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檢查
「科長，那我從這個月開始，就按行動隊副隊長的待遇，給我們新任的戴副隊長兌現了？」
「兌現！」萬良英說了兩個字兒就擺擺手，隨後椅子一轉，目光再次掃視著整個12號，心裡像是在下著一盤棋。
王文的辦公室，並不在12號內的三座小洋樓上，小洋樓是行動隊中層的專屬，每個副隊長都在其中有著一間辦公室，象徵著，這才是12號的核心。
回到自己辦公室，王文站在木樓二層的窗戶邊，他這窗戶正好對著12號院子的大門，看著一輛黑色福特轎車再次駛出，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電話。
「第11行動小隊副隊長出門了，要搬到12號，你看著辦吧！」
「已經派人去了，副科長！」電環那頭傳來了一個油膩膩的聲音。
……
此時的戴四序正坐在副駕駛上，眼睛瞟了一下身邊開著車的12號後勤隊員，腦海里卻是琢磨著等等如何和唐良友告別。
讓我搬到12號，這是什麼意思呢？
戴四序心裡其實還有這樣一個疑惑，剛剛還想繼續琢磨一下接下來二處分潤出來的功勞，讓朴正赫這個人圓潤的出現在自己的功勞簿上，就有人來提醒自己：
12號王文副科長下屬的後勤隊已經安排出了人手，可以出發了。
給人給車的搬家，戴四序總覺得還是有點不踏實。
汽車穩穩停在首都金陵飯店內院子的泊車位上，就有著其中侍者小跑著沖了過來，來引導入店。
這年頭，能開得起美國小轎車，加得起油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
「王學銘呢？」
戴四序朝著衝過來的侍者問道。
「先生，學銘在大堂呢，我也一樣，您幾位是要開房間住這裡嗎？我們首都金陵飯店……」侍者就要開始介紹，被戴四序打斷。
「去找王學銘吧，我是來退房的。」
「先生，這已經過了退房的時間，今天的房費還是要付的，我建議您還是住完今晚，明天再退！」
「哪兒那麼多廢話，我們頭兒讓你去找人就去找人，讓你退房你就退！嘰嘰歪歪個什麼！」戴四序還沒說話，剛剛開車的司機沒忍住斥責道。
侍者碰了個釘子，悻悻地，去找那個叫做王學銘的侍者。
等王學銘小跑到戴四序面前的時候，戴四序幾人已經進了大廳，正朝著二樓的住處走去。
「戴先生！您回來了！」王學銘語氣中帶著驚喜，他正是戴四序中午還帶給過麵包的侍者，眼睛看向戴四序身邊的3位，問道：「這3位先生也是住店嗎？」
「他們不住，學銘，我打算退房了，在金陵找了個住處，這幾位是幫我來搬家的。我找你，是想問，我那阿舅在嗎？」
「在的先生，您阿舅也是在您之前剛回來，他的房間也要退嗎？」
「他的不退，他在金陵還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辦完就回上海了。」戴四序從口袋中掏出些個銅板，沒細數，反正十幾個是有的，遞給王學銘，
「你去幫我辦我那套間的退房手續吧，把大部分的錢退出來給我，再給我阿舅交5天的房費，最後不夠了，讓我阿舅自己交了，如果提前退了，這房費就算是你小費了。」
「是，戴先生！」王學銘看了一眼戴四序身後的3人，朝著戴四序眨巴著眼睛，意思需要不需要我找警署的人？
「你這太機靈也不是好事兒，去吧，這些都是我同僚！」戴四序笑罵一聲，
讓王學銘趕緊去。
到了房間，戴四序先是開了自己門，朝著房內的東西指指點點一番，3個後勤隊的男人就開始搬東西，而他則是進了唐良友的房間。
門大開著，沒有一點兒避嫌的意思。
「阿舅！」
戴四序進門的時候，唐良友兩個褲腿正朝著上面挽著，小腿露著，像剛剛洗過腳。
「我家四序啊！」唐良友迎著戴四序進門，目光卻是看向了對面套間中來來回回動著的人影。
「四序啊，你這是？」
「阿舅，別關門了，長話短說。我這工作有點變動，上峰給我安排了住處，我得搬過去，你在金陵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的情況你也知道，錢就剩下那點了，你應急也夠了吧？」
「夠了，夠了！你這什麼工作啊，不會是讓你下軍營吧？你堂堂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畢業生下軍營？要不要阿舅給你找找關係，留在金陵？」唐良友說的很霸氣。
「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剩下那點錢，我可是要的，就剩那麼點兒了。再來找我借錢，我可沒了，說好前提，這錢是借的，回頭我去上海記得還我。」
「嘿，就一點錢，還和你阿舅計較上了。」唐良友說著就朝著戴四序頭上一下。
「行了，就說這麼多，我先走了，回頭有空我來看你。」戴四序說著就朝著外面走去，他東西歸置的很整齊，軍校兩年可沒白上，就是箱子多了點，這裡面，可還有著一些父母遺物，值錢的那種。
「四序啊，記得來上海找我，錢我分批給你匯過來！」一行人臨走，依舊能聽得見唐良友響徹樓道的江山方言。
……
當汽車再次返回牛羊巷12號的時候，一進門，戴四序就察覺到了不對。
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
「你們把我的東西搬回我辦公室吧！」戴四序正指揮著3人，卻見這3人放下手中東西，一下子站直。
朝著三人注視著的目光看去，一個梳著油頭，嘴上兩撇小鬍子的矮個子男人正緩緩走來。
「戴副隊長，初次相見，我叫林躍凌，12號後勤隊隊長。」
這聲音在戴四序耳中，有著一股獨特的油膩味兒，夜幕降臨，但12號院中依舊有著昏黃燈光，燈光照在林躍凌頭上，甚至還有些反光。
而後勤隊，戴四序心裡想著，他現在可是從俞義海口中了解過了，三處下屬行動科，科長萬良英主管總共11支行動隊、見習行動隊、電訊班，三個重要的部門。
剩下的一應瑣事兒都交給了副科長王文，王文管轄的被統稱為三室兩隊，分別是成衣室、食室、資料室和後勤隊、車隊。
「林隊長，你好！」
戴四序友好的伸出手，卻沒想到林躍凌從他手邊擦身而過，整個人在戴四序身前還是笑著，到了身後笑容卻逐步收斂。聲音嚴厲的朝著那3人說道：「規矩都不知道了嗎？東西搬到我房間，等檢查完了，還給戴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