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監視羅網

前方進攻不順，王離同他的百戰穿甲兵數次請命，皆被王翦駁回，只是不時的派出軍隊襲擾，偶爾作試探性的進攻。

秦軍數十萬的部隊，分成十餘支輪流襲擾，進行車輪戰，然後休整，城內的楚軍十幾天來疲於奔命，每一次進攻的警示都會調集全部的部隊，誰都不知道秦軍是佯攻還是正式進攻，沒有人敢堵上自己的命。

而且秦軍進攻毫無規律可言，有時是白天有時是夜晚，甚至是半夜。每一次進攻都會消耗掉楚軍的鬥志。

巫山上的訓練有條不紊，沒有公輸芷這個女人，完全由李命負責，山雨欲來。連空氣中都是緊張的氣氛。

終於這天傍晚，李命被請去了趙武的營帳，公輸芷已經在帳中坐著，比他先到一步。

對於李命，趙武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如今李命軍職快速攀升，已是百將，這在整個秦軍升遷中都十分罕見。

前些天趙武與公輸芷便在營帳中商量著具體的事宜，甚至於在前軍進攻發起前便商量好了潛入細節，如今只需要對一些具體的地方再做商榷，叫李命來只是為了通知他而已。

「明日，大軍白天會再做攻擊，對楚軍進行襲擾，晚上你們一行十三人便將利用飛蝠潛入壽春城，同時城內會做好接應，潛伏進壽春等待後續命令。」

「這一次潛入壽春主要是為了對付墨家的四靈獸之一，並藉機打開壽春城城門，第二便是暗中探查羋啟的下落，這一次絕不允許羋啟逃脫，如果情況緊急可以殺死羋啟，這是他的畫像。」

趙武將一張帛畫遞到李命手中。

畫像上的羋啟穿著一身儒服，頭戴賢冠，面容清癯，不像是一個帝王，倒像是一介書生，可就是這樣的書生，讓秦國損兵十萬，令嬴政蒙羞。

「羋啟！」

李命暗中記著羋啟這個名字，這個羋啟也就是如今的楚王，乃是實實在在的頭號叛逆，如果親手殺了他，自己得到的武俠點一定頗為可觀。

「總之，王上對壽春城勢在必得，對羋啟的人頭同樣如此，具體的事宜公輸小姐會向你解釋。」

作為公輸家的傳人，公輸芷對於他們這些軍人倒是不怎麼理會，一心撲在機關術上，這倒是給了李命很多空間，能夠在軍中結交到朋友。

李命沖著公輸芷笑笑，表達自己善意，公輸芷面無表情，冷若冰霜，他也習慣了，公輸芷向來如此，有時候李命甚至心中懷疑公輸芷會不會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機關獸。

「明日卯時，我會在山頂等你。」

公輸芷說完，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李命正要告辭卻被趙武攔住，趙武出了營帳，摒退左右的衛兵，隨後才看著李命，鄭重道：「此次潛入壽春，除了公輸家族之外，還有羅網殺手協助。」

天殺地絕，魑魅魍魎。

羅網乃是帝國中頭號刺客團，乃是丞相李斯的部屬，由中車府令趙高管轄，羅網中大量的吸收亡命死囚，流亡劍客，乃是遍布天下的殺手組織，在帝國攻滅韓，魏，趙幾國時都有他們的身影。

李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便會碰到羅網殺手，有些驚訝。

「大人要我做些什麼？」

「監視羅網。」

李命心中一頓，帝國軍同羅網一明一暗，都是為帝國服務，但羅網與帝國不一樣，帝國軍永遠是帝國的榮耀，無數光輝的戰鬥早已將他們塑造，成為秦地甚至於整個天下的最強軍隊。

而羅網卻與帝國軍恰恰相反，他們以殺戮為生，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是隱藏在逼仄水道里的老鼠，令李命沒想到的是六國尚未覆滅，帝國軍與羅網這麼快便互相心生間隙。

「這是王上的命令，還是......。」

「將軍的命令。」趙武說道。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那群殺手的厭惡，「他們就是一群見不得光的老鼠，骯髒的狗屎，婊子，混蛋，見利忘義，只敢從背後偷襲的小人。」

李命第一次見都尉大人如此失態，幾乎用了他知道的所有髒話，有些話語李命甚至都沒有聽過，他不知道趙大人為什麼對羅網印象會這般差，只知道都尉大人肯定在羅網手上吃過大虧。

說完話，趙武又恢復了都尉的本性，眼見著愣在一旁的李命，提醒道：「羅網是王上暗處的一柄利劍，這柄劍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反過來刺傷自己。」

趙武說的沒錯，從李命了解的來看，此次王翦出征本來便頗有蹊蹺，六十萬大軍幾乎相當於秦國全部兵力，就這樣全部交到一位將軍手中難怪王上會有所顧慮，以羅網為掣肘。

為了打消李命的疑慮，從而影響明晚的計劃，趙武嚴肅道：「羅網現在同我們畢竟是合作關係，羅網中也會派人監視你們的行動，他們有自己的任務，你只需要負責觀察記錄便可，回來之後單獨向我彙報。」

「諾！」

李命出了營帳，回去的路上細細品味著都尉的話，一抬頭便看到了宋左等人。

「如何？」宋左急切的看著李命。

「明日卯時出發。」

人群中發出激動的叫喊聲，又很快安靜下去。

「我做東，請弟兄們吃上一頓。」

「百將大人有心。」

李命拿出自己的俸祿讓軍中的庖廚準備吃食，對此趙武不管，公輸芷更不會管，每逢大戰之前喝酒吃肉幾乎是秦軍的慣例。

喝酒吃肉，他們幸苦了半月，終於有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軍營中的火堆前，數十壇美酒胡亂的丟在地上，到處都是酒香，一頭獐子被架在火堆前，油脂滴落在火堆上，滋滋作響，三三兩兩的人醉了一地，口中呢喃著。

李命還算清醒但也被灌了不少酒，腦袋暈得厲害，暗中運氣驅除體內酒勁，宋左就醉倒在他旁邊。

搖了搖頭，李命將所有人扶回營帳，鼾聲此起彼伏，他哪裡睡得著覺，索性坐了起來，讓內息沿著自己的奇經八脈流通一遍，只感覺渾身舒暢，這才合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