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究竟誰在說謊
循著父親給的地址，馮奇找到了那個教授的住處。
由於父親是首都有威望的法醫學教授，他幾經詢問，問到了一位專門研究雅庫茨克神話的專家，叫施納娃。據說她們家族傳了三代，都是研究這個的，說不定有話可說。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然後禮貌拉響了門鈴。
隨著「丁零丁零「聲響起，門在過了一會兒之後緩緩被打開。從門裡面探出了一個紅頭髮的婦女，臉上有一兩絲歲月留下的痕迹，手上抱著一本厚厚的夾著書籤的書，「請問你有和我的助理預約嗎？」馮奇義正嚴辭地回答道：「是利昂教授預約的，我是他的兒子馮奇。」
聽了此話后，她思索了一小會兒，緩緩打開了門，「進來吧，年輕人。」
一走進房間，馮奇聞到了一陣淡淡的花香，「誒教授，你的家裡好香呀。」
「這是我種了幾十年的花園，我拿它來研製香水，那些女孩子可喜歡了。」施納娃的渾身上下透露著書生氣，休閑針織衫穿戴整齊，眼角充斥著嚴肅和謹慎。
「您可太厲害了！」
馮奇很擅長誇讚別人，雖然大多時候都是發自內心，但是這次卻不是。
「你一個小夥子也喜歡香水？」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異，「是為你女朋友學的吧。」
兩人沒有接下去這個話茬，而是安靜走到會客廳，坐在木色的布藝沙發上。馮奇作為單身主義者對這個問話不太滿意，但還是為了調查十分恭敬：「今天我來找您，是想要了解一下關於雅庫茨克的神話歷史。」
經過他對現在狀況的簡單描述，這位教授的眉間才緩緩舒展開，似乎意識到這群人真的遇到了麻煩。「那我現在和你說說，這個鎮子的一些秘密吧。也許這對你們解決問題有所幫助。」
教授半倚在沙發軟墊上，望著對面的白牆，摘下了眼鏡。
「雅庫茨克鎮本來並不是雅庫茨克。準確來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段時間，這裡沒有人居住，蒼白的大地上唯一屹立的，就是你們今天看到的盧比孔村——神明的村莊。天上的各方神明，包括山神，水神，火神抑或是夢神，都會應盧比孔主人的邀請來此小住神交。盧比孔的主人叫勞拉，是整個西部地區荒蕪土地上的唯一女神，與塵世不染，神聖光潔，美貌舉世無雙。她收留所有來到盧比孔居住的普通人，不論好壞，並且收納他們成為神的眷屬。依照規定，眷屬們在此地繁衍，每五十年都要選出一名天資最佳的孩子前往女神的住所——瓦沙克進行修習生活，學習關於神的道義知識。從孩子們進入瓦沙克時，他們便保留了那一刻的模樣，不老不死，永遠年輕。而女神也用自己獨特的力量，保護盧比孔幾萬年來不受風雪和飢餓的侵擾。」
「然而，雅庫茨克鎮成立了，這是那些年國家開發征戰四方的必然結果。越來越多的居民生活在了這片土地上，但是他們並沒有和女神達成契約，也就沒有義務履行眷屬的責任。女神也打算和人們相安無事，她運用自己一半神生的力量，從自己的身體里造出了一個分身，並給她起名『納真』。納真生來就是所有孩子中最漂亮的，也是最強的眷屬。但是她沒有自己的意識。她的責任便是在盧比孔與雅庫茨克的交界處，在樹林中引領那些迷路的人回家，抑或是加入盧比孔。」
「由於納真幫助了很多迷路的人找到了方向，所以雅庫茨克人都尊稱這個名字為神明，
她獲得了這片土地所有人的尊敬。」
教授直起身，喝完了最後一口咖啡。「我目前的研究到此為止，因為這個村莊我從未踏足，所根據的也都只是第三方資料，這也算我的一個遺憾吧。」
馮奇的筆記本密密麻麻，他不會告訴教授自己還帶了錄音筆。
「謝謝您，這是我父親給您的東西。他許久沒有與您見面，這次這份禮物就代表他啦。」說著，他從身後拿出了一本精緻的筆記本，包裝良好，是用上好的牛皮做的封面。
「謝謝你父親的好意，他還是這麼細心。」施納娃教授笑著收下了禮物，「這麼說來，我調製這款香水，起因是我的愛人。」
「誒？」馮奇沒有預料到突如其來的情報，但是他不能表現地太明顯，便一邊放著方糖一邊漫不經心問道，「您和我分享分享？」
「如果你去問過你父親的話，就知道我的大學專業學的其實是古生物。我的愛人也是那個專業出身，有一次我們組織來到雅庫茨克調查巨狼的虛實，他因為太忙就沒能參與。結果，我從這裡回道學校后就得了一種怪病，怎麼也治不好。他為了我的恢復，隻身來到雅庫茨克。過了一段時間后，不知怎麼的我自己就好了，而他回來之後變得神經失常，身上也帶了一陣奇異的香味。香水的靈感也就是這麼來的。」
「那您的愛人後來怎麼樣了？」馮奇又開啟了話匣子，將自己追問的本領負責到底。
施納娃正想開口，門鈴突然響了，她的眼裡充滿歉意：「對不起，我去開個門。」
在等待開門的時間，馮奇也沒有閑著。他起身，準備好好參觀一下這個飄香四溢的屋子，卻無意在轉角的櫥柜上看見了一張照片。相框里的一男一女十分幸福，笑的燦爛，看得出來這位教授年輕時的陽光，和現在的狀態形成強烈對比。「這一定就是教授和他的愛人吧。」他看向相框里的男生，正笑的燦爛。
突然，一陣電流在他身體里穿過，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因為相框里的男人，正是前幾天丟失的屍體的身份所屬者——塔安。
「在看什麼呢？」
馮奇被嚇了一跳，轉過身，看見教授和藹打量著他。教授看向他身後的物件，會心一笑。
「哦，這就是我的愛人。我剛剛忘記說了，他從醫院裡治療成功啦，出來之後舉行在首都大學任教呢，得聖誕節才回來。或許你這麼開朗的性格，能和他聊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