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腰包徹底扁了
剛進門，林雯隨意應付了下林昶，正想跟言寧雅打招呼，卻見她已經拿起了手機撥電話，只得作罷。
那邊廂言寧雅是真不耽擱時間啊。
估摸著都不想讓對面的於修齊好好吃口晚飯。
催得那叫一個斬釘截鐵。
鬼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叼關係，只知道言寧雅掛斷電話后，給出了準確時間：「明天下午三點，於修齊會把程序送過來。」
然後看也不看林昶，直接撲到林雯身上：「雯雯，快給我做頓好吃的，我要受不了啦！」
「啊？」林雯都沒反應過來。
言寧雅吐槽起來：「這該死的臭弟弟！還說什麼能收穫很多很多的開心，還沒等到開心就要被累死了。」
「呃……」
「先做飯先做飯。」
「好好好。」
林雯應了下來，兩人一同走進了廚房，窸窸窣窣，嘰嘰喳喳。
看著旁邊擇菜的閨蜜，林雯直言：「現在我基本確定你是腦子進水了。」
「這叫什麼話？」言寧雅不樂意了。
林雯擺出一二三條證據：「從你答應那混世魔王以來，又累又不開心，不是腦子進水是什麼？我還等著你用出『魔女』手段給他點顏色看看。」
言寧雅剛要反駁：「什麼魔女啊，不就……」
轉而反應過來：「不對，他難道是你家撿來的？有這麼想要自己親弟弟遭殃的嗎？」
林雯輕嘆了口氣：「我很希望能趁現在我還勉勉強強有可能讓他感受到人心險惡的時候讓他見到人性另一面，他現在太順利了。」
聽林雯這麼一說，言寧雅索性放下了食材，轉身背朝廚房島台，抱著膀子：「這就是你當局者迷了，不說遠的，一個混得開的『小痞子』能不懂人心險惡嗎？還有你之前說起過家裡的事情，你覺得是一個不懂人性另一面的人能做出來的？」
「再說點遠的，我這點小手段哪夠看啊，將來等『門戶網』有了名氣，來的各路人馬才是他感受人性另一面的時候，強度也剛剛好。」
說到這裡，言寧雅停頓了下，略有思索，不確定的說：「不過我有種奇怪的直覺，他還是會繼續很順利。」
林雯聽得入神，匆忙追問：「怎麼說？」
言寧雅斟酌著說道：「你跟我講過他的一些事情，從離開家鄉以來，他在火車上就跟人聊得嫻熟，之後又是的哥、賓館前台、中關村攤販等等，這是在主動接觸不同類型的人，也讓他面對陌生人時應付方式越來越靈活多樣，於修齊和我都是例子。」
「他的舍友是例子，他在學校里可能相熟的其他人也是。」
說完這些，言寧雅語氣認真起來：「雯雯，我之所以答應他，其實是因為我從他眼裡看到了一個『世界』。」
林雯：「……」
她沉默了下去。
繼而不由反覆咀嚼著『當局者迷』四個字。
林雯終於發現，她的弟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真正長大了。
…………
次日，10月16號，星期六。
不小心熬了個夜綜合整理『門戶網』後台的林昶一覺睡到了十點半，匆匆洗漱后，連早餐都沒吃，打著哈欠就去了中關村。
因為有上一次的經驗，林昶沒有多費周折。
花了5300塊配了一台電腦主機，這次沒帶顯示器，連鍵鼠都給省了，每分錢都花在了刀刃上。
比如處理器選擇的是AMD，
而非英特爾，價格比之前買的賽揚300A還貴，要580元，性能卻不如那款神U。
不過這是必須品，選AMD，為的是測試程序的處理器異構兼容性。
內存選了32M的，這時期64M價格還因為9月份灣灣的小地震沒恢復常態化，貴得驚人。
能省的省，不該省的硬碟一點沒省，直接搞了兩個。
總的來說，是個並不湊合的好電腦，畢竟隨著時間推移，計算機硬體價格也會慢慢變得大眾起來。
而這一趟林昶的腰包徹底扁了。
只剩聊勝於無的900塊。
以99年這個時代來說，沒把『門戶網』當正經事業做的林昶，這投入可大了！
好在就算不成，錢也花在電腦上了，起碼能賣幾斤鐵。
抱著大箱小箱走進402，林昶埋頭忙著組裝與系統安裝等事情，等忙活得差不多，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的李虞。
「來得剛好。」李虞眉眼上翹，接著揚了揚手上的袋子，「先吃口飯？」
林昶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笑道：「你怎麼跑過來了？」
「雯姐讓我幫忙給送個午飯。」李虞一邊將打包的飯菜拿出來放桌上，一邊說道，「還得是雯姐啊，她說你上午要去中關村配電腦，我還想可能要吃閉門羹了。」
林昶洗了手坐到餐桌旁，嘴上嘰歪道：「可能她跟家裡安監控了。」
李虞先遞過水杯，等林昶喝完，才拆開一次性筷子遞過去，問道：「網站要正式開始推廣了吧？」
「得先測試了程序。」林昶回答。
「傳播推廣草案我帶過來了。」
「那個不急，我是尋思下周我先在院系內試試，之後再配合專業方案推進。」
「哦。」
「你別操心這些了。」
「哦。」
「……」
兩人正吃著午飯，言寧雅匆匆趕過來，遞給了林昶一個光碟，交代了兩句，又匆匆走了。
吃過午飯後，李虞知道現在不好打擾林昶，也就沒多待。
林昶又一個人忙活起來。
下午三點不到，言寧雅和於修齊一同出現在了402。
言寧雅開門見山：「子程序已經安裝到了我的電腦上，於修齊調試過了，你這邊搞定了嗎？」
林昶點頭：「按照光碟里的要求配好了主程序所需要的環境。」
一個程序的初次測試使用，總是複雜的。
於修齊朝林昶微笑著點了下頭，隨後開始了工作，噼里啪啦的鍵盤聲不斷響起，一些命令行窗口開始運行。
從主程序到今天才新配好的那台電腦上安裝子程序，繼而調試程序，來回折騰了一小時四十五分鐘。
見於修齊臉上露出輕鬆神態，旁邊的林昶也放了心。
這次直觀看到於修齊各種操作，林昶也算知道什麼叫懂計算機技術了，他懂的這點皮毛跟於修齊之間的差距大概是地球到月亮的距離。
於修齊拍拍手，站起身來，語調輕鬆的說：「雖然程序還有不少需要優化的地方，但現在已經可以用了。」
林昶剛鬆口氣，下一秒就被於修齊的話給堵了回去：「不過，具體到用於『門戶網』上，還有一些現實問題需要面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