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少室山下
見蕭遠山挑明身份，林軒默默後退，將時間留給這父子二人，他回到樹下倚靠著樹身，遙望著數十米外的二人。
隱約可見兩人爭吵了幾句，最終蕭遠山縱身離去，喬峰面色有些難看。
「此番多謝林兄了！」喬峰走到樹下，對著林軒深施一禮。
林軒坦然接受，待喬峰起身後問道：「他真是你爹？」
「如假包換！」喬峰眼神微暗，心中也有些慶幸，還好林兄在此，不然親爹殺了養父母，可真不知如何是好。
「對了，林兄怎會在此？」蕭峰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蕭兄當知道葉二娘。」林軒道
「與其有關？」喬峰疑惑。
林軒開口解釋：「葉二娘曾是少室山下一農家女子，與少林寺一僧人私通，生下一個孩子，卻被人擄走，又被那僧人遺棄，因而性情大變，做下諸多惡事。」
「原來還有此等因果，那僧人是誰？」蕭峰道。
「少林方丈，玄慈！」林軒道。
「玄慈方丈？這不可能！」喬峰瞪大雙眼，腦海中閃過玄慈慈眉善目的形象，與破戒的淫僧想去甚遠。
「我已經確定，正是玄慈。」林軒道。
「賢弟打算如何做？」蕭峰道。
「自然是殺了他！」林軒道。
「玄慈畢竟是少林掌門，而且僅僅犯了淫戒，罪不至死，自有少林寺規懲戒。」蕭峰微微鄒眉。
「葉二娘為惡之事，玄慈難道不知？他本可出面阻攔，卻置之不理，枉為出家之人。」林軒聲音冰冷，見蕭峰還欲再說，接著道，「葉二娘只是農家少女，她的武功心法，蕭兄覺得是從哪裡來的？」
「你是說？」蕭峰道。
「與玄慈脫不了干係，葉二娘的罪孽，玄慈要承擔一半。她這麼多年殘害了多少嬰兒，怕是難以計數，罪業滔天，合該永墮地獄，玄慈同樣如此。」林軒道。
「林兄說的不錯！」喬峰理清因果，認可了林軒的話語，接著說道，「此事我與林兄一起，縱然少林底蘊深厚，我等二人也能全身而退。」
「多謝蕭兄美意，不過無需與之正面衝突，將玄慈引出來即可，此等醜事，想來他也不敢聲張。」林軒道。
「也是！」蕭峰道。
兩人計議已定，喬峰去往田舍，拜見其養父母。
又過了數日，數騎從西南方向而來，當先之人是老熟人褚萬里。
「林公子，收到你的書信，王爺便派在下前來，沒有耽誤公子的事吧！」褚萬里下馬，拱手一禮。
「一路舟車勞頓，辛苦閣下了！」林軒道。
「林公子與我大理有恩，些許小事無需客氣。葉二娘便交予公子，我等告退！」褚萬里道。
又客套了幾句，褚萬里便帶著手下匆匆離去。
來去匆匆，段正淳他們或許猜到了什麼。
不過也對，我留著葉二娘不殺，如今卻要他們將之送到少室山下，如此行事的確有些奇怪。
林軒尋思著，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對馬匹之上、裹在黑袍中的葉二娘道，「自己下來，還是我動手！」
葉二娘下馬，摘下帽子看著林軒：「你到底要幹什麼？」
「隨我來！」林軒淡淡的道。
葉二娘眼神閃爍，跟在林軒身後。
兩人沿著大道前行，來到一處山腳，沿著小徑上山，又行了片刻，在山腰一處空地停下。
空地之旁，有數塊大石，
其中一塊青石上，蕭峰正盤膝而坐。
「這便是葉二娘？」蕭峰道。
「不錯！」林軒道。
「那我便去了！」蕭峰道。
「少林寺我不熟，就麻煩蕭兄跑一趟了了！」林軒道。
蕭峰縱身而起，朝著少林寺而去。
「這裡是少室山？」葉二娘臉色微白，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沒認出這裡？」林軒有些詫異，繼而理解，「也對，少室山這麼大，你又是女子，哪能對所有山頭都了如指掌。」
「你到底要幹什麼？」葉二娘臉色越發蒼白，心中模糊的猜測愈見清晰，卻也強自抑制著不去相信。
「等會你就知道了！」林軒彈指，點擊在葉二娘幾處穴位上，葉二娘軟到於地，靠在一塊青石上。
一個時辰后，蕭峰迴歸，「成了！」
「麻煩蕭兄了！」林軒道。
兩人盤膝而坐，默默養精蓄銳，玄慈究竟會如何決定，還是未知之數，或許便會有一場惡戰。
夜色降臨，白日間還有幾許喧鬧的少林寺，陷入靜寂之中，唯有間或亮起的火光，在黑夜之中閃爍。
少林方丈的卧室，自是面積不小，中間還有幾個樑柱支撐，其中一根正對房門方向，上面插著一封書信，是以玄慈推開房門，便發現了不對。
柔弱的紙張深入樑柱一寸，留信之人顯然功力不凡，玄慈卻也並未慌張，來到柱子前取下信封。
「玄慈親啟」四個大字，書寫在信封之上。
玄慈面色平靜，打開了信封，攤開書信后，所書的內容讓其面色一白，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片刻后，玄慈壓恢復平靜，心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沉思一番，玄慈做下決定，著人喚來諸位師弟，之後端坐在蒲團上。
微微晃動的燭火映照下，玄慈的面色明暗不定。
不久，八位中年僧人先後到來，先來之人見玄慈面色沉重，閉目不語，都是心中微沉，坐在蒲團上默默等候。
待眾人到齊以後，玄慈睜開雙眼，開始講述起來，「諸位師弟……」
聽聞玄慈所言，眾人瞠目結舌。
許久，一人出聲:「葉二娘的功夫，真是師兄所傳？」
「嗯！她一弱女子，無有武功如何安身立足，我便將早年機緣巧合得到的秘籍傳授給了她。」玄慈道。
「混賬！」那人低聲怒喝，之後起身離開，來到房門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氣，一掌狠狠拍下，房門瞬間粉碎，碎木紛紛之際，那人拂袖而去。
「玄明師弟！」有人出聲呼喊，玄明頭也不回。
「師兄何其糊塗！」嘆息聲中，又有兩人起身離去。
「玄慈罪孽深重，已不配擔任方丈一職。」玄慈道。
留下的五人沉默，玄慈犯下淫戒，又縱容葉二娘害人，若不是幾人向來尊敬玄慈，這樣的人早就逐出少林了。
「如今苦主找上門來，該是我償還的時候了，少林就交給諸位師弟了！」玄慈道。
「師兄！」一人出身叫喚。
「師弟，這是我的罪孽！」玄慈道。
幾人目送玄慈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