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逃跑
那一天傍晚回到營地的時候。
獵殺者小隊的大哥,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他們在距離營地西側偏遠的地方,發現了一些人工打磨的骨質武器,掉落在地上。
大哥說:「想想這意味著什麼?我們的旁邊是有一些同類居住的。」
大哥說起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
「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少年也是這樣稱讚。
他已經想到,如果找到了西方那些朋友。他們之間就可以展開更多的溝通。那邊的朋友就可以告訴他們,更西方有些什麼。
是不是還有更多的龍類,活過了這場自然危機帶來的傷害?
他想到這些就激動的睡不著覺。
大哥說:「明天我們就要全力向著西方探索。去看看,那裡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少年說:「帶上些禮物,告訴他們,我們很想和他們交流。」
大哥說:「是的,是的。我們還要邀請他們來我們這裡居住。讓他們給我們講述,他們那裡的物產。」
當天晚上,醫師就拿到了那些藥物材料。
少年好奇地詢問他:「那會是什麼藥劑?」
醫師激動地給他說:「我還在保密。這東西,可能在以後將會有驚人的作用。」
少年也不確定他會熬出來什麼。
很多魔法在這個時代都失靈了。
他如果想要熬出來魔法藥液。
可能會讓他傷心很久,浪費很多資源。
少年當天晚上,興奮地拿著那張地圖。
他在思索,營地能去往的方向只剩下北方了。
那裡會有更開闊的林子等著他們,也將會有更適合居住的空間。
而西方,卻是一些同類的所在。
少年在河流的對面,畫下來新的符號。
第二天早上,他就站在了高塔上觀望。
想要看到那最遠的地方,將會發生什麼。
老人就站在他的旁邊。
這棵高大的樹木,為他們支撐高達千米的底座。
老人漫不經心的站在高塔上說著:「別那麼急切。他們想要傳回來消息,還需要等很長時間呢!」
「我們完全可以在這裡,隨便聊一聊。」
少年說道:「那也沒什麼可聊的。」
「比如你覺得那邊的同類,會告訴我們什麼消息?」
少年說:「興許,在他們那邊,有一些魔法還是可以使用的。我們可以去往他們那邊,學習這些魔法。我就不相信,我們使用了幾千年的魔法,說不能使用,就不能使用了。」
「你說的有道理。」老人說道。
「但是我更覺得今後龍族,不能使用魔法,可能是一個永遠的問題。」
「為什麼?」少年不解的詢問。
「直覺吧。興許是我活的時間久了,對這個世界已經失望了。」
少年說起:「在你活的長達一百多年的時間裡,你見過龍族魔法失靈嗎?」
「沒有。但是我見過,蟲族的神奇技術,讓山河巨變。」
少年停下來看著身後的老人。
目光打量著對方已經皺紋滿面的身體。
老人掀開了自己的衣服。
裸露出衣服下面,那一道碩大的傷疤。
那是一個子彈的傷痕。
但是子彈穿身而過,貫穿了他的肚子。
「這個傷口至今還讓我記得曾經的事情。」老人說起:「我參加的第一場進攻蟲族的戰鬥。
」
「當我們一路進攻,到達蟲族一個重要地段時候,我們看到了似若仙境的水池。我們的戰友中,有一些一口氣跳了進去。隨後他們就全數消失了,就像是從來不存在過。」
「我們的將軍藍,敏銳的意識到了發生的是什麼事情。」
「他要求我們使用巨型遞魔紋路,焚毀了敵人的地盤。」
「但是我不會忘記,那個紋路的中間。那些蟲子所塑造的領地上,那些東西的神奇詭異。蟲子似乎具有了某種特殊的能力,可以讓東西忽然出現,忽然消失,乃至於更改許多我們想都想不到的事實。」
老人說:「那個景象,我至今仍然記得。我覺得我們今天所遭遇的這一切,其實就是那時候我們所面對的那些東西。」
「是什麼?」少年詢問老人。
「科學。」老人似是說出了答案。
少年聽著,懵懵懂懂,不明白那所謂的「科學」究竟是什麼。
少年也在幻想。
今天他們所遭遇的這一切,真的是蟲族所做到的事情?
