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雄鹿地的戰鬥
伊頓城是經歷了伊頓家族幾代人的心血才修築起來的，這耗費了他們大量的財富和資源，所以這座城池就是用了他們家族的姓氏來命名。
伊頓城是經歷了伊頓家族幾代人的心血才修築起來的，這耗費了他們大量的財富和資源，所以這座城池就是用了他們家族的姓氏來命名。
整個城池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要塞，城牆高大堅固，是用砂礫和石灰漿建造而成，不過這也算是事出有因，作為提利爾王國西方邊境最大的城市，它一開始被修建的目的就是抵禦王國西方邊境外的敵人，防止它們入侵，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移居到了這裡，這座城市也隨之逐漸發展，擁有了更多的功能，宗教、貿易以及各種行會的產生讓這裡變得越加繁榮，最終成為了提利爾王國西方地區的經濟中心。
漢諾·伊頓作為這個龐大城市的領主，在三天前就已經按照國王下達的命令率領著五千名士兵前往雄鹿地集結，在這五千名士兵中有兩千名真正的精銳，他們披堅執銳，頭戴鐵頭盔，身披鏈甲套，手中拿著方形盾牌和鋒利的鋼劍，在戰場上這絕對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強大力量，他們是漢諾伯爵精心打造的軍隊，不光完整地接受過成為一名戰士的艱苦訓練，而且還曾經數次出擊將襲擾王國西部邊境的豺狼人部落重創，可以說這隻軍隊是捍衛王國西部的重要力量。剩下的那三千名士兵則全部都是未曾訓練過的民兵，他們並不是戰場上的主力，平時也只不過是種種地過日子，只有在領主召集他們的時候才會將其編製成軍，他們的主要任務也就是運送物資、加固城牆壁壘、搭建碎磚塊等等，並不重要，但是也不可或缺，而且在戰場上情況緊急的時候他們也會被派上去參加戰鬥。
也就是說其實在三天前早晨，在克魯米鎮被食人魔軍團的一支部隊襲擊的時候，漢諾·伊頓就已經率領著他的軍隊前往了雄鹿地，但是從這三天以來從克魯米鎮逃亡出來的士兵們的經歷來看，獸人的掠奪者仍然在肆無忌憚地到處追殺他們，而且還緊追不捨，讓這群逃亡的部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說明前線戰場的情況恐怕不容樂觀，否則這些掠奪者也就不會有這種閑心來追獵他們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哪怕國王下令集結了西部和北方的大多數兵力，甚至還派出了最精銳的獅鷲騎士團參加到了這次抵抗食人魔軍團的戰鬥中，但是在支援雄鹿城的戰鬥中他們仍然打的非常吃力。
數百個食人魔組成的軍團擁有著遠超上一次它們入侵雄鹿地時的戰力，就更不用說這個軍團中還擁有著上萬名獸人士兵和不計其數的巨魔戰士，它們擁有著強壯的身軀和強橫的肌肉力量，更有食人魔魔法師和薩滿祭司對他們施加嗜血術來讓它們變得更加強大，它們原始、落後，沒有精工鍛造出的華麗鎧甲和擁有鋒利刀刃的武器，但是渴求戰鬥的意志和簡單粗暴的戰鬥方式卻讓它們在戰場上幾乎無可匹敵，箭如雨下卻不能阻擋它們衝鋒的步伐，無數的人類士兵倒在了它們的斧刃和槍矛之下，就更不用說那些善於奔襲的半人馬戰士，它們左右襲擾，用手中的弓箭和戰斧到處收割著人類士兵的生命，讓那些人類士兵防不勝防，這種騷擾也一直在拖延人類軍團的前進速度。
人類聯軍的統帥瓊恩·哈德森大公爵看著眼前戰場上雙方廝殺的場景，面色變得越發陰沉。他騎在披著鐵甲的棕色戰馬上，穿著灰黑色的全身盔甲，
肩甲上刻畫著華麗的花紋和他的家徽，那是一個簡單的環形徽記。
他的手放在腰間寶劍的劍柄處微微用力，可以看得出來現在他的內心並不平靜。
在這個小山丘上向北望去，面前平原上戰場的戰況可以說盡收瓊恩·哈德森公爵的眼底，但是這戰局的變化卻並沒有如他預期中那樣，食人魔的軍隊非常的龐大，各個種族的強大戰鬥力與兵種之間的配合完全也不是人類軍隊所能比擬的，那是這些野蠻種族的天賦，也是它們從小便習得的戰鬥技巧。
瓊恩公爵沒有想出很好的應對方法，一片平坦的平原讓所有的戰術都無法使用，只有最直接的碰撞和廝殺才是這片戰場的主題。
