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天,我種下名為『猜忌』的種子。
對於蒙恬的想法,扶蘇自然是不知道的。
在蒙恬離開營帳后,扶蘇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毫無貴公子的優雅淡泊的形象。
嗯,就是完全沒有形象。
以蒙恬對秦始皇的忠誠,相信用不了幾天,始皇帝就會知曉,他在上郡遇險,即將身死的消息,再加上他和蒙恬所說的那些話。
就算不去治罪那個一心要做最高的趙高,也一定會產生猜疑,還有那場長生不死的騙局,趙高可是全程都有參與,必然會加深始皇帝對趙高的猜測。
有時候,猜疑就像是一粒埋在黑暗泥土中的種子。
只要辛勤耕耘,總有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的那一天。
扶蘇要做的,就是要在始皇帝心中,種下這粒名為『猜忌』的種子。
在時不時地抓住機會,爆點猛料......
哪怕始皇帝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千古明君典範。
他扶蘇也要攻陷始皇帝的心房,讓始皇帝弄死趙高等人。
再不濟,也要讓始皇帝對趙高等人產生猜疑,或者疏遠。
趙高不死,扶蘇睡覺都睡不安穩。
想到這,扶蘇忍不住想要發出桀桀桀的怪笑。
但還是忍住了,畢竟他不是大反派,那種笑聲不適合他。
想要扳倒趙高那種天命大反派,大陰謀家,需要細水長流,循序漸進。
作為擁有十年網文閱讀經驗的老書蟲。
對於書中那種無腦反派,開局被主角各種玩弄賜死的把戲,扶蘇是不信的。
人家能夠把你拉下神壇一次,也能有無數次。
趙高能夠跟隨始皇帝二十餘年,將諸子百家玩弄於股掌之間,更是在始皇帝死後,殺空了滿朝文武的狠角色。
要是沒點壓箱底的絕技。
說出來都不會有人相信。
對趙高,在沒有必殺的把握之前,他絕對不會,也不能和趙高攤牌的。
趙高可是出了名的記仇,小心眼,睚眥必報。
這點自知之明,扶蘇還是有的。
哪怕他有穿越者必備的外掛,趙高也不是他現在能正面硬鋼的角色。
想著,扶蘇體內真氣流動,淡金色的真氣沿著手臂,在掌心匯聚,逐漸凝聚出一面寶鑒。
寶鑒材質很奇特,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介於『虛』與『實』,『有』與『無』之間,能夠融入身體,藏鑒於心,擁有解析,復刻,凈化以及鏡像空間。
雖然,還沒有真正使用,但對寶鑒的各項能力已經了如指掌。
其中的凈化功能,便是扶蘇身中漠北奇毒【狼毒】,還能陪蒙恬演戲的底氣所在。
鑒面很光滑,如同二十一世紀的玻璃鏡子。
不用真氣催動的時候,卻好似有著一層朦朧的迷霧籠罩,無法照見任何事物。
這狼毒把他折騰成這個鬼樣子,在不拔除,怕是要完結撒花了。
原主雖然被儒家那幫腐儒給忽悠瘸了,但也不是毫無收穫。
體內雄渾的浩然正氣,雄厚牢固的武學根基,著實他開了眼界。
可惜,古武消失在了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只在史記上留下隻言片語。
也對,在二十一世紀的藍星,古武什麼的已經沒有改變戰爭格局,沒有什麼影響力也很正常。
哪怕是西楚霸王項羽那種萬人敵的本事,也沒有一枚導彈搞不定的,一枚不行,那就兩枚,大不了一輪真理洗地。
總能讓你不著痕迹的消失在天地間,
也總有一款適合你。
想著,扶蘇笑的跟個二百三十三個月零十三天大的孩子。
和平真好!
沒有什麼能比生在自由和平,國富民強的種花家,更值得慶幸,榮耀的事情了。
扶蘇一心二用,在浩然正氣的催動下,寶鑒上籠罩著的朦朧迷霧散去,露出【古今】兩字,隨即,一陣刺目的白光對著扶蘇做了一個全身掃描。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四肢百骸中鑽出,被聖潔神聖的白光凈化,消散在空氣中。
那就是侵蝕扶蘇身體的狼毒,黑氣則是狼毒從體內蒸發的氣態表現。
每凈化一縷,扶蘇就感覺到,體內的生機恢復一分,臉色紅潤,氣息平穩順暢。
連續七天用古今寶鑒凈化,到今為止,總算是徹底清除乾淨了。
等到【古今】二字從寶鑒上淡化,聖潔白光淡化,寶鑒再次恢復使用前的模樣,隨後便化為無形,回到心房蘊養。
扶蘇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身上好似還有一股大半年沒洗澡的留下的汗臭味。
氣息只是稍微鑽入口鼻,扶蘇就有種嘔心想吐的感覺。
最後實在受不了,找了時機溜了出去,想去找出無人的水源地,好生洗漱一番。
畢竟,從今天開始,他就是祖龍的嫡長子,大秦的長公子了。
剛毅而忠勇,仁德而賢明,信人而奮士。
儒家腐儒們教出來的謙謙君子形象,還是得保持的。
至於,學的是儒家的【論語】,還是夫子的【掄語】,就看他的心情了。
扶蘇作為北線長城軍團的監軍,又有【古今】寶鑒在心中,催動解析功能,宛如開了上帝之眼的外掛。
軍營中的防線,以及細微的風吹草動,都難逃扶蘇的觀察。
扶蘇在不驚動任何人的前提下,洗漱一番,回到軍營,也不過用了一個時辰。
接下來,扶蘇又躺在床榻上,開始躺屍裝病。
腦海中,卻是在籌劃對漠北王庭的軍事行動。
大秦現在就像是一個填充了火藥的炸藥包,導火線就是始皇帝的死。
雖然,告知了蒙恬,借他的口,讓始皇帝防備趙高一手。
但也要做好另外的準備。
萬一,始皇帝真的被趙高等人,利用所謂的長生不老葯給弄死了。
扶蘇手裡也必須掌握著,能夠平定天下叛亂的資本。
這本錢,就是北線的長城兵團!
