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離開浮山城
「昨天晚上一直被清風上人追殺,搞得我一夜沒睡。」他忽然打了聲哈氣,抬頭看了眼外邊升起的太陽:「現在都早上了。」
「想睡也來不及了,就今天回去吧。」他思考了一下。
就在這時,房間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位年輕男子眉頭緊皺,走到顧長青面前,拿出了一張清風上人的畫像,他冷冷問道:「這是我們唐家供奉!你昨晚有沒有見到他?」
顧長青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難道是唐家的人,這來的也太快了吧,也不知道敲下門。
顧長青雖心中不滿,但看到對面身後還有數位氣血雄厚,身披黑甲的戰士,並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還是上前「認真」的看了看畫像。
「我從未見到畫像上的男子!」片刻后,顧長青看向為首的唐家男子,一臉認真的道。
「你是凌晨兩點時分來這座客棧的,是不是!」為首男子並沒有放過顧長青的意思,他冷冷逼問道。
為首男子進這座客棧前,就問了客棧老闆,發現昨晚就顧長青一人在凌晨時入住,十分可疑!
顧長青心中升起無名怒火,「我什麼時候來的關你屁事!給我滾!」
想他一名開脈修士,昨晚被清風上人找茬也就算了,什麼時候還能被一群武者嘲諷、威脅!
怎麼的,他天生欠下來的啊!
「哼哼,我看你跟我族供奉的死有些聯繫,給我上!把他擒回唐家!」
為首男子冷冷一笑,他振臂一揮,命令背後幾名武者上前捉拿顧長青。
「既然你們想死!那也怪不了我了!」
經歷了昨天的襲殺,此刻顧長青心中隱隱有暴力湧現出來,他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抬起食指對準為首的男子。
為首男子頓時心中一寒,他抬起手制止了幾位護衛,猛的道:「你們停下!先別上!」
幾名護衛果然聞言停下腳步,迅速的退到了男子身後。
「閣下,先前是我太過冒昧,沒考慮到閣下的心情,只是我唐家昨晚死了一名練氣境供奉,心急之下,才會如此魯莽。」
為首男子也不是什麼抹不開面子之人,他躬身客氣道,言語之間,將自己形容成了一個受害者。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滾吧!」
見為首男子態度軟了下來,顧長青心中鬆了口氣,不到必要時刻,他還不想跟唐家為敵。
畢竟唐家是浮山城三大家族之一,手下勢力雲集,就連練氣期的供奉都有好幾位,更別說長生門中也有其家族中人。
一旦殺了眼前這個男子的話,那就是跟唐家徹底撕破臉了,在沒有突破練氣境以前,顧長青還不想這麼做。
「……是!」
思考了一下,最後為首男子還是帶著一眾護衛,識趣的離開了房間。
「唐家的人竟然來的這麼快!真是難纏,現在只能先回宗門了。」
顧長青站在原地,隨即運轉氣血搬運之法,又是「咔咔咔」的一陣響,不多時,一名身高一米八五的硬朗男子就出現在了房間里。
此刻的顧長青氣質硬朗,身材高大,臉上鬍子拉碴,霸氣無比,任誰也不會想到與剛才那英俊內斂的少年是一個人。
「好!現在應該差不多了。」
擔心被客棧老闆發現異樣,顧長青做了一番準備后,才安心的離開了客棧。
就在他離開客棧后的不久,剛才離開的男子就出現在了客棧老闆面前。
他背負雙手,目光悠遠的望向了顧長青離開的方向,似是在自言自語:「老闆,你確定這是昨天十五號間的客人?」
「沒錯!唐公子,昨天凌晨就他一人進來,我絕對不會認錯!」
一旁的客棧老闆一臉諂媚的道。
「是嗎,看來他還會些易容手段。」
唐公子臉色平靜,想到剛才被威脅的一幕,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籙,隨即又拿出一塊靈石放在上面。
當靈石與符籙觸碰的那一刻,靈石里的靈氣緩緩的流入了符籙中,頓時符籙上銘刻的紋理亮起了道道光芒。
唐公子是一位沒有靈根的普通人,想要使用符籙,便只能將靈石放在上面,依靠靈石里的靈力激發符籙的能力。
他將符籙放置嘴前,他說:「張伯,發現目標,他往東區走了。」
這是傳聲符,可以其他傳聲符相連接,只要渡入一道靈力,即便雙方遠隔千里之外,也能聽到對方的說話聲。
「看你往哪跑!敢威脅我唐風,簡直找死!」
唐風嘴角勾起了一個殘酷的笑容,一想到顧長青剛才威脅自己的場景,他就忍不住想要發泄,殺人!
