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調查
晚上11:00孫強家樓下。
一棟破舊的小樓進入兩位警察的視線中,小樓的外衣都已脫落許多,地上還殘留著一些還未清理的牆灰,難以想象這樣死氣沉沉的危樓里還住有人。小樓周圍大概也就不遠處的燒烤攤有點煙火氣息了吧。
李珂從副駕駛座下來俯身對筷子說:「你先回家吧,報告明天再寫,不早了,回家早點休息,待會兒我自己打車回家。」
此刻筷子聽到了最想聽到的話,掩飾不住的激動:「是,隊長,你也早點回家休息,別太拚命,那我先走了。」未等李珂回話,筷子已經啟動車子慢慢離開。
看著筷子離去,李珂看了看手錶:「臭小子,早就想下班了吧。嗯,差不多了,忙完趕緊回家了。」李珂正準備上樓,突然左邊眼角看到一抹黑影,待他轉頭卻什麼也沒看到,李珂搖搖頭上樓了。樓下,尾隨至此的人獃獃地抬頭望著,嘴角微微翹起。
李珂走進案發現場的客廳,看著同事工作后留下來的標記一一仔細查看。戴上手套,看著孫強的錢包,李拿起翻了翻,一張身份證,一張銀行卡,加起來不到一百塊的零錢,一張只有兩個老人和孫強的照片。李放下錢包,看向茶几,茶几上什麼都沒有,旁邊的地上倒是散落一地雜誌。李蹲下翻著雜誌思索著:「雜誌本應該在茶几上,現在丟到地上是被孫強丟的?還是兇手翻找過什麼東西?」
「阿sir,在幹嘛呀~」門突然打開,衝進來一名男子,李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腦子抽抽了吧?能不能安靜點?」李珂怒道:「你來幹什麼?給你錢你就買這啊?這是案發現場,不是餐館,吃東西外面吃去。」羅暨鍾手提著兩袋燒烤笑嘻嘻地說:「這可是你叫我來的,我還餓著呢,哪有光幹活不吃飯的道理。」
李反駁:「我可沒叫你來,你自己尾隨來的,跟蹤警察?」
「臨走時說來案發現場看看是不是你?這不是你故意說給我聽的嗎?別嘴硬了,這就我們兩人,吃東西吧,餓死我了,剛剛樓下吃了碗臭豆腐墊了下肚子,現在更餓了。」羅暨鍾摸摸肚子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李接過一袋燒烤:「外面吃。」
李一口咬下一塊肉問:「剛剛我在樓下看到左邊的黑影是不是你?」
「廢話,你不會覺得會有少男少女看中你那可憐的顏值而尾隨你吧?」
「我是怕兇手會回案發現場。看見我一個人也不一起上來。」
羅反問:「和你一起上來被其他人看見怎麼辦?一直說說說我是嫌疑人,怎麼能讓大警官帶我進來玩?」
「你怎麼知道孫強家是哪戶?我沒告訴你你怎麼大搖大擺進來了?」
羅嘆口氣:「唉,你會開燈的嘛,我在樓下看著不就知道了?趕緊吃吧,樓下的臭豆腐超好吃,看完現場我們再去吃一碗。」李還想說什麼,被羅一手塞過來的烤肉堵住了嘴,也只好開始品嘗起美味了。
不久之後,羅,李回到房間,李站在門口,耐心等待自己找來的幫手發揮他的才能。羅小心翼翼地在房間走著,眼睛環顧四周:被翻一地的雜誌,部分單身獨居男人最喜歡看的雜誌。一架打開的櫃衣,破舊的衣櫃裡面擺放幾件髒了沒洗的衣服褲子,口袋都被翻了出來。桌子上有一堆吃剩的花生殼,旁邊擺放兩瓶啤酒瓶。觀察完客廳,羅走進浴室,浴缸里還留有淹死孫強的水,浴缸旁擺放著乾淨整齊的拖鞋,拖鞋邊有一個空的安眠藥瓶子。
走進卧室,不大的空間里擺放一張雙人大床,床上卻簡單的只有一個枕頭和一床沒洗乾淨的被子。衛生紙丟了一地,地上還有一瓶空了的白酒瓶。羅彎腰查看時聞到一點點香味,他湊近床單聞了聞......
