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羅漢洞雲瑞震群賊 3000戶徐良見老丈

安分守己終無辱，欺壓善人天不容。

世上幾多機巧漢，越見奸巧萬事空。

書接上文，雲瑞和書安，來羅漢洞請陳摶，陳摶慨然應允，答應下山。

雲瑞和老房非常高興，當晚，陳摶安排爺倆住下，老房沾枕頭睡著了，雲瑞睡不著，他思考怎麼對付鬼王門和大夏的戰爭。正想著呢，外面傳來衣服破空之聲「嗖嗖嗖」，儘管極其輕微，還是被雲瑞聽到了，雲瑞啪就坐起來了，披衣服穿鞋拉寶刀，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一起床，老房也醒了，知道雲瑞半夜穿衣服，肯定有事兒，他也收拾收拾，小片刀也拽出來了。

他們倆剛收拾好，就聽到外面「枯叉，哎呦。」

似乎有什麼人摔倒了，雲瑞和書安，倆人真沉得住氣，沒出去，透過窗戶看事態的發展。

就見院子里有個主抱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緊接著，法儒從屋裡蹦出來了：「彌陀那個佛！哪裡來的狂徒？深更半夜敢來行刺！」

他手擎雙戒刀，二目圓睜，真好比怒目金剛，月光下還有幾分威嚴。

雲瑞和老房月光下也打量夜闖羅漢洞的賊人，這夥人人數不多，數了數，十二個，為首的倆人，身材高大，目光如炬，正是鬼王門兩個總護法，鬼影神刀王彥朝，魔天幻影張文傑！

他們為什麼要夜闖羅漢洞呢？這是鬼王門門長孫庭奉了老賊沒藏訛龐之命潛入大宋，沒藏訛龐就是想宋夏開戰之後，讓他們在關鍵時刻，給大宋朝致命一擊，到時候裡應外合，取了大宋江山。

您看，這傢伙野心勃勃，不是打仗割地賠款占點便宜就行，他想要整個大宋江山。

孫庭帶著鬼王門的人偷著佔據瞭望鬼嶺，可他覺得，沒藏訛龐想法不切實際，想把大宋都佔領了？無異於痴人說夢。

他老岳父皇甫笑也這麼認為，他聯合多方勸說下，沒藏訛龐接受了建議，沒那麼狂熱了，他指示：「鬼王門繼續潛伏，等到宋夏開戰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孫庭在望鬼嶺潛伏，慢慢被打柴採藥的發現了。

他怕夜長夢多，如果暴露了，作為奇兵的作用就沒有了。他就打算換個地方繼續潛伏，還沒等換呢，偏趕上方五直押著銀子路過，他們一下劫了二百萬銀子，都把他們樂瘋了：那是二百萬哪，我們大夏國，一年的國庫銀都不到五百萬，這一下就劫了二百萬，這得能夠武裝多少軍隊？大宋朝的人真有錢哪，一個保鏢的，都能護送這麼多銀子，怪不得沒藏丞相想佔領大宋。

可是劫了銀子，咱們也算暴露了，這個地方不能呆了，把銀子送走咱們就撤。銀子太多，目標太大，不好搬運，王彥朝說：「我看這樣，銀子先藏起來，等到咱們軍隊打到這裡，再把銀子拉走。」

這麼多銀子已經是大功一件，孫庭還嫌折騰的不夠，劫銀子只是小動作，臨走之前，最好把大宋有名的人物，再幹掉幾位。他們就想到了陳摶，陳摶是大宋朝傳奇人物，從太祖開始，到宋仁宗，都對陳摶尊敬有加，這老和尚，動不動就進宮。另外陳摶在江湖上，地位崇高，如果把他幹掉，大宋江湖就得亂套。

對，就這麼辦！陳摶住在華山後修羅剎，離咱們還不太遠，他還打聽到，羅漢洞弟子不多，總共才十來個和尚。陳摶的能耐，充其量和三教堂二堂主鐵掌霹靂子詹風打個平手，收拾他非常有把握。

