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凌決勝

42、凌決勝

杜松沉聲道:「雖說這是一件好事,可我還是想囑託於你。」

古鋒恭聲道:「頭領請說,屬下自當謹記。」

杜松嗯了一聲,用叮囑的語氣說道:「見到宗主,除了必須開口的時候,盡量少說話。言多必失,切記。」

「屬下記住了。」

杜松點了點頭,悠然說道:「依我看,宗主必定要重用你了。」

「哦?」古鋒疑聲問道:「頭領何以這樣說?」

杜松嘆息一聲,道:「我與馮化雖為宗主的親信,可他並非完全信任我們。再加上兩位少主一直明爭暗鬥,我們幾位頭領難免要參與其中,宗主對我們就更不放心了。是以,宗主就想找一個能夠完全掌控之人。」

他看著古鋒,接著說道:「你的武功早得到了宗主的認可,現在他又看到了你對生死門的忠心,所以他必定要重用你。」

古鋒欣色道:「要真是這樣,對我來說,的確值得高興。」

杜松苦笑一聲,說道:「想我對宗主忠心耿耿,終還是沒能換來他的絕對信任。」

古鋒道:「頭領又何必失落?只要頭領始終為宗主著想,宗主遲早能體會到頭領的良苦用心。」

杜松欣色道:「確是如此。」突又打趣地說道:「今後你成了宗主最信任之人,可一定不要為難我這失寵之人呀。」

古鋒微微一笑,「頭領說笑了。」

次日一早,古鋒跟著杜松走進了這間結構複雜的閣樓。

這間閣樓佔地不小,樓內房屋極多。它雖是凌決勝的住宅,卻處在非常不顯眼的位置。就隱蔽性來說,確實很不錯,因為它被周圍建築遮擋包圍在其中,一眼看去,很難發現它。

但這閣樓的光線卻也不差,因為它的四周對應著建築與建築留出的空隙,陽光從一個個空隙照進來,就將閣樓照的十分明亮。就算是陰天,閣樓也不會顯得昏暗,因為那些建築畢竟沒有緊靠著它,何況它的上空沒有任何遮擋。

將古鋒帶進閣樓之後,杜松即刻離開。

在一個黑衣勁裝侍者的帶領下,古鋒很快就走到一間寬敞的屋前。

侍者恭聲說道:「古門徒,宗主就在裡面。」

古鋒剛走進去,侍者就從外面將門掩上了。

古鋒站在地上,從四面打量,沒有看到一個人。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那個角落,在那個角落,卻是安著一扇門,門是緊閉著的。顯然,那裡設有一個暗間。

凌決勝若不在那個暗間,又會在哪裡?

古鋒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睛直盯著那扇門。

片刻之後,門終於開啟。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是一個年紀輕輕的濃眉男子。

濃眉男子站在門前,伸出右手,道:「宗主就在裡面,古門徒請。」

「多謝。」古鋒未做猶豫,不緊不慢地走過來,跟著男子走進門中。

剛進去的走道頗為狹窄,兩側牆上設有凸出的檯子,檯子上擺著一盞盞的燭燈。在無數盞燭燈的照映下,走道亮如白晝。

兩人走到走道的盡頭,折轉方向,就到了一個精雅的大廳中。

古鋒舉目看去,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上首的中年男子。此時距離中年男子頗遠,雖看不清他的臉,但從髮飾和身型來看,極似蕭塵煙。

也就在這時,中年男子突然起身,「你是古鋒?」

古鋒恭聲道:「回宗主,正是屬下。」

中年男子縱聲一笑,

贊道:「氣宇軒昂,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謝宗主誇獎。」

凌決勝揮一揮手,「丁盛,你下去吧。」

「是。」濃眉男子轉身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大廳。

「古鋒,上前來就坐。」

古鋒走上前去,在行禮之後,坐到了一把雕花梨木圓凳上。

這時候,古鋒已和凌決勝距離十分之近。古鋒只看了一眼,懸著的心就放下了,因為凌決勝的相貌和蕭塵煙完全不同。

可是古鋒也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凌決勝:他臉上的神色冷峻又帶著威嚴,目光森寒中帶著霸氣。這一打量,古鋒瞬時就感覺到了凌決勝強大的氣場。

