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赫連山
呼呼的風聲刮扯著帘子,風沙逼得更近,打在帘子上沙沙作響,細碎的沙子穿過帘子攪得人難耐。
「真他媽不是人待的地。」
胡喜翻了個身抱怨道,如果有可能他絕不會委屈了自己,身為殺手有時候他們會為了任務待在環境更為惡劣的地方,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喜歡。
「李兄這是我們買的一點吃食。」
呂池將打好的水囊與幾個餅子放在李命身旁的矮卓上。
「謝了。」
呂池微微點頭掀開帘子去照看自己的婆娘和兒子。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水囊與餅子,李命分了一份給胡喜,胡喜接過將餅子拿在手中卻沒有動手,他看了看李命。
李命卻是直接喝了一大口水,將餅子掰碎放入嘴裡,囫圇吞下。
「你就不怕這水有毒?行走江湖還是小心為上,你還是太嫩。」
李命嘴裡塞滿了餅子,搖搖頭。
他絲毫不擔心,這段日子依靠神木王鼎不知道獲得了多少毒質,而且體內積聚的毒質更是天下少有,他怕食物有毒?真是笑話。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李命同胡喜兩人這幾日都在荒野中遊盪,身心俱疲,躺在棚子里,微眯著眼睡下,李命將劍一直擱在自己身旁,他不敢睡得太死,一有風吹草動保證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劍。
緊挨著他們棚子的呂池將自己的幼子哄睡著,自己則靜靜的獨自思考著,直到妻子傳來擔憂才和衣躺下。
半夜時分,一陣喧鬧聲將他們吵醒。
李命持劍馬上醒了過來,就見一夥十餘人踢翻了路上的火盆氣勢洶洶的朝著他們走來。
來者不善。
呂池一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持劍同李命兩人站在一起。
他們才進鎮子不久,不知道為什麼惹上了這麼一群人。
「這些馬你們從哪得來的?」
「有人不自量力被我殺了。」
「果然是你們殺了我五個弟兄。」
「赫連山,你休要血口噴人。」
被呂池稱為赫連山的那人帶著破舊的氈帽,手中拿著一柄寬大的馬刀,皮膚黝黑,長相粗狂。
「可問題是你們現在完好無損,我那幾個弟兄卻暴屍荒野,更關鍵的是伱們還奪了他的馬。」
「是你們五個弟兄壞了規矩,想在路上劫殺,可惜他們身手不行。」
眼見解釋不清,呂池也沒再說什麼,小鎮上的人四下散開,赫連山本來屬於匈奴的一個小部落,因為犯了事,被部落里的人趕了出來,流落到玉璧城,靠著自己的能力,倒是糾集了一幫子人,成為一股小勢力的帶頭人。
「憑呂池你的能耐,能殺了我兄弟?我看不像。」赫連山盯在一旁的李命胡喜身上,看著他們的髮髻以及手中的佩劍,「秦人?」
「匈奴人。」
李命絲毫不懼,上前一步,「你那五個弟兄是我殺的,我不介意再送你們下去團圓。」
此行以低調為主,奈何李命的性子實在是低調不起來,還未到玉璧城就惹出了這麼一堆麻煩事。
赫連山眯著眼,手中馬刀揮舞著。
「大哥讓我殺了他替弟兄們報仇。」
「赫連山難道你要壞了玉璧城的規矩。」
呂池大聲吼道。
玉璧城的規矩絕不允許私鬥,更不允許在城鎮中發生大規模的拼殺,壞了規矩便會遭到各大幫派的聯名驅逐,如果他還想在玉璧城混的話。
「你想私鬥那咱們就來鬥鬥看。
」
赫連山下馬,他身材健碩,將鏈子往身上一搭,露出寬厚有力的膀子,握著寬大的馬刀,攜著駭人的氣勢直逼李命而來。
他手中的馬刀比旁人的足足大了一圈,足有上百斤重。
「他練過內功。」胡喜瞧瞧湊到李命身旁。
嗯!李命聲音微微拉長,端詳著眼前這個匈奴人,百斤重的寬刀在他手中如臂揮使,的確是個人物,難怪身邊能聚集這麼多人。
呂池面色有些擔心,這個赫連山不同於其餘的馬賊,的的確確是一個凶人。
「五年前,赫連山在部落里犯了事,欺辱了部落頭領的女人,被匈奴部落的二十餘名騎兵追殺,他獨自一人在草原上奔逃了上千里,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反將追殺他的騎兵全部殺死。」
「的確是個對手。」
胡喜撇撇嘴,「奔逃上千里,反殺了二十餘名匈奴騎兵,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確有其事。」呂池嚴肅道:「後來,赫連山逃入了玉璧城,城中幾大勢力都想要拉攏他,但都被他拒絕,然後他獨自一人憑藉手中的寬刀在玉璧城殿前的競技場連勝二十場,最後落得大名成為了賊首。」
「競技場?」李命問道。
「那是玉璧城的規矩,每天都有數百名流浪客在競技場中拼殺,只要勝了三場便有資格得到各大勢力頭領的青睞,錢財,地位,女人,應有盡有。」
「他的確是個人物。」
李命暗暗評估著對手的實力,赫連山擅用重刀,但是能夠在馬背上靈活自如,想必身手也不差,更何況還修鍊了內功,是個硬茬子。
赫連山的實力想必同沒有斷臂的胡喜差不了多少。
胡喜看出了李命的想法,「就他,我只需要一刻鐘便能將他暗殺,可現在我手中細劍力量差得太多,若是比拼氣力,恐怕會落於下風。」
胡喜嘟囔道,他是殺手,比拼的是暗殺技巧,有哪個聽說殺手同敵人堂堂正正較量的。
「看來又得我自己來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胡喜調侃了一句,抽出劍護衛在一旁,以防有人不講武德搞偷襲。
轟隆的馬蹄聲響從小鎮子外傳來,如同雷鳴,喊叫聲響成一片,一股黑色的潮水直撲西河谷,
整個鎮子都醒了,所有人都備好刀劍,心中不安。
「特媽的都給老子醒醒,這趟貨要出了問題,老子逃不掉,你們一個個也別好過。」
護衛們穿戴好,拿著劍戰戰兢兢,從動靜來看,這隊人馬至少有百餘騎。
「怎麼回事?」胡喜怔怔看著漫上山谷的黑色潮水。
「是騎兵。」
百餘名的騎兵漫過谷口,當先一騎,手中抱著一桿大旗,迎風飄揚,旗上綉著一隻黑色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