…………
穿過街道集市,走了好一會兒,顧長青走進了一家客棧里。
他還沒吃早飯,現在肚子正餓呢。
「小二,來盤鱖魚,羊腿……對了,再來碗白開水。」
自覺已經安全了的顧長青看著菜單,一下子挑了幾樣硬菜,讓店小二送來。
「好嘞,客官!」
店小二臉上笑開了花。
不一會兒,桌上就上滿了菜。
顧長青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來,因為覺得唐家此事已經和自己沒關係了,他此刻沒有半點慌張,反而顯得很是悠閑。
隨著時間過去,客棧里來吃食的人也越來越多,漸漸的其他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來人!將其捉拿歸案!」
突然,一道嚴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正當顧長青感覺疑惑,抬頭看向門外時,卻發現自己被八位護衛包圍了。
而其他客人都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了還未吃完的酒菜。
「你們是?」
顧長青下意識的問了句。
「我乃唐家供奉,陳升!你昨晚凌晨才進一家客棧,與清風上人的死亡時間恰巧吻合,我將捉你歸案,你有什麼異議?」
說話的是一位身材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他臉上有一道傷痕,渾身肌肉虯結,氣血澎湃,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猶如一頭威猛的雄獅!
他不緊不慢的走到顧長青面前,眼神中帶著嘲諷的笑容,像是在看一個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
他沒想到唐風竟然被這種小孩嚇到了,這次到是可以回去好好笑笑他了。
「唐家供奉?」顧長青放下筷子,環視著這幾人,隨即露出了一個略顯嘲諷的笑容,「如果我說不去呢?」
「哼!」
陳升冷哼一聲,他張開手掌,五指如同鷹爪一般,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朝顧長青掏去!
「呵呵!」
顧長青眼色一冷,早已蓄勢待發的靈犀劍氣「咻」的一下破空飛出。
陳升似乎有所預感,下意識的朝左一移,靈犀劍氣擦過陳升的胸口,直接撕裂了他的右臂,頓時噴湧出一大股鮮血。
「啊!你是氣血武者?!」
陳升左手拿著右臂,他面色猙獰的盯著顧長青,好像在面對殺父仇人一半。
他想不通,眼前的顧長青明明長著一副白白凈凈的樣子,身上隔著衣服,也看不出半點肌肉,為什麼會有如此凝練的力道?
他恨啊,他恨自己為什麼不穩重一點。
明明他也是氣血武者,結果大意之下竟然直接被人斬下了右臂,右臂一斷,氣血運轉不暢,想衝破丹田,開闢氣海那是難上加難!
「怎麼可能!陳供奉可是氣血中期的武者,竟然被人一招斬下右臂!」
一名護衛驚訝的叫道。
他可是見識過陳升的厲害,一手斷剛刀法威力無窮,曾一刀劈斷一塊鐵餅!
「給陳供奉報仇!」
另一名護衛說著,他拿起腰間大砍刀,刀身上寒光閃閃,帶著冷厲,他眉眼一豎,一刀劈向顧長青右臂。
看樣子想給顧長青一個深刻的教訓!
「好!」
其他幾名護衛見此,也是大叫一聲,神情激憤的拿出了腰間砍刀,直朝顧長青殺去!
「哎,我都把你們供奉打倒了,結果竟然還有人敢對我動手嗎……」
顧長青嘆了口氣,直接掀翻了桌子,酒菜濺在了幾名護衛的身上,桌子的尖角撞的圍上來的護衛呼吸一滯,瞳孔瞪大。
就在此時,顧長青眼神一厲,突然朝著大門口跑去,在跑的過程中,他握緊拳頭猛的砸向了攔住他的護衛肚子上!