拉攏蒙恬,讓他心甘情願跟隨自己起兵南下,迴轉咸陽的前提。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拔除蒙恬的心病。
【飲馬瀚海,封狼居胥,讓這漠北草原,再無匈奴王庭。】
這是武將的最高榮譽,蒙恬不會拒絕,也無法抗拒這份誘惑。
漠北草原,地大物博,是天然的馬場,也是最好的練兵場。
方案,扶蘇已經有了。
就是有些細節方面需要推敲,騎兵三件套也要著手打造。
馬鞍,馬蹬,馬蹄鐵的圖紙倒不是什麼問題?
有【古今】在心中,扶蘇弄出大概圖樣,細節方面可以被【古今】的解析功能完善補全。
說干就干,扶蘇趴在床榻上,抽出一卷嶄新的絲帛,用炭筆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用毛筆,刻刀在竹簡上寫字,還是習慣不了。
還有,這個時代,也沒有草紙,用樹葉或者竹片片上起廁所來,扶蘇也很不習慣。
這個必須得改進,已經迫不及待了。
哪怕他武學根基深厚,尋常物品難以傷他分毫,也頂不住竹片刮花。
男人都受不了,何況女子。
扶蘇忍不住感嘆,這個時代的女子,苦啊!
扶蘇手裡的炭筆,都畫出了幻影,唰唰唰......
「長公子,末將蒙恬求見!」帳外,蒙恬懷著忐忑的心情,硬著頭皮喊道。
嗯?
蒙恬他來幹啥?
難不成,我裝病的事情被發現了?
思索片刻,也沒有什麼頭緒。
難不成他是神運算元,我剛把騎兵三件套的圖紙,以及鍛造方案弄出來,你就知道了?
不行,得試探一番才行。
扶蘇平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嘴唇乾紫,眼眶深陷,眼神遊離,氣若遊絲,確定和中毒前的狀態一樣后,這才弱弱的說道:
「大將軍來啦,快進來吧!」
「不知道大將軍找我有什麼事情?」
看著扶蘇這樣子,蒙恬心中嘆了口氣,長公子多好的一個人,卻命運多舛,命懸一線。
壓下心頭亂七八糟的想法,拱手說道:「長公子,蒙恬冒昧打擾,實乃憂心匈奴之患,不得已才來請教長公子。」
匈奴,果然是蒙恬的心病,也是大秦帝國的心腹大患。
不行,我的先聽聽蒙恬的想法,在做決斷。
「大將軍,匈奴確實是大秦百年之患,必須根除,只是不知道大將軍有何破敵之策?」
「想必大將軍也知道,打匈奴不難,想要犁庭掃穴,徹底蕩平漠北草原之患,卻非常不容易。
還有,如果不能說服咸陽城裡的那些人,他們斷然不會同意我們打匈奴的。」
「當然,如果將軍之法確實可行,本公子哪怕拼著最後一口氣,也會為將軍掙來這個掃蕩漠北的機會。」
蒙恬聽了扶蘇那一套官話,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
可突然聽到『哪怕拼著最後一口氣,也會爭取掃蕩漠北的機會』后,蒙恬頓時一喜,沒想到峰迴路轉。
一絲機會,也是機會,總比毫無希望要強!
當即,蒙恬滔滔不絕的說起了遠征漠北的軍事行動。
從用何人為將,打到什麼程度,後勤怎麼保障,以及戰後可能帶來的收穫等等,一個半時辰后,蒙恬這才意猶未盡的收住嘴巴,眼神里閃爍著精光。
嘶~
特么誰說的,武將不善言辭?
這叫不善言辭?
不善言辭能滔滔不絕的講三個小時,中間不帶喘氣喝水的。
扶蘇一臉驚呆了老鐵的表情,下巴張的老大,一時間都忘了,自己還處於『中毒未解,快死了』的狀態。
「這......」扶蘇的異樣,蒙恬自然有所察覺,還以為扶蘇毒性複發,就這樣過去了。
「公子,你沒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