羅回到客廳,對李珂說:「目前發現的線索很少,不過我肯定這是他殺。」李疑惑道:「你怎麼肯定?」羅指了指桌子:「這麼多一堆的花生殼卻只有兩瓶啤酒,卧室里空的白酒瓶內壁掛有小水珠,說明那瓶酒早喝光了,和今天的案件無關。一個人吃了外賣喝了酒吃不了這麼多花生,顯然有另一個人來過。浴室的水漬不多,說明不是放滿水後人再進去的,更像是先把人搬進浴缸,再慢慢加水直至淹沒頭頂。拖鞋也有問題,擺放太整齊。」
李問道:「太整齊?很多跳樓自殺的人也會把鞋子擺放整齊,這有什麼奇怪的?」
羅回答:「穿著衣服褲子進浴缸會特意擺放好拖鞋嗎?很顯然是兇手放的。拖鞋並沒有沾水,更加印證了之前我說先放死者再加水的結論。你們來的時候地上的水不多吧?現在的水應該是你們搬屍體的時候弄出來的,你們進來的時候水是關著的吧?」
李回答:「對,水是關著的,從同事拍的照片看原本地上是沒水的。」
李珂接著問:「那你覺得是仇殺嗎?還是情殺?還是為了錢?」羅暨鍾氣餒地說:「不知道,線索太少了,現場還被破壞過兩次,我能看到的不多。」
「兩次?」
「對,一次是你們取證時或多或少影響現場,浴室就是個例子,但你們是專業的,影響不大。最難的是報警人把現場翻亂了,這會破壞很多線索。」
「你是說死者賭博的朋友?為什麼你覺得是她翻亂的東西而不是兇手?」
「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問你,安眠藥瓶子上是不是只有死者的指紋?」
「對。」
「很明顯,葯被賣出去后被擦拭過指紋,不然不會只有一個人的指紋,兇手既然懂擦除指紋勢必不會留下什麼重要線索,而我在卧室聞到一絲香水的味道,你們明天會發現柜子里的衣服褲子雜誌上會留下另一個人的指紋,應該就是趙香的了,死者大概是欠她的錢,數目不小,不然也不會看不上錢包里不到100的零錢。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重點是查安眠藥的來源,安眠藥可不是哪都能買的,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作案動機才是關鍵。」
「行,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後續有什麼新線索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到時候可得麻煩一下大偵探你啦。」
「哎呦喂,不敢不敢,能夠給大警官提一點點拙見是我的榮幸,不知接下來的臭豆腐您能不能買下單?」李珂笑道:「行行行,一頓夜宵才多少錢。」說著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
夜宵攤前,兩人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羅暨鍾對老闆喊道:「老闆5碗臭豆腐,1碗打包帶走。」
「好嘞,稍等。」
李驚訝道:「你吃這麼多?撐不死你啊?」
羅回答:「臭豆腐真的好吃,一人兩碗不多,打包帶一份給我室友。」
「你室友?你還真有室友?就你那破環境?還不如剛才的現場乾淨。」
「你前腳剛走他就回來了,他都看見你們了,你沒看到他嗎?」
李回答:「沒注意,下次有機會再介紹下吧。渴死了,剛剛你買燒烤都不帶點喝的,喝點什麼?」
羅擺擺手:「隨便,黃的白的都行。」李看著羅笑:「你想喝的估計這兒沒有。」說話間,老闆端來兩碗臭豆腐笑著介紹:「啤酒白酒我們這都有,不知道你們要喝點什麼?」李擺擺手說:「他的黃的白的意思是橙汁和牛奶,他不喜歡喝酒。」老闆不好意思地回答:「呦,我這可真沒有,不好意思,看看別的有什麼可以喝的?」羅暨鍾夾起一塊臭豆腐放進嘴裡模糊不清地吐出幾個字:「雪碧也是白的。」努力聽清這幾個字后李對老闆說:「那來一聽雪碧一聽啤酒吧。」
老闆隨後端來飲料和臭豆腐,兩個人津津有味地吃著臭豆腐。
不遠處黑暗中,一個人注視著一切,心中暗自竊喜:「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