雖然顧長青完全可以利用靈犀劍氣將這裡的幾個人全部殺死,但他經脈中儲存的靈力有限,只能使用幾次。
這種情況下一旦用光靈力,再被唐家的人追上的話,那他就真的再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了!
「啊!」
那護衛臉色一白,他蹲下身體,雙手抱著肚子,痛的說不出話來。
他感覺剛才那一拳就像是一塊岩石砸在他肚子上,差點把他給砸死!
「又開始逃跑了嗎?仔細想想,自從離開長生門,我不是在跑路,就是在跑路的路上。
等我以後成為了練氣期修士,你們唐家我一定會來拜訪一趟的!」
顧長青心中無奈,不過隨即便恢復了過來,知道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他衝到客棧外面,然後手腳並用,靈活的跳到了樓頂。
「可惡!你們快給我去追!」
追出來的陳升氣急敗壞,指著樓上的顧長青,命令屬下趕快去追!
他整條右手臂都被顧長青切段,心中對顧長青的恨意猶如滔滔江水一般,連綿不絕。
「陳供奉!我們立馬去追!」
幾名護衛嚇得一哆嗦,立刻抓著一旁的柱子,慢慢的往樓頂上爬。
他們都是一些普通的鍛體境武者,甚至還沒有達到鍛體極限,各項身體素質遠沒有吸收靈氣,搬運氣血的顧長青來的強悍。
當然也做不到顧長青那樣,三兩下就上樓頂的操作了。
「這麼多樓,在晚上跑的時候還沒仔細看過呢。」
望著一望無際,高矮不一的樓層,顧長青又撇了眼樓下正想爬上來的護衛,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後跳到了另一棟樓頂上。
所幸他護體玄氣熟練等級提升之後,肉身強化了一大截,他在各個樓房頂不停縱躍,攀爬,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混賬!」
顧長青一蹦一跳,迅速離開的樣子當然沒有瞞過底下陳升的眼睛,他深吸了口氣,而後呼了出來,暫時壓制了內心的怒火。
陳升拿出傳聲符和靈石,在靈石內的靈力自動流入到傳聲符后,他對著上面開始講話:「王藥師,我右手臂斷了,現在你有空幫我接上去嗎?」
沒錯,陳升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要先把自己的手臂接起來。
只要在一定時間內以丹藥、醫術接起斷臂,雖不可能恢復的跟原來的一樣,但也可以極大的減小影響。
未來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開闢丹田,塑造氣海!
相比於對付一個已經逃掉了的敵人,他還是更在意自己未來的成就!
…………
「那個人好像是叫陳升,還有一個唐家的人,等著吧,之後我會來解決你們的。」
顧長青心念電轉,他在樓頂上不斷的變換方向,前後不過數分鐘,就跑到了浮山城邊界。
想要出浮山城就必須從浮山城門離開,晚上他城門沒有守衛,他還可以利用身法直接離開,但顯然這種方法白天是行不通的。
顧長青排著隊,前面人的手續很快,不一會兒就輪到他了,他看著大門兩旁的護衛,拿出了進城時吳浩給他的紙條。
護衛只是簡單的看了眼紙條,便點了點頭,「出去吧。」
顧長青聞言,徑直離開浮山城。
這一次,他要直接回長生門。
如果不是擔心晚上行動,會碰上野獸和妖獸,他昨晚就離開了。
哪還會找什麼客棧。
憑空又多出那麼多事情。
「也不知道找什麼理由,才能讓劉長老相信。」
一個人走在路上,顧長青想到回去之後的問題,頓時一陣頭痛。
畢竟劉長老是一位十分認真、嚴厲的人,兩名煉丹童子死在外面,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與他倆結伴而行的顧長青。
顧長青一邊走一邊想,想的頭都快禿了。
「我家少爺命我取你狗命,有什麼遺言現在就說吧。」
就在這時,一位白袍老者從旁邊的樹林里走了出來,站在了顧長青面前,他面色冰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