他們商量好了，提前派人踩點子，

假裝香客，把盤子踩好了，今天趁著夜黑風高，來要陳摶的命。

帶隊的是鬼影神刀王彥朝和魔天幻影張文傑，他們跳進羅漢洞，有個鬼王門的弟子叫一陣風杜海，他想搶頭功，拉刀直奔陳摶的寮房，打算破窗而入，把陳摶老祖幹掉。

哪知道剛破窗，迎面飛過來一個夜壺，不偏不倚，正砸到腦袋上，把他砸得滿臉血，夜壺裡還有半壺尿，也全都灑到他腦袋上了，他倒飛著摔倒在地。臉破了，再被尿灑，這個滋味不好受，疼得他抱著腦袋「哎呦！」直喊。頭功沒立了，還被夜壺開了瓢。

原來陳摶老祖年紀大了，法儒伺候陳摶飲食起居，陳摶睡裡面寮房，他睡外面，群賊進了院子，他沒聽到；賊人破窗，把他驚醒了，他迷迷糊糊，看到賊人深更半夜破窗而入，手裡還拎著刀，就知道不是好人，正好床邊有個夜壺，他抄起來用力一甩：「欸，」正打到賊人腦袋上，把賊人打出屋子，其餘的賊人認為裡面有埋伏，誰都不敢進屋，他利用這個機會，麻利的穿衣服穿鞋，從牆上摘下雙戒刀，蹦到院里了。

他這一折騰，羅漢洞其它和尚，也都醒了，紛紛抄傢伙蹦到院里。

鬼影神刀王彥朝看行動暴露了，心裡怨杜海：「真他娘的飯桶，到這兒就讓人家發現了。」

埋怨也沒用，看小和尚都拉傢伙出來，他往上走了兩步：「各位長老，今天我們來找的是陳摶老祖，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們該睡覺的睡覺，該誦經的誦經，千萬不要捲入是非之中。」

法儒聽完了勃然大怒：「啊呸！深更半夜，持刀行兇，還想找我們老祖？休走看刀！」

舞動雙戒刀奔王彥朝殺來，王彥朝看這個小和尚還挺勇猛，他沒拽傢伙，看雙刀劈到，他一個閃身躲過，伸出倆手指頭：「別動。」嘣，點在法儒後背，再看法儒樂子大了，邁著腿，張著嘴，瞪著眼睛，擰著眉，左手的刀在前，右手的刀在後，一副拚命的架勢。乾瞪眼動不了地方，心裡明白，這是點穴，被人點住了。

法儒被點住，一陣風杜海手持鋼刀跳過來：「小禿驢，剛才打我一夜壺，我今天要你的命！」

擺刀就剁，王彥朝把眼睛一瞪：「杜海，你幹什麼？乘人之危？有本事，自己動手報仇，我這就把他穴道解開。」

說完了，「啪！」一推法儒，把穴道破了，法儒真沒想到，王彥朝把他放了。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拎著刀，有點不知所措。

一陣風杜海看王彥朝把法儒放了，非常不高興，心裡罵：「王彥朝，你哪頭的？」可嘴不敢說，只好暗氣暗憋。

王彥朝又朗聲高喊：「陳摶老祖，我知道您在屋裡，別讓您的弟子徒孫做無畏的犧牲，您還是請出來吧。」

連著喊了兩聲，無人答言，法儒眾和尚，也不敢過去，雲瑞在屋裡看得明白：該自己出頭了。

他輕輕地一推門來到天井當院：「王老劍客，陷空島一別，至今未見，別來無恙乎？」雲瑞這是贊成王彥朝是個人物，這個人雖然是對頭，可是行事光明磊落，夠個劍客，所以才這麼客氣。

王彥朝看白雲瑞從屋裡走出來，有點吃驚：「他怎麼在這兒？踩點子的時候沒看到他在呀，今天的事兒不好辦。」看雲瑞和他見禮，也拱拱手：「原來是白副盟主，沒想到在羅漢洞相遇。」

雲瑞質問：「王老劍客，你們深更半夜闖進羅漢洞，意欲何為？」

王彥朝看雲瑞問得直接，也沒隱瞞：「我等到此，來取陳摶老祖的人頭！」

雲瑞點點頭：「王老劍客，爽快！你們鬼王門在我大宋行兇，可要知道後果！」

「哈哈哈，白副盟主，大道理不用講了，今天晚上陳摶的人頭我是要定了，你要阻攔，咱們就得伸手較量！」

雲瑞看王彥朝斬釘截鐵，費唾沫星子沒用，他看王彥朝沒亮傢伙，也把寶刀帶起：「既然如此，我領教王老劍客的鬼影神功！」

「刷啦！」雲瑞白鶴亮翅，打開門戶，王彥朝看雲瑞亮了門戶，也把門戶打開。

倆人都清楚對方有能耐，雲瑞知道王彥朝在陷空島，和乾坤五老第一老閉目垂鉤賽太公無雙劍客江波濤打個平手，王彥朝也見過雲瑞在陷空島大顯神威，刀劈五鬼王，因此都不敢大意。

