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迎新舞會
安珀館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打開了全部的燈,透過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進去,水晶吊燈的光絢爛迷離,這是一座有著哥特式尖頂的別墅建築,屋頂鋪著深紅色的瓦片,牆壁貼著印度產的花崗岩門前是一條避雨的走道,用巨大的卷拱支撐起來,每一道拱下都有精雕的天使,或者沉思或者微笑,門前是持烈火之劍張開六翼的石灰岩熾天使立像,沐浴在秋天的微風裡。
門前的彎道里一水兒的豪車美女,男生都穿著Armani或者Zegna的西服,戴著或者Constantine的表,車子要麼阿斯頓馬丁要麼捷豹,女生們則穿著昂貴的晚禮服。
芬格爾穿著租來的晚禮服躲在【安珀館】的草叢中打通了路明非的電話,「我說師弟你不會慫了不敢來了吧?」芬格爾捂著嘴朝四周望了望,還沒等路明非說話,芬格爾又接著剛才的話語繼續說道「還是你已經和你的漂亮師姐進去沒有等我,你知不知道師兄我為了陪你上這趟刀山出了多少血嗎,我現在穿身上這套禮服可是我畫125美刀租下來的,如果不帶我,你必須反雙倍給我。」
「不是你自己要求來的嗎?」坐在諾諾副駕的路明非無奈的扶著額頭,「還有,誰告訴你,我們什麼時候進去了,我和師姐才剛到學院,現在正往【安珀館】去呢。」
「我就知道師弟你不會為了美色丟下師兄我不管的。」躲在草叢裡的芬格爾就差手舞足蹈了,「好的,我就再門口等你們哈!」說完,芬格爾便掛斷了電話。
……
「怎麼了,是不是芬格爾又在催你了。」諾諾說。
「對,他說我們是不是進去了,把他拋棄了。」路明非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挺幼稚吧,但有他在我感覺我後面的日子不好那麼無聊了。」
諾諾點了點頭,便將車駛入【安珀館】的大門。
【安珀館】門前的侍著看著諾諾將法拉利緩緩駛入之時,趕忙上前去迎接從車上下來的諾諾二人。
從車上下來的諾諾一身端莊典雅的深紅色晚禮服,露出白皙的鎖骨,全套白金鑲鑽的定製首飾,披散的暗紅色頭髮高高盤在頭頂,用一根銀釵插著,曲線如天鵝般優美的脖頸,腳下蹬著十厘米高的瑪麗珍高跟鞋,耳朵上銀色四葉草耳墜在風中微微晃動。
從副駕下來的路明非一身淺藍色襯衫配黑色西服,正是諾諾下午帶他出去買的,低調而又華貴,柔軟及細節搭配的舒適感,鑲有寶石的皮帶扣,淺襠西褲正是時下最流行的非傳統的'西褲設計,整體上體現了輕鬆、隨意、浪漫的法蘭西風格,在諾諾的襯托之下,路明非周圍散發著上位著的尊貴氣質,但耷拉著的眼角很難讓人察覺他是第一次參加這麼隆重的舞會。
諾諾走到了路明非的身邊,順勢挽住了路明非的胳膊,「抬頭挺胸,別耷拉著你那雞窩一樣的頭。」
就再諾諾挽住路明非胳膊之時,埋伏在【安珀館】附近的『戰地記者』咔咔按動相機,將鎂光和目光的焦距在出場特別拉風並且熱度都不低的諾諾他們二位身上。
就再他們要進去之時,躲在草叢裡的芬格爾趕忙跳了出來,「喂,是不是我不出來,你們兩個是不是就把我給忘了。」芬格爾氣憤的朝路明非的方向走了過去,如果不是有『戰地記者』在,他那裡還會這麼顧及形象?
「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呢。」諾諾轉過身來,眨巴著眼睛看向氣憤的芬格爾,「要不是李嘉圖提醒我,
你再不出來我都以為你不去了。」
「看看,我怎麼會忘了你。」路明非說,「如果沒有我,你還不一定能進去,現在知道我對你好不好了吧。」
芬格爾趕忙換了副面孔,原本氣憤的神情陡然消失不見,只將笑容堆在臉上,「師弟,你不知道草叢裡的蚊子有多少,師兄我為了你吃了多少苦,如果你拋棄了我,我…我還沒地說理去了啊我…」
「師兄你別這樣,搞得我跟渣男一樣。」路明非汗顏,「不是師兄,咱能不能憋把底線將到這麼低,你堂堂1米8的肌肉猛男,上一秒你的氣勢就好像要殺人一樣,下一秒卻又哭了起來,你的底線是有多低啊。」
芬格爾裝模作樣的擦了擦眼角,用力拍拍胸口,一臉豪氣,「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先穿襪子后穿鞋,先當孫子再當爺!」
「能這麼自豪,呸,不要臉的說出這花的人也只有你了。」說罷諾諾便拉著路明非轉身朝【安珀館】走去,「自己跟上,進不去我可不管你。」諾諾頭也不回的說。
快要進去的時候路明非耳邊響起一陣蜂鳴的掌聲,在所有掌聲中卓爾不群,路明非一抬頭,看見一身白色正裝的愷撒正站在走廊盡頭,頭髮金子般閃耀,領口裡的蕾絲巾鑲嵌著水鑽,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朝著路明非走來,張開雙臂。
諾諾自知現在是男人的場合,便,鬆開了路明非的胳膊,退至路明非身後兩三步左右的位置。
路明非知道剩下的路該自己走了,自顧自的給自己打氣道,「路明非,你能行,別不相信自己。」
