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伏兵

雙方的軍隊在一片距離河灘不遠的原野駐紮，距離他們不到兩里地的地方還有一處不大的村莊。

「貝里大人，麻煩派人去看看那個村莊。」

「已經派人去了。」

戲子灘一戰之後他就養成了這樣的好習慣，哪怕是緝拿匪徒也不會把士兵聚攏在一隊大搖大擺的出擊，換句話說，他變得『苟』了。

不多時，魔山和瓊恩的隊伍就出現在了的雙方的視野當中。

瓊恩派戈倫過去要和魔山打打嘴炮，哪怕雙方的參戰人數加起來都不到一千，但是畢竟是堂堂正正的對壘，按照這裡的規矩主帥碰頭是應該的。

當然如果是打伏擊或者是偷襲的話那就沒這個必要了。

瓊恩這一身行頭實在是太過顯眼，雖然自從戲子灘之戰以後魔山就沒有見過瓊恩，但是這一身裝束他早就從手下那裡聽過無數遍了。

左眼雖然已經失明，但是這種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

看到『罪魁禍首』之後，魔山的另一隻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魔山，你的那隻眼睛是不是整日流淚？」

在一眾人略顯驚訝地神情中瓊恩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他居然沒有放什麼狠話反而關心起魔山的眼睛。

「而且半邊腦袋時常發木，耳鳴，我想最近這些天你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對嗎？」

瓊恩每多說一個字，魔山心中的恨意就增加一分，咆哮道

「我將挖出你的眼睛，把狗繩套在你的脖子上拴在我的門前！」

「我可以為你緩解痛苦，但前提是你要和我回君臨指認泰溫的暴行。」

兩個人似乎是在跨服聊天，一個好商好量，一個怒不可遏。

「抓到你，把劍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一樣要為我治眼睛。」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當雙方都認為只有經過物理切磋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那就只有刀兵相見了。

自戲子灘開始，又到這無名灘頭結束，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檢查裝備！」

為了這最終的決戰，瓊恩可以說是想破了腦袋，自己的兵員素質不如魔山，第一次是靠著石灰迷眼，取巧得勝。

如果是當面鑼對面鼓的開打，自己不會有什麼勝算。

而現在也是一樣，更何況隊伍里加入了大量的沒怎麼受過就是訓練的獵戶，這仗就更沒有辦法打了。

所以瓊恩不得不選擇再一次劍走偏鋒。

而對於他的作戰方案，貝里等人心中也是沒有底，這和他們受過的軍事教育完全不同，瓊恩也只是向他們小規模展示了一些。

其實不光是貝里，馬珂這些受過軍事教育的貴族，就連那些獵戶們心裡也就得瓊恩的法子不靠譜。

而至於魔山這邊則是摩拳擦掌。

西境的富庶人盡皆知，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裝備精良訓練充足。

雖然他們也從河間吸收了不少士兵，但是這些人之前乾的都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勾當，對於他們來說，也許打仗就是換了一個地方殺人罷？

魔山告訴他們，只要打贏這一仗，他們就可以去綠叉河乃至黑叉河......

做好準備，歸置好陣型，雙方的人馬開始漸漸接近，快要進入騎兵的最佳衝鋒距離，也就是大約三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

瓊恩的隊伍打著幾面旗幟，分別是他自己的黑底白紋奔狼旗，馬珂的粉紅少女旗幟，索羅斯自己的烈焰旗幟，

貝里的星夜紫電旗幟。

每個旗幟之間間隔三十到五十米。

而魔山他們則沒有旗幟，畢竟乾的事情不光彩，如果有的話，狗皮膏藥旗或許不錯。

『要是有幾挺馬克沁該多好。』

瓊恩沒由來的在腦子裡蹦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我們的人數要多一點。」

戈倫大致掃了一眼，對瓊恩說道。

「不應該呀，魔山不應該只有這點人。」

在瓊恩的推測里，魔山至少應該有四百人出頭，可是眼前也就兩百人左右。

瓊恩又朝著四周看了看，自己的左翼是河流，這是他為了自己的戰術能夠更好地發揮作用而搶先挑選的，而魔山似乎對於自己的騎兵十分的有信心，也不和瓊恩搶佔陣地。

而瓊恩他們隊伍的右翼就是那片村莊，貝里已經偵查過了，沒有問題。

一股不安在瓊恩的心中蔓延

『難道，魔山真的就只是一個衝鋒陷陣的莽夫？』

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多想，這點距離如果自己下令撤退，魔山的軍隊肯定就會要上來。

這隻草草組建起來的隊伍本身組織度就不高，指望著他們轉進如風那還不如想一想怎麼把馬克沁搞出來。

總之一句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而魔山在安排好軍陣之後，也看向不遠處的那片村莊。

「冒煙了嗎？」

魔山對著『甜嘴』問道

「還沒有。」

甜嘴雖然被一巴掌拍掉了一隻眼睛，但是另一隻是健康的。

而瓊恩的內心則是越發的不安，他不斷地在自己的心裡復盤自己的計劃，但是現在已經沒有用了，已經交代出去的東西臨時改變是兵家大忌。

而那座村莊之內，大約兩百名士兵脫去了身上農民裝束的衣物，從草垛之中換上盔甲，豬圈之中拉出戰馬。

他們就是魔山的伏兵，大部分是西境的士兵，嘴裡全都含著石子兒，一言不發。

魔山不僅接收了泰溫補充的士兵，還從自己的封地上召來了一些士兵。

這可都是他自己的老本兒，全都在這一戰押上了。

至於這村子里原來的居民去了哪裡？

除了用來偽裝的女人和孩子，男人們早就已經死在了他們的屠刀之下。

一些不聽話的女人也是如此，空氣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哪怕是已經過了三四天也依舊沒有散去。

他們的計劃比較簡單，當魔山的部下將瓊恩他們咬住之後，村子里的伏兵出擊，把瓊恩『攆到河裡去』。

見所有的士兵和戰馬已經裝備完成，一個領頭模樣的士兵吩咐道

「點火！」

這是他們傳遞信息的方式，表示自己這裡已經準備好，魔山可以發動進攻了。

為了保證魔山可以看到，他們直接把這個村子放火燒掉。

很快，一股濃煙衝天而起，一條條粗壯的火焰之蛇從地底下冒了出來，絞殺著這個村莊為數不多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