「你可知我為何召見你?」

「屬下不知,還請宗主相告。」

凌決勝緩聲道:「我問你,你說那個門徒是被一個吹笛子的人所殺,是否屬實?」

「回宗主,千真萬確。」到這時候,古鋒終於知道了凌決勝召見他的原因。

凌決勝嗯了一聲,道:「描述一下那人的外貌。」

古鋒現出回憶之狀,片刻之後說道:「除了面貌與宗主不同之外,那人無論是頭飾還是身型,都和宗主十分相像。」

凌決勝現出激動之色,「蕭塵煙,果然是蕭塵煙。」

「蕭塵煙?」古鋒裝出一副第一次聽說的樣子,又問道:「宗主認識他?」

「化成灰我都認識。」凌決勝長身而起,「此人在殺人之後將罪名嫁禍於我,實在可惡至極。」

古鋒現出驚異之狀,「會是這樣?」立又疑聲問道:「卻不知他殺了何人?」

見凌決勝木然不語,古鋒立刻說道:「屬下多嘴,還請宗主恕罪。」

「無妨。」凌決勝坐下去,緩聲道:「他殺的人名叫吳靜遠。」

「是他?」古鋒道:「屬下的確聽過此人。」思忖一下,古鋒接著說道:「若非宗主以實情相告,屬下也會和別人一樣,誤以為他是被宗主所殺。」

凌決勝面無表情,卻發出一聲冷笑,「蕭塵煙之所以能夠嫁禍於我,也是有根據的。」

古鋒疑聲問道:「宗主,這話又從何說起?」

凌決勝冷笑兩聲,緩聲說道:「十多年前,'凝脂仙子'何玉瓊被我的愛意感動,就與我成婚。只可惜,婚後不久,她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我。」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半年之後,何玉瓊又回到了我的身邊,得知她懷孕是在數天之後。我當然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可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何玉瓊又一次離開了我。」

凌決勝冷峻的臉上雖無變化,但聲音里明顯帶著悲傷之意。

他繼續說道:「她不告而別之後,我一直沒有放棄找她,並在一年後找到了她,也知道了她在外面發生的一切。原來,她之所以離開我,正是因為吳靜遠,那孩子,就是吳靜遠的。」

「我找到何玉瓊的時候,她正和吳靜遠在一起,孩子也已經生下來了。在她以死相逼之下,我只能選擇離開她。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也是她赴死的時候。對我說完愧疚的話之後,她就自刎而死了。」

凌決勝沉聲說道:「何玉瓊背叛了我,所以世人都以為吳靜遠是我殺的,世人果然不了解我。我當然殺過不少人,卻絕不會因為妻子的不忠而殺人。」他傲然說道:「懦夫總會因為女人的背叛而發瘋,如果本宗主是那樣的人,也就做不了這生死門的宗主。」

古鋒默然不語,內心忖道:難道殺死我父親的人真是蕭塵煙?

思忖之後,古鋒立刻道:「原來是這樣。」又贊道:「宗主有如此的氣魄和見識,真不愧為一代雄主。」

「可惜,世人都當我是如他們一樣的俗子。若非世人皆如此,蕭塵煙也就難以嫁禍於我了。」

古鋒道:「如今吳靜遠之子吳念已被陳奇所殺,從今以後,已無人來找宗主尋仇了,蕭塵煙的嫁禍已經無用,宗主更無需擔憂。」

凌決勝道:「你說錯了,本宗主擔憂的從來不是那個吳念,一直都是蕭塵煙。」

古鋒道:「他這般嫁禍於人,的確是個危險人物。」

凌決勝哼了一聲,道:「他遲早會死在本宗主的手裡。」

古鋒突然問道:「卻不知蕭塵煙為何非要嫁禍宗主?」

凌決勝陰惻惻一笑,道:「只因為他想取代本宗主的位置。」

見古鋒不語,凌決勝接著說道:「當年,蕭塵煙要拜我為師,我見蕭塵煙天資聰穎,就收下了他,並將所學武功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他。可我怎麼也沒有料到,他居然是個恩將仇報的蛇蠍小人。」

古鋒道:「欺師滅祖,的確可恨。」

蕭塵煙道:「我本對蕭塵煙寄予厚望,指望他能輔佐於我,得到的終是失望。所幸的是,失了一個蕭塵煙,又來了一個古鋒。」

他用一對陰冷的眼睛打量著古鋒,疑聲問道:「你不會也像蕭塵煙一樣吧?」

「當然不會。」古鋒立時起身,恭聲道:「宗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忠心事主。」

「好。」等古鋒坐下去,凌決勝接著說道:「從今以後,你直接聽命於我。我這府宅,你可隨意出入。」

古鋒拱手道:「多謝宗主。」

凌決勝接著說道:「還有,你要暗中替我監視二少主。」

古鋒噎聲道:「宗主,二少主是您的兒子,這——」

凌決勝道:「你不用為難,我讓你這麼做,一定有我的道理。」

「是。」

冷笑一聲,凌決勝接著說道:「我這個兒子,不僅聰明過人,更練就一身高深武功。按理說,作為父親,我應該高興才是,可我實在高興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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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心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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