這幾天來他派出了大部分精銳的步兵組成方陣想要緩慢推進，一步一步將那些獸人和巨魔屠殺，畢竟相比較而言，人類士兵確實穿戴著更加堅固的盔甲，也擁有著更加鋒利的武器，手持大盾的步兵在前，手握長弓的弓箭手在後，行列整齊，戰陣分明。但是，就是這樣明明沒有任何明顯缺陷的陣型卻被那些獸人狂戰士很容易的突破了，在它們手中沉重戰斧的劈砍之下，人類步兵手持的盾牌好像並沒有展現出它應有的防禦力。
防線就這樣被撕裂了……
士兵們在奮力抵抗，他們一個又一個前赴後繼地衝上去想要堵住缺口，用手中的盾牌狠狠地撞在那些巨魔身上，用鋒利的劍刃狠狠地捅進那沒有鐵甲防護的肉體里，弓箭手也後面也瘋狂地拉動弓弦想要緩解前方士兵的壓力，他們不顧手指已經被磨出了血，仍然不停地從壺中抽出箭矢向前射擊。
這戰場儼然成為了一座屠宰場，雙方的殺戮從交鋒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停止過，地上的血泊到處都是，戰士們腳踩過去還以為自己走在了沼澤中。
幾天的消耗讓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不過相比較而言肯定是人類一方損失更大，因為在戰場上人類也確實始終處於劣勢，甚至都沒能成功組織一波有效的進攻，一直都在被動防禦挨打，這也讓那些損失慘重的貴族們怨聲連天。
為了不再讓前線的步兵損失太多，瓊恩公爵不得不下令讓麾下的騎士們排好陣型準備出擊，這些騎士全部都是各位貴族手下冊封的騎士，個個都是善戰的精銳，所以在軍團統帥的要求之下，他們不得不接受統一的管理和調遣。
這些騎士擁有著最豪華的裝備和武器，這可以確保他們擁有著這強大的戰鬥力，不過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胯下的戰馬，戰馬才是一個騎士最寶貴的財富。
瓊恩公爵就始終堅信著騎士們集團衝鋒在戰場上形成的強大衝擊力可以幫助前面的步兵團逆轉幾天以來的頹勢。
陣列很快排開，上千名騎士列陣以待，只等指揮官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策馬而出，讓對面那些野蠻的獸人和巨魔付出慘重的代價。
「出擊!」
沒有任何猶豫，瓊恩公爵很快就下達了指令。
號角響起，騎士們也已經準備就緒！
騎士們兩腿一夾讓身下的戰馬跑動起來，戰馬很快就抬起了蹄子開始往前跑，它們的速度一開始還很慢，仍然保持著隊形，但是隨著馬蹄交錯如影，衝鋒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騎士們在戰馬上抖擻著，他們夾緊手臂，讓騎槍牢牢地固定在臂彎，槍尖直指前方，只等著交鋒的那一刻。
「Duang！Duang！Duang！」
鮮血的噴洒聲、兵刃的碰撞聲以及騎兵碰撞發出的撞擊聲，在這一剎那炸裂開來！
即便強壯如獸人也無法抵抗這種強大的撞擊力，一千多人的騎兵隊伍形成了一道鋼鐵洪流，面對著這數量驚人的獸人和巨魔大軍，他們卻表現出了一股絲毫不弱的氣勢，直接在正面將這道獸人士兵組成的陣線給鑿穿了！
「殺！」
衝擊仍然在繼續，騎士們大聲吶喊著，發泄著心中的殺戮慾望，在這種時候，幾乎所有的騎士都沒有停下腳步，他們用力的夾著身下的戰馬，只想讓它跑的更快一些，這樣就能夠保持撞擊的力度，保證馬蹄下的敵人能夠頭破血流！
溫熱的血液四處飛濺，獸人和巨魔遭到了騎兵的屠殺！
在這戰場的血腥氣氛之下，騎士們也都忘記了剛才踏上戰場時的膽怯，當列陣的那一刻，他們就開始心生猶豫，隨著戰馬飛馳，他們也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樣熱血沸騰、豪情萬丈，面對著這些龐大的怪物，人們總是會不自覺地心生恐懼，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是，從戰馬與敵人碰撞的那一刻起，從騎槍刺入敵人血肉的那一刻起，從那獸人的血液噴洒在他們臉上的那一刻起，那些內心的恐懼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獸人和巨魔的斷肢殘骸讓他們意識到了原來這些怪物並沒有那麼強大，它們也會受傷，它們也會死亡!
