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結束

在我面前的是一家裝修破爛，到處瀰漫著老朽氣息的小咖啡店，這也就是我的目的地了。

我推開門走進去，寥寥幾個座位上，只有一個角落坐著人，那是穿著一身普通的國產西裝，戴著一副扁平眼鏡，看上去就像路邊的普通上班族一樣的中年人，沒有什麼別的特點，但從他略微彎曲的脊背上可以看出多年加班的疲憊。

我先走到前台，點了一杯美國黑咖啡，然後拿起雜誌欄上的一張普通的報紙，一個正當年輕的十幾歲學生做出這些行為，其實還是有些怪異吧？

但一個年輕人會來這種地方喝咖啡本來就很奇怪了。

在我做完這一系列行為後，那個坐在角落中年人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後舉了舉手中的咖啡，再加上桌上的同樣報紙，我可以確定了。

雖然本來店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但還是得做出那些怪異的行為來當做接頭暗號。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因為今天開始，我不再打算繼續接觸他們了。

「我早就說過了，我根本沒有什麼可幫你們的，就算再來找我多少次，也是一樣的。」我坐到那中年人的面前，直截了當道。

中年人沒有急著開口，只是慢慢品嘗了一口手中的咖啡，然後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哎呀，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會喜歡喝這種什麼都不加的黑咖啡，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苦嗎？」他苦笑了一下，就好像是跟我很久沒見的熟人一樣開始閑聊。

而事實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中年人，上一次見到的是一個穿搭誇張潮流的年輕人，至於上上次則是一個性感的像是會在酒吧里熱舞的那種女人。

每一次他們都會派出不同類型的人來和我接觸，但我不覺得這有什麼意義。

「還是有話直說吧，我的時間很緊，也沒有想和你閑聊的想法。」我在心裡嘀咕了一下，畢竟你又不是什麼性感美女，我當然沒有和你扯皮的興趣。

隨後我又看了看手上有些年頭的機械錶，七點零五，如果我不早點回家，應該是只能吃到冷飯了，所以我說時間緊也不是在騙人呢。

中年人又笑了笑，和善的臉讓人絕對聯想不到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嘛，但我們可不是你的敵人哦。」他這麼說了以後就閉上了嘴，也不再說前幾任那些讓我合作之類的言語。

雖然奇怪，但我沒有探究的興趣，雖然我的咖啡都還沒做好端上來，但我已經起身準備離開了。

中年人也未在意，只是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推給了我：「拿著吧，我們終究會合作的，就算是，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吧？」

我拿起了那張紙條，但也並未在意他那好像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語。

畢竟如果他們要做什麼的話，我和姜江早就無法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了，我不應該把那聽作威脅，而應當聽作善意的勸告才對。

至於完美的人嗎，我可從來沒有這麼覺得過呢。

臨走前，我還是問了一個其實心裡早就有數的問題：「你們究竟代表誰？」

中年人還是溫和的笑了笑，但沒有再說話。

經過半個小時的緊趕慢趕，我才來到家門口。

姜江每天都去到處打工，所以我們得以住在一個不算太破爛的小區里，也得以租上一間兩室一廳的小房子。

我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我才聽到拖鞋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於是我的心裡已經大概有數了，

這傢伙多半今天又因為貪睡而忘記做飯了。

門緩緩打開，穿著睡衣的姜江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我，雖然她並沒有打扮，但是依然不難看出那張如希臘雕塑一般完美的絕色面龐。

姜江的外觀要比我出色很多，但這也是她的缺點，那一張完美的臉和無論如何扮丑都蓋不住的高貴氣質就像樹林中最獨特的一株金絲楠木，而偏偏我們從小就明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

也許也是因為她的外觀相較於我過於出眾，所以她也難以選擇如我一樣泯然眾人的道路吧。

「你又沒做飯么？」我一邊大步走回我的房間，一邊嘆氣道；雖然我早就知道結果了，但還是問了這句廢話。

「我昨天在外面打工到半夜三更才回來，學校也不能補覺，今天多睡一會怎麼了？」姜江撇了撇嘴，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大咧咧的坐到了沙發上，好像沒睡夠一樣。

「你快點換衣服，正好我昨天又發了點錢，我帶你去嘗嘗最近萬達新開的海鮮自助。」

聽著客廳里如同催命一般的聲音，我又嘆了口氣，慢慢脫下一身校服；如果非要浪費的話，犒勞一頓自己也沒什麼吧？

我這樣自我安慰著。

順便我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那張紙條。

「有人在你身邊，小心。」

什麼人？小心什麼？我心中不禁警覺了起來，隨後不斷在腦中回想學校里的上千號人。

雖然我的記憶力足以記下學校里的每一個人，但我沒有精力浪費在這種無用的事情上，現在才有了一些後悔。

我本來想把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告訴姜江，但又想了想她已經平淡了這麼多年的學校生活，也就放了下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論是誰，我會解決的。

為了方便的不留下痕迹，我將紙條撕碎吞了下去，雖然無法消化，但也是最簡單的無法讓姜江發現的方法。

這時門又被敲響，姜江愉快的喊了一聲「來了」便又急匆匆的去開門，似乎已經知道門外的是誰。

我聯想起剛剛的事，趕緊穿好便服走出房間。

「你來啦。」

「抱歉啦，我回家去換了下衣服。」

我看到門打開的瞬間就被姜江的身影擋在了前面，但兩人交談的聲音還是讓我聽出來了，是楚歆。

果然，她的頭從姜江旁邊探出，然後溫柔的朝我笑了笑。

「姜甫也在呀。」

難道是她？我心中的懷疑已經遍布在除了姜江以為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哪怕是和她初中就相識的楚歆，我也不覺得可以洗去嫌疑。

但我還不能在臉上有任何錶示，還是算比較愉快的和她們出了門。

希望她不會是吧，我在心中默默想道，這糟糕的一切還是早點結束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