倆人互相盯著，誰都不輕易發招。最後王彥朝沉不住氣了，他是來摘陳摶老祖人頭的，拖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因此，他左手一晃雲瑞的面門，右掌拍雲瑞的小腹，這招叫鬼影手，真比鬼還快，無聲無息刷就到了。

雲瑞看王彥朝身影一晃，瞬息之間就到了自己面前，心下佩服，好厲害的鬼影神刀！他上步閃身，嗨！躲開雙掌，自己的右掌暗叫峨眉神功，使了一招六丁開山，打！直奔王彥朝肩胛骨拍來。

王彥朝看雲瑞的掌掛著一股熱風奔自己打來，這要打上，肩胛骨就得粉碎性骨折，他往下一矮身子，躲開了這一掌，隨後左腳為軸，抬起右腿，猛踢雲瑞的迎面骨，「啪，」快如閃電。

雲瑞看王彥朝躲開自己右掌，早就凝神戒備，王彥朝腿發出來，他叭一側身，躲開了這一腿，同時左掌立起，猛斬王彥朝的膝蓋骨。王彥朝看雲瑞招數迅猛，把腿撤回，雲瑞一掌斬空。

倆人就在天井當院，各顯其能，打在了一團。

王彥朝是鬼王門的左護法，鬼影神刀名不虛傳，看他身影轉動，圍著雲瑞頻頻進攻，啪啪啪啪，每一掌都暗含陰力，這要給打上，雲瑞不死也殘。

雲瑞呢，這二年多，能耐又漲了不少，特別是在南海觀音山，和老劍客萬里鵬黎湛清學了洗髓功，身體就是一個能量爐，怎麼打都不累，這個身子骨比鴻毛都輕，王彥朝儘管用了全力，奈何不了雲瑞分毫！

倆人打到六十幾個回合，雲瑞喊了一聲：「王老劍客，您遠道而來，我身為大宋人，應當盡地主之誼，這樣吧，請您吃點土！」啪一招泰山壓頂，一掌拍在王彥朝後背，把王彥朝打得往前搶了好幾步，他想用千斤墜穩住身子，哪知剛一運氣，背後一股大力壓到，枯通一下，摔倒在地。

「哎呦！」王彥朝心就涼了半截：好厲害的白雲瑞，他這是算準了我會用千斤墜，因此這一掌有一明一暗兩重內力。是啊，我這麼大歲數，被打也就算了，要摔個嘴啃泥，還怎麼見人？勢必會用重身法穩住身子，這一穩中了白雲瑞的計，我一提氣，下盤空虛，他暗力到了，我不由自主地就得倒，此人當真厲害！

書中代言，雲瑞看王彥朝夠個英雄，剛才還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一掌就得把他拍死。讓他摔個嘴啃泥，丟點臉面也是給他教訓。

雲瑞凜然而立：「王老劍客，你我是兩國讎敵，你今天來取陳摶老祖的人頭，按理說我不該放你，可是我們大宋人有句老話但能容人且容人，我念你是個人物，你逃命去吧！」

王彥朝在地上坐著，抬頭看雲瑞站在他面前，月光照耀下，和戰神一般，心裡真有點露怯。

他一拄地爬起來：「白副盟主，真有你的，我認栽了！」

江湖人寧可殺頭，也不會說軟話，除非對方特別讓你敬佩，他當著這麼多人說認栽，可見，對雲瑞是五體投地。

他認栽了，旁邊還有魔天幻影張文傑，張文傑看好朋友這個慘，他飛身跳過來：「白雲瑞，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們大宋還有句話，叫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俺摩天幻影張文傑前來領教！」

呼的一掌，拍雲瑞的面門，雲瑞把頭一甩，躲開了這一掌，張文傑下手不容情，啪啪啪，對雲瑞發動了猛攻。

雲瑞不慌不忙，穩紮穩打，十幾個回合過去，他發現張文傑的功夫，和王彥朝仿上仿下，自己把心放下了，打到五十回合，張文傑打不著雲瑞，招數有點毛燥，被雲瑞一掌拍在肋下，咔嚓，打斷了三根肋骨。