他們所面對的是蟲族進攻龍族的一種力量?
當時的他,就連這力量是什麼也說不清。
他只是知道,自己遭遇了一種宏大的,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
超越了自己曾經的所有知識。
興許粉如果還活著,他就能告訴自己,自己所面對的是什麼。
少年吸了吸鼻子。
扭頭繼續看著西方的森林。
已經變成了森林的沙漠上。
他等待著獵殺小隊隊長,穿回來自己需要的訊息。
很久的等待。
很漫長的等待。
很久之後,遠方的森林,一大片鳥兒驚起。一片飛鳥,向著遠方。
少年的心晃了一下。
他意識到,可能出事了。
隨後大片的鳥兒飛翔起來。
驚飛而起,向著遠方。
少年看到那一片森林靜悄悄的。
他看不透樹木下面,發生了什麼。
隨後是漫長的靜寂。
持久的靜寂一直伴隨著少年的目光著落那片森林。
就像是一片無人的夜空,忽然間讓你看到了一雙驚駭的面孔。
少年大叫一聲,那一片飛鳥頓起。似乎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多的鳥兒飛翔了起來。
那一片森林,驚慌了。
少年也驚慌了。
少年飛速奔跑,敲響了高塔上的警鐘。
咣當咣當的聲響,震撼著森林。
讓每一個經過的龍類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那些採集的婦女,那些呆在樹屋中的龍類,那些養傷的,那些觀察周圍植物,冶鍊金屬,熬煮藥液的,全部驚醒過來。
少年疾奔著去往高塔下面。
他跑去了空地上,拿起了那一柄長槍。
大哥特意把這柄長槍留了下來。
就是為了等待著少年有一天需要,拿起他,捍衛這個營地的存在。
少年拿著槍,周圍的林地里,已經聚集過來,大量的居民。
周圍的居民,仍然帶著那張疑惑地面孔,仍然在似曾沒有抽出時間,理解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他們大家都和曾經生活在市海的時候一個模樣。
仍然帶著生活的感覺,生活在這裡。
全然不知道,災難就要降臨了。
醫師仍然興高采烈地走了出來。
手中拿著一瓶子珍貴的藥水,眉飛色舞。
說起來:「完成了,完成了。我的東西完成了。這東西將會和食物一樣能讓人恢復體力,擺脫飢餓的狀態。」
醫師那表情開心著,還有的婦女喜悅的有說有笑。
還有的兒童正在追逐打鬧,還有的老人在像是沒有睡醒覺。
少年告訴他們:「停下你們手中一切的事情。準備逃跑。我們遭遇了獸群的衝擊。」
醫師肅然冷靜下來,大家一起冷靜的看著少年。
但是回頭張望,又七嘴八舌。
似乎那一刻還早得很,似乎那一刻根本不在旁邊。
他們都忘了,曾經的歲月里發生的事情。
忘了市海是怎麼被吞沒的。
忘記了他們已經是很難民。
就像是歲月很容易讓人變得自在隨意。
少年不再重複,拿著長槍。
「所有人帶著孩子老人,青壯年留下來阻攔野獸,老弱婦孺原地等待。」
說著他已經衝進了自己的屋子裡,叫醒了父親。
告訴他面對的是什麼。
外面的龍類,仍然在吵吵嚷嚷。
當他出來的時候,老人已經自己藏了起來。
那是少年提前已經準備好的洞窟。
那個洞埋在樹屋下面。
裡面放著食物。
足夠老人躲藏一會兒。
而少年出來。
遠處的森林已經在怒吼。
森林中的聲響,已經不是遠遠地看到,而是可以聽到,而是大家都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人群已經在沸騰。
大家已經意識到了少年說的危險是什麼。
他們已經在慌忙逃竄。
收拾東西,慌不擇路。
那時候少年手中拿著一張張地圖。
他已經在上面標註出來一個個記號。
告訴大家,在哪裡可以躲藏,在哪裡可以尋找食物。
就如他在幾天前做的那樣。
已經給大家標註好了逃生的方法。
他給大家分享那張地圖。
而他自己,一手長槍,身邊早已經沒有幾個壯丁留下來。
此刻只有他一人,不知道面對著怎樣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