路明非也學著凱撒的樣子張開了雙臂,雖然愷撒不是第一次這樣抱他了,可是場合不同啊,上一次就三個人,現在看看,一堆人,哦買嘎的。
愷撒滿意的笑起來,雙手輕輕地抱住他的肩膀,跟他行了一個屁臭到極點也優雅到極點的貼面禮。
「來得很準時。」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百達翡麗。
「來自英雄的邀請,我肯定不敢遲到啊。」路明非撓撓頭。
「英雄這個詞比喻的很好,我們本就是這學院里最卓爾不凡的混血種!」愷撒又開始他的中二發言。
「先進去吧。」愷撒轉身推開安柏館華貴的大門,先一步進去給路明非引路,諾諾和路明非並排走到了一起,最末尾的就是我們的E級師兄,芬格爾了。
一進門芬格爾就迅速地計算了安珀館里的人口,路明非則數明了龍蝦的頭數,得出重要的結論,這是一場以吃為主的社交活動,慷慨的主辦者凱撒為每個人都準備了一條澳洲龍蝦,這些渾身赤紅的大傢伙趴在冰上,後背打開,露出一身晶瑩的白肉。
芬格爾和路明非立馬揮舞刀叉甩開膀子猛吃,其實可以用「猛虎下山」四字來形容。
諾諾坐在路明非的身邊,拄著腦袋看向一旁胡吃海塞的路明非,「慢點吃,有沒人和你搶,瞧你那吃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幾天沒吃飯了。」
「可不是。」路明非邊說便往嘴裡塞著蝦肉,「今天一天沒吃東西了,都快餓死我了。」
「也是。」諾諾點了點頭,便也細嚼慢咽般吃了起來。
良久,鈴聲割裂了安珀館大廳里的空氣,忽然間零零散散的客人都停止了說話,所有的的燈光同時亮起,滿廳寂靜,客人們早都識相地退到了不同的角落裡準備舞會。
諾諾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起身整理了身上的晚禮服,對著身邊正在胡吃海塞的男孩做了一個標準的請舞姿勢。
正在往自己嘴裡塞東西的路明非看到諾諾向他請舞,滿臉不可置信,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坐在路明非右邊的芬格爾一副兒子不爭氣的模樣,拿出紙巾給路明非擦了擦嘴角,將路明非推了出去,「師妹都邀請你跳舞了,不答應可就拂了她的面子了啊。」
路明非撓了撓頭,想著之前舞蹈課老師教的動作,答應了諾諾請舞的要求。
「今天真的很帥。」
說罷她拉住路明非的手旋轉起來,一場華麗的舞蹈拉開帷幕。
諾諾輕盈得如同一隻紅色的鳳尾蝶,瑪麗珍踏在大理石地面上,鞋面折射耀眼的光輝,路明非想到灰姑娘的那雙水晶鞋。
「師姐,我不會跳啊。」路明非看著面前散發著青春氣息,並且只為自己一人舞動的諾諾說道。
「跟著我的節奏就好。」諾諾左手和路明非交握在一起,右手疊放在路明非的肩膀之上,「別緊張,想想你們舞蹈課上,老師教你們的,跟著我的節奏,我不會把舞步跳太快的。」
路明非點了點頭,跟著諾諾的步伐舞動了起來,在諾諾的引導下,路明非逐漸掌握了技巧,也跟的上諾諾的步伐,他們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練了多年,晚禮服飛揚起來,修長的小腿線條柔美,折射光影繚亂,悠揚的小提琴回蕩在大廳里。
「PorUnaCabeza,中文名《一步之遙》,阿根廷探戈舞王卡洛斯·加德爾的作品。」諾諾向路明非介紹著這首探戈的來歷,「裡面有這首曲子作為配樂,這是首高貴的曲子,傲視一切。」陳墨瞳看著路明非的眼睛,忽然又露出那種小巫女的笑,「估計今晚的頭條將又是我們兩個了。」
還沒等路明非說話,諾諾便接著說道,「曲終,我旋轉3600度,拉住我!」諾諾身上的氣勢突然變了,女王般下令。
路明非不假思索的照做,終曲的餘音中,別的女孩都靜止下來,陳墨瞳卻沒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絢爛燈光下優雅的身影在他面前起舞旋轉,播散開的裙擺如同孔雀的尾羽,她在每個旋轉的間隙中看向路明非。
這一瞬間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無論是柴可夫斯基筆下的天鵝之死或者巫山女神在高堂雲散天下的絕唱來形容,都絕不誇張。
路明非猛的伸出手,緊緊抓住了諾諾掌心。終曲結束的最後一瞬,諾諾完成了她的完美謝幕,路明非也同時把她拉了回來,時間分毫不差,天造地設般的默契,路明非知道自己又用錯詞了,但他就是不想改。
紅色的晚禮服裙擺垂下,如同煙火的餘燼,諾諾目光迷離地盯著路明非,拍拍他的頭,「舞技不錯。」
路明非撓了撓頭,「還是師姐你教的好。」
掌聲,清寂有力的掌聲,愷撒鼓起掌來,跟著他,所有人都鼓起掌來。掌聲就像是一片暴風雨,暴風雨中紅色的魔女高傲到了極致,那些穿白裙子的女孩是都很華麗了,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壓住那個威風凜凜的紅髮女孩。「師姐我不小心搶了你風頭哦師弟。」
「沒事,師姐開心就好。」路明非展顏一笑,鼓起勇氣的拉著諾諾的手回到了剛才吃飯的地方繼續胡吃海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