千匹戰馬橫衝直撞，殺戮也一直在持續著，只不過這次，是人類對這些蠻族的屠殺。
瓊恩公爵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彷彿剛才陰沉著臉的從來不是他。身邊一眾大小貴族的臉上也都是一臉恭維的笑容，不約而同地稱讚著公爵的指揮得力。
漢諾·伊頓伯爵和奧克利·波頓伯爵也笑著開口。
「看來這些蠻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厲害，長的是高大強壯了一些，打起仗來也足夠野蠻，不過在騎士陣列的衝擊之下不還是沒用？」奧克利·波頓伯爵哈哈大笑，彷彿此戰已經勝券在握了一樣，臉上滿滿都是得意的笑容。
就連常年鎮守在西部邊境的漢諾·伊頓伯爵也覺得這場戰鬥應該很快就會以人類方的勝利告終，甚至還不忘嘲笑雄鹿地的貴族一番，說著什麼擁有著一片富饒的土地和龐大的軍隊卻守不住一座小小的城池之類的。但是在他們沒有看見的地方，獸人和食人魔大軍後方的食人魔戰士們才剛剛舉起了它們手中粗大的鐵棒，那些猙獰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彷彿一場殺戮的盛宴在等待著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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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鹿城內，卡西爾家族的現任族長沃倫·卡西爾滿臉污血，他手中原本鋒利的長劍已經在無數次的戰鬥中被磨損得厲害，劍刃上到處都是凹陷的豁口和凝固的血印，身上穿戴的華麗鎧甲也已經變得斑駁不堪，全部是坑坑窪窪的凹陷和裂痕。
雄鹿軍團已經在這座城市裡堅守了快一個月了，坐擁近十萬名士兵組成的龐大軍團的他卻無法將那入侵的食人魔軍團擊潰，不說擊潰，他甚至都差點沒有守住這座卡西爾家族幾百年來一直生活的城市。
最開始的那個月里，雄鹿軍團面對著對面兇猛的進攻完全沒有畏懼，因為在幾年前才剛剛面對過這些非人怪物的士兵們早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個精銳的戰士，他們不再懼怕鮮血和殺戮，他們的意志已經被鍛煉得像鐵一樣堅硬，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那些登陸的獸人和巨魔衝去，將這些野獸阻擋在了河岸的另一邊，無論付出多少傷亡他們都會義無反顧地衝鋒向前。
一個月之後，河岸邊的對峙結束了，僅僅一夜之間防線便不復存在，不是因為這些雄鹿軍團的士兵沒能擋住那些野獸的衝擊，敵人的強大他們從來沒有畏懼過，而是因為他們自己出了問題。
那些經歷過廝殺的戰士們開始變得越來越奇怪，他們開始變得暴躁易怒，他們口中總是低聲呢喃著聽不清楚的話語，也開始要求餐食中增加更多的肉類。
一開始，軍官們覺得這很正常，長時間在戰場上殺戮確實會造成各種各樣的影響，暴躁的情緒也只不過需要進行紓解，食物的要求也應該被滿足，所以他們專門召集了一批妓女進入軍營供士兵們發泄，也調集了更多的食物來滿足士兵的要求。
但是，兵營里很快就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些妓女被士兵們殺害了，她們的屍體被完全地肢解，血腥的場面讓軍官們都被驚嚇到了。
事情很快傳到了雄鹿地的領主沃倫·卡西爾的耳中，但是卡西爾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畢竟士兵們的神經長期處於緊繃狀態之下，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也在所難免，所以他並沒有下令懲罰這些士兵，只是讓軍官們盡量控制士兵的暴躁情緒。
可是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這些在這一個月里經歷過與獸人和巨魔廝殺的精銳士兵們，早已經被那些飛濺的黑色污血污染了，腐敗的力量在它們的心中逐漸滋生，然後一天天生長，變得茁壯，直到完全腐蝕了他們的內心。
這不是緊繃神經做出的過激反應！也不是恐怖疫病的傳播！
那是邪惡力量的滋生！那是心靈與肉體的雙重腐化！
就這樣，德羅貝爾河邊的哨塔陣地失陷了，那些腐化了的士兵已經完全成為了邪神的走狗，他們把手中的刀劍轉而指向了自己的戰友兄弟和那些曾經發誓過要用手中長劍守護的家鄉親人。
緊緊一夜之間，食人魔的軍團就攜帶著這些腐化戰士佔領了雄鹿地大半的區域，無數的百姓被屠殺，無數的村莊被燒毀！
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到處被燒得焦黑的木屋……
沃倫在戰鬥之後很快地用洗乾淨了身上的血污，但是他仍然能感覺到一股邪惡的力量在腐蝕著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夠堅持多久，也不知道手下的士兵還能夠堅持多久，因為剛才的戰鬥就是因為幾個士兵被腐化之後開始瘋狂攻擊周圍的一切，所以他才帶前去鎮壓。
光明教廷的牧師所掌握的一些簡單的光明系魔法確實對這些腐化有不錯的作用，但是由於牧師的人數太少所以並不能夠完全照顧到所有的人，而且並不是所有人的腐化都會失去理智，總是有些人在這種絕望的時刻主動地去信奉一位邪神，他們把自己隱藏在人群中，毫不顯露自己的異樣，而是偷偷地在市民中傳播著腐敗的信仰，這也讓打擊邪神信仰的難度越加的高。
「我是沃倫·卡西爾，是偉大的雄鹿家族的一員，我絕對不會倒下！」
心中瘋狂地吶喊著，但是他的臉上卻是一臉鎮定，在這種外憂內患的情況下，他必須做出表率讓麾下的士兵能夠一如既往地信任他、追隨他，他也必須堅守到支援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