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墨綠色圓石珠

徐興業像是一隻靈活的獼猴，在上山的密林中快速穿梭。

羊圈距離山下的房子有兩公里，處在山腰位置，三面通風，附近還有一條小溪流，荒草很是肥美，附近很適合放羊。

徐興業還自種了很多黑麥草，這玩意特別適合羊群吃。

等到徐興業來到羊圈時，一黑一黃兩條土狗朝著徐興業奔跑而來。

「大黑！大黃！」

「汪汪汪！」

「汪汪汪！」

兩條土狗都是成年公狗，體重都有四十幾斤，是徐興業專門培養出來牧羊的。

這兩條土狗雖然比不上專業牧羊犬，但是相當聰明，給徐興業解決了不少麻煩事。

徐興業掏出一個塑料袋，裡面有六大坨紅燜豬肉，給大黑和大黃各塞了三坨。

家裡雖然很窮，但是大黑和大黃都是牧羊功臣，徐興業的原則就是他吃啥兩條狗就吃啥。

徐興業打開羊圈，把羊群趕出來，兩條狗竄進羊圈，負責把偷懶好睡的羊給趕出來。

「咩咩咩……」

「咩！咩！咩！」

他養的羊主要品種是黑山羊，種羊有六頭，是從其他區縣買回來的波爾公羊。

種羊和母羊沒有近親關係，如此繁衍出來的小羊致病率低，雜交山羊同時具有黑山羊和波爾山羊的優秀基因。

頭羊是一隻波爾大山羊，有八十幾斤重，脖子上面套著鈴鐺，走路都是叮叮噹噹的。

頭羊走在最前面，一百多隻山羊浩浩蕩蕩出發去漫山遍野找草吃。

兩條狗負責維持羊群秩序，要是有落單或者走偏的小羊，它們就會發出警告，提醒徐興業去把羊抱回來。

很快羊群在山林中尋找到新的放牧地點，大多數山羊都停在那裡吃草。

羊群算是暫時穩定下來了。

徐興業躺在一處山坡位置，用草帽蓋住臉，準備好好休息，睡個午覺。

這些年他養羊可謂是曲折不斷。

什麼口疫，瘟羊病，爛皮病，母山羊難產致死，野東西咬小羊，小羊羔莫名其妙病死等等問題是層出不窮。

在今年四月份，家鄉連續下了幾天幾夜的大暴雨，山林間竟然爆發山體崩塌和泥石流。

還好羊圈沒有處在泥石流附近，羊群沒有損失。

徐興業很慶幸自己讀過高中，會簡單分析地勢走向，成功避免這場天災。

等到泥石流過後，帶出來的土壤肥力很足，在亂石沖填區域很快就長出來嫩草。

因為土壤肥力足，這些嫩草瘋長，可把徐興業給高興壞了，時常驅趕羊群去那裡吃草。

說來也很奇怪，自從這些黑山羊去沖填區域吃草以後，母羊懷種概率大大增加，並且下羊崽經常出現三隻四隻，甚至還有一窩五隻的，而且致死率也是相當低。

不僅如此，成年山羊也很少生病，他預備的幾百塊錢常用獸葯都快放發霉了。

羊群出崽率飆升，死亡率大減。

正因為如此，他的羊群在今年才會呈現出爆發性增長。

羊群數量變多，山林里沖填區域草源相當充足，徐興業看著小羊羔子一天天長大，別提有多開心了。

「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呀，泥石流帶出來的沖填區域簡直就是東北黑土地。」

想到這裡徐興業站起來拍拍屁股，把頭羊繩子拴到樹上，去看看沖填區域的草又長成什麼樣子了。

前幾天他才趕著羊群去沖填區域吃過一茬，

但是那裡的草長得很快，沒過幾天就能冒出來一大截。

沒過一會兒徐興業就來到沖填區域。

果然如他所料，這片亂石土地里的草就像是韭菜一樣，吃了一茬很快就長出來一茬。

雜草看著很高很密，但是長勢過快還很嫩，羊群吃過這種雜草那是相當長肉的。

這不，其中就有幾頭成年黑山羊脫離大隊伍，來到這裡吃嫩草。

「嘿，你們也不怕落單被山貓給偷襲了。」

徐興業說的山貓學名叫猞猁，成年猞猁有三十到五十斤重。

這些年山區農村人口大量流失，退耕還林已成必然趨勢。

農村種地的人少了，生態環境逐漸變好，很多亂石山林漸漸森林化，以前消失的野傢伙也慢慢出現了。

不僅僅是猞猁，還有野豬，刺蝟，山豹子等等都能尋到蹤跡。

去年兩條狗就和一隻成年猞猁遭遇，要不是那隻猞猁怕人怕受傷，恐怕兩條狗還真不一定是猞猁的對手。

徐興業急忙上前去驅趕那幾隻貪嘴黑山羊。

這幾頭黑山羊就像是叛逆少年，根本就不聽徐興業指揮，像是跟他在捉迷藏似的到處亂竄。

「嘿！我這暴脾氣，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們。」

徐興業施展出矯健身姿，很快就逮住一頭黑山羊。

他把黑山羊用自帶的塑料繩套起來栓到附近樹上。

然後繼續去抓黑山羊。

不一會兒他就把那幾頭貪嘴的黑山羊抓獲。

「咦，那裡還有一頭，草長得太深了差點沒發現。」

徐興業走近，發現那頭黑山羊沒有吃草，而是低著頭在小水坑裡喝水。

乍一看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可是徐興業養羊多年，很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一般黑山羊有嫩草吃是不會喝水的，除非是因為乾旱特別渴才會喝水。

不僅如此，徐興業還發現了其他端倪。

水坑往下走竟然有水流渠道。

這就有些古怪了。

這是泥石流沖填區域，按理來說是不會出現活水源的。

「難道是某處水源滲透到這裡來了？」

徐興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走上前來近距離觀察。

黑山羊發現徐興業到來，竟然不跑，愣是在那裡喝水喝到飽才慢慢悠悠離開。

「黑山羊這樣喝水確定不會拉肚子嗎？」

徐興業坐在水坑附近有些懷疑人生。

這時小水坑裡的水位很低，水體也比較渾濁。

可是過了一會兒，水體變得清亮，露出半截嬰兒拳頭大小的圓石珠。

圓石珠是那種墨綠色的，很快就吸引到徐興業的注意。

這時水位在慢慢上漲，看來小水坑下面還真有一股活水源。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徐興業彎下腰去扣那顆墨綠色的圓石珠。

「嘿，竟然還扣不動。」

徐興業這下子驢脾氣上來了，他趴在水坑旁邊，兩手並用把圓石珠捧住，使勁用力往外拉。

可結果……依然沒能撼動這顆圓石珠。

「不會吧，這玩意兒是鐵做的嗎？這麼重？不對勁，就算是鐵做的也不會這麼重吧。」

徐興業這下子好奇心更重，使出吃奶的力氣搬動這顆圓石珠。

因為用力過猛，他手指關節處的傷口崩開，一縷縷血絲滲進水體中。

徐興業不知道的是，那一縷縷血液竟然被墨綠色圓石珠給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