張文傑疼的一咧嘴，敗歸本隊。

雲瑞也沒要他的命，這叫能治一服，不治一死。他們倆一敗，鬼王門沒有人敢過來了。

王彥朝雙手抱拳：「白副盟主，承蒙手下留情，我等告辭了。」領著人，他走了。

他們走了，從屋裡「嗖」又蹦出一個人來，這人舞動一尺二寸長的小片刀，高聲斷喝：「呀肽！賊人在哪裡？賊人在哪裡？可知道天下第一的老劍客，細脖大頭鬼房書安的厲害！」

人都跑了，他舞動小片刀咋呼上了，這多沒勁兒哪，有能耐你早出來呀？沒人了咋呼個什麼勁兒？

雲瑞說：「書安，你出來的晚了，賊人都跑了。」

老房脖子一拔，七個不服八個不憤：「我說老叔，您不對呀，有賊人不叫我，讓他們撿個便宜，要不然，定讓他們知道我房老劍客的厲害！」

雲瑞一抖落手，故作惋惜：「書安，都怪老叔一時手癢，出手解決了，你可別怪老叔，下次都就給你留著。」

「嗯嗯，這還是我親老叔。」

您看，雲瑞和老房感情多好，還配合老房演戲，這要是徐良，劈頭就得一頓罵。

法儒真心稱讚雲瑞，自己一個照面就被點了穴，雲瑞乾巴利落脆，把人都打跑了，賊人還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

雲瑞說：「咱們進屋看看陳摶老祖。」

眾人進寮房一瞅，鼾聲大作，陳摶老祖仰面朝天還睡哪，老房過去扒拉扒拉他：「老祖唉，您別睡啦，我們都打翻天了，您這兒還夢遊太虛呢。」

老房一扒拉他，老祖還真醒了，他伸個懶腰，嘴裡還念叨：「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好夢好夢！這是天亮了？」

老房一瞅這老和尚，還睡魔怔了。

書中暗表：陳摶老祖這是大智若愚，非常人可比。他是半仙之體，有未卜先知的本領，要不然也不會在東京，給老房算卦。鬼王門的人一進廟他就知道了，他之所以沒動，是根本用不著他。有雲瑞，一切都解決了。

他假裝還問呢：「你們這麼多人到我房裡幹什麼？」

雲瑞多機靈，看出來了：「老祖，剛才有賊人夜襲，被我等打退，特來稟告老祖。-」雲瑞不說被我打退，說我等，這是在別人臉上貼金。

「打退了就打退了吧，雲瑞，你不愧為上三門總門長，做的好。」

你看，陳摶對外面一舉一動，知道的清清楚楚。

想當初在三教堂，他貌似和詹風打個平手，其實他的能耐，遠遠高於詹風，只不過和三教堂為連山之好，不願意得罪三教堂。

不說他們，再說山西燕徐良，和亞俠女嚴英雲，倆人快馬加鞭來到三千戶。

這徐良婚後還是頭一次來老丈人家，是啊，親都沒來娶，媳婦都是老丈人送去的，婚後不是忙著打仗，就是去海外，沒有時間來看望老丈人。連嚴英雲，都是婚後頭一次回娘家。所以遠嫁的女兒，是父母丟失的孩子啊。

嚴英雲來到家門口，三年啦，頭一次回，門廳依舊，感慨萬千。門沒關著，院子里有個老者，身材魁梧，正在練刀，這口刀不是普通的短刀，是馬上大將用的，長把兒的五鳳朝陽刀！這個老者舞動起來，虎虎生風。

英雲看誰呀，正是自己的爹爹，大刀鎮陝西嚴正芳。

她進了門口，默默的看嚴正芳練刀，嚴正芳練的還挺聚精會神，愣是沒發現自己閨女。

就見他：迎面大劈破鋒刀，掉手橫揮使攔腰。順風勢成掃秋葉，橫掃千鈞敵難逃。跨步挑撩似雷奔，連環提柳下斜削。

練到好處，只見刀光不見人！正是：老年壯志最英豪，永鎮陝西第一刀！

嚴正芳練罷多時，收招定式，猛一抬頭，哎呀，閨女！大刀撒手：「閨女呀，你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