿瑜跪,淚眼垂悲,「蕭某無奈!你先回去,暫對一時,若敵不過,爾便於震雷塔頂燃起烽火,鄖國必速來援。自今起,本君必令將士晝夜於天風台守署。」

朱顏若即曳起蕭琿瑜,傷心道,「會的,你必須保好天崗每一國人的安全!不要使其為邇迪洛撒腳下之隸。」

「蕭某記下了。」

長途漫漫風瀟瀟,遠山迢迢霧渺渺。

錦軍相辭萬里路,鐵騎傳歌煙雨飄。

竍族軍馬蕭蕭離宮。碧日晴天和風暖,蒼山疏煙芳草香。天彗峰林中,兩國惜惜作別。

「聖主,你已送二十里地,莫再送了。」朱顏若道,「就此別過,請多保重!」

「嗟乎!」聖主長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天崗與竍族乃千百年之故交,此番一別,不知何時再聚?君此去,必欲保善族人之安危!謹記朕言:危急之刻,至震雷塔頂點燃烽火,天崗必會鼎力相助。」

「好!」

聖主臉上一片迷茫,看著黛琊,「我的掌上明珠,父王何時才能再聽你的曲子?」她恬靜的臉上添滿絲絲縷縷的哀愁,「父王,女兒每年會回來一次,一定與父王彈奏更多更美的曲子。你尚未好轉,務必多保重身體。」聖主傷心點頭。天鳳含淚,挽住黛琊那雙纖纖玉手,道:「女兒,到了鳳砉,必致書與為娘……」「母后,放心吧!女兒去了,你和父王要保重……」黛琊拭去淚,望著整整齊齊的送別隊伍,問:「珠月呢?她為何沒來?」聖主難過極了,「別讓她來了,越看越捨不得?」文雄跪拜父王、母后,「二老請放心,我會照顧好黛琊,我會一直保護她……」

「愛婿,本君信你……」蕭聖主請起文雄,含不舍之情,道安,「時不早矣,汝等速行。」

文雄、黛琊揮去淚水,登鳳輦,隨軍而去。望女遠去的背影,天鳳含淚揮手,「女兒,保重身體!」聖主極致愁慮,止不住淚潺潺流於兩腮,揮手眺望故國之友遠遠離去,舉聲大呼,「竍族君,後會有期——」再思思黛琊,又大呼,「女兒,一定要幸福——」天崗諸大將軍亦皆揮手:「再見了——再見了——」

彗峰長辭蕭王去,鐮崖風頂望軍行。

杯酒秋風萬里醉,念念有別千載情。

不遠處嶦峰巉崖上,靜靜走著一個佳貌女子。你看她:鏡中玉貌花綻,月中倩影芙蓉。雲髻束環婉然,俏臉春桃憐艷。娥眉半月彎彎,明眸星光點點。耳含翠色露秋寒,鼻藏秀氣凝雅嫻。櫻顆紅唇秀美甜甜,含香榴齒潔麗萱萱。好打扮:青紗黰發,戴麗水金珠步搖,一點朱新麗質,春香細水長流。耳懸水晶寶石藍環,項帶白玉翡翠銀鏈。純靜凌波婉婉,淺香佳色滿滿。蹁躚身形,著一襲粉霞茜裙。細柳蠻腰,系一條蝶結玉絛。輕盈走來,腳踏一雙碧藍青絲繡鞋,映畫出月殿仙子的凌波微步。她懷抱一把玉琴,默默在那兒等候。

竍族軍馬,走出了天彗峰林。

鳳輦上,黛琊凝望著每一草、每一木。當隊伍走到彗峰盡頭,欲下漫坡之際,她一眼望見妹妹懷抱玉琴,淚花帶雨正在向她走來。

「妹妹……」黛琊急對文雄言,「快令隊伍停下,我要去見妹妹……」

「好!」文雄大喊一聲,「停軍——」

大軍皆都駐足痴望。朱顏若知珠月公主前來送行,准文雄之令,令大軍暫歇一時,好讓黛琊與她道別。

在文雄之扶下,黛琊下了鳳輦。文雄牽住她的手,走到珠月跟前。

「妹妹,你怎麼來了?」黛琊失聲痛哭。

「姐姐,我來與你送行……」珠月淚如雨下,「你何時再回來,教我曲子?」

「姐每年都回來。」黛琊哽哽咽咽,「我教給你的曲子,你要好好去練。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檢查。」

「嗯!」珠月傷心點頭,「姐姐,好好珍重,你和姐夫要永遠幸福在一起。」

「嗯!放心吧!」黛琊囑咐於她,「姐姐走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好父王母后。」

「嗯!我會的。」

黛琊打腰間摸出一個刻有金鳳凰的玉佩,遞與珠月,「此佩是姐姐從小就佩戴著的,母后說,它是個護身符,現在姐姐把它送給你,你看到它,就彷彿看到我,永遠愛護你。」

「謝謝姐姐。」珠月接受佩帶。

「時辰不早了,姐該走了。」黛琊道,「能否用你手中之琴,與姐姐彈一曲《送別》?姐想伴隨你的琴聲一路走到鳳砉。」

「嗯!」珠月斂膝坐於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上,粉裙張鋪於地面,如是初放的牡丹一樣嬌艷。她將玉琴橫搭在兩膝,纖嫩柔軟的細指慢慢撥動琴弦……

琴聲高盪,千里飄揚。

傾聽婉轉動聽的琴聲,黛琊轉身離開,在文雄之扶下,上了鳳輦。

「眾軍聽令,全體起程。」朱顏若一聲令下,大軍整頓前行。

望著姐姐遠去的背影,她伴著自己悠遠的琴聲,傷心的唱起歌兒:

我夢獨自飄零,此心何人浪蕩?

送君千里駐望,孤女淚兒雙雙。

萋萋芳草斜陽,漠漠黃昏愁腸。

眼下一片迷茫,心中一處憂傷。

輕風能解人意,梳我心頭納涼。

無稽崖埂,眺望你遠去的方向。

了了夢來,昨夜雨疏暮色蒼涼。

依依情別,來年秋月風暖殘陽。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天崗演義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玄幻奇幻 天崗演義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一十一章 滄水恨,夢未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