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何為帝？
道法、宇宙、神祇。
有關天心石，無論是哪一種猜測都是如此驚人，如此不可思議，讓人心驚膽戰。
「天心石，亘古至今，諸天萬界，也只有這麼一塊罷了。」
聖山之主輕嘆，屈指一彈，一抹流光洞穿虛空，停於凌天掌心之中。
「此物玄妙，女帝窮其一生也無法堪破其全部奧秘，以你如今的修為萬不可強行參悟，一切順其自然即可。」
「這天心石中還有女帝所留的一些東西，或許會對你有用。」
凌天有些疑惑，天心石隔絕神魂探測，海量靈力注入亦是無法濺起漣漪，女帝在天心石中留下的，又是什麼？
「昔日，我也曾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無敵於世間，為一個時代的主角，萬族敬仰。」
「可如今，世間可還有人知我姓名，小友又能否猜到我的真實身份？」聖山之主問道。
「晚輩不知。」凌天有些莫名的傷感，亦是有些尷尬。
他相信聖山之主所言沒有半分誇大，畢竟能成為太古神獸的主人，自身實力又豈會普通，戰力無雙，當世無敵，應當是最基本的東西才對。
可是世事沉浮，到頭來萬古成空，別說是荒古年間的歷史，即便是上古、遠古這兩個更近一些的紀元，也無史料傳下。
如此結果，實在可悲。
「那你對女帝了解多少。」聖山之主繼續問道。
「驚才絕艷，傲世古今！」凌天回憶起那道身影之風姿，下意識地答道。
聖山之主微微頷首，說道：「的確，女帝風華絕代，放眼古今都找不出第二位比之更有才情的女子。」
說罷，他話鋒一轉，問道：「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
凌天聞言，一時感覺無話可說，那可是荒古紀元的至高生靈，一生經歷何其精彩與豐富，他所了解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我所處的那個年代，被當世人稱作荒古紀元。」
「荒古，至今只剩下一片荒蕪，這般說法倒也沒錯。」聖山之主有些悵然，似乎是在回憶過往經歷。
「女帝崛起於荒古初年，而我生於荒古末年，雖處於同一紀元，卻間隔了數百萬年的時光，彼此所在的年代相當遙遠。」
凌天無法保持平靜，聖山之主接下來所要講述的，可是關係到荒古初年與末年的兩位至高存在、神話一般的生靈！
「我有幸與那位萬古以來最為驚艷的女子有數面之緣，曾並肩而戰，引領一個時代。」
「我只是一個後來者，有幸與女帝同行，追尋其曾經走過的道路，卻先一步登臨極頂，實屬僥倖。」
先一步登臨極頂，凌天心中微驚，眼前木屋中的身影，在修行路上還要領先女帝半步，他究竟是何人？
「荒古初年，那段歲月，我雖未親身經歷，但生於荒古，卻也知曉許多往事。」
「那是你絕對無法想象的混亂年代，諸強並起，萬族爭鋒，上一個紀元的許多人和事，以不可思議的手段塵封下來，歷經百萬載末法時代的積澱，於荒古初年再度重現。」
「毫不誇張的說，那是太古末年浩劫的延續，是上一紀元未曾了解的恩怨重現，所有的動蕩與混亂在同一時刻爆發。」
「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相同的目的，為了那個傳說中的境界，諸天至高存在幾乎要擊沉萬界，剛剛恢復幾分元氣的大千世界險些再度迎來末法時代。」
「當然，
最糟糕的局面終究還是沒有發生，那場紛爭，持續萬載，而後落幕。」
「在那之後，萬界傳頌女帝之名。」
凌天心中波瀾起伏，難以寧靜，聽到聖山之主話語停頓，急忙問道：「是女帝結束了那場浩劫？」
「我亦不知。」
聖山之主搖頭，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願訴說真相，旋即他接著說道：「我只知道女帝是在浩劫之後最為恐怖的……」
「清算者。」
「清算者？」凌天疑惑不解，然而聖山之主的下一句話頓時讓他呼吸一滯，瞳孔收縮。
「持續萬載的浩劫落幕，女帝一人，走遍諸天，當時的頂尖宗門勢力幾乎……全滅！」
「舉世震驚，萬靈驚悚，倖存下來的至強存在蟄伏不出，無人能阻其鋒芒。」
「女帝殺遍諸天，屍骨成山，血流成河，無人知曉緣由。」
萬界頂尖勢力全滅！
這句話背後又有多少殺戮和血腥，見慣了死亡的凌天毛骨悚然，一股寒意，從頭涼到腳。
幾人都一陣默然，神色各異，半晌后凌天才有些不確定地道：「她是……魔？」
「她是女帝！」
「何為帝？」
「高不可攀，萬古絕艷，只存在傳說之中，一世無敵方為帝！」
「女帝行事，凡人無需理解，無需體諒，所有的爭議與流言一人承擔，世人要麼選擇相信，要麼接受死亡。」
「在荒古初年，女帝……即為神祇！」
聖山之主話語中絲毫不掩飾他對女帝的憧憬，但其口中的女帝，所作所為似乎並沒有資格得到這份尊崇。
「亂世須用重典，我未曾經歷過那個年代，並不了解女帝所思所想，但我選擇相信。」
「你們可知為什麼女帝被稱作古今最有才情的女子嗎？」
聖山之主似乎並沒有給幾人留出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因為她一人便開創出荒古紀元的完整修行體系，輝煌延續數百萬年！」
剎那間，凌天、墨殤身體劇震，嘴巴微張，僵在原地。
他們明白這意味著什麼，換做任何一名修士聽聞此言都會是這樣的反應。
開創出全新的修行體系，這意味著徹底埋葬往昔所有，開創出新的紀元。
太古、荒古、上古、遠古，每一段歲月都有其獨特的天地大道，萬界法則各不相同。
古舊的修行體系難免與新的大道法則有所衝突，便需要改良、需要創新。
每一種修行體系往往都需要無數代英傑用生命去嘗試，用鮮血來澆灌，要付出難以想象的慘痛代價。
當世，全民皆修，現行的修行法則不知是歷經幾代人的努力方才徹底成型，絕非一人之功，是無數位奠基人共同努力的成果。
修行體系的開創者，這一概念與凌天超越極境、走出獨屬於自己的大道之路截然不同。
前者所創之法，將會輝煌與昌盛一個時代，福澤大千世界萬族生靈。
後者所創之法，僅適用於自己，每種獨特的大道之路都各不相同，不可複製。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女帝於荒古紀元的生靈而言，有大功績，說她開創了一個時代絲毫不誇張。」
「我作為一個後輩，僥倖在這條路上領先半步，卻不敢忘記一切之根源。」
「在我心中，女帝即為至高神祇。」
凌天眸光深邃，露出奇異的光彩，女帝才情冠絕古今，此言不虛。
「你手中的天心石，裡面有女帝的印記，記載著荒古紀元的修行之法，還有她開創新路時的心得體會，十分詳盡。」
「荒古體系，放在當代並沒有什麼價值，只能是一部值得收藏的典籍罷了。」
「可對你而言，對於一個要走出獨屬於自己大道之路的絕世天驕，這份經驗與體悟，可謂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