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始
安俞靜靜坐在台下,他的身邊沒有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台上的表演,聽著嘈雜的音樂。彷彿是為了安慰安俞,顧子傑的節目在學校篩選的時候沒有通過,而安俞此時的心情卻並沒有什麼起伏,好像他與這場狂歡沒有關係。
秋風掠過,安俞微微裹緊外套,盤腿坐在草地上。抬頭看見鳥群已經飛遠,他們也該去他們應該去的地方了,即便是落葉也會歸根,但此時的安俞卻有點感到被世界拋棄。
「小子,怎麼不往前走走?」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來,安俞回過頭,一個乾淨利落的女孩站在他面前,好像是叫韓寧寧。
「沒事,有點累,歇一會。」安俞擠出一個笑容回答。但女孩並沒有離開,反而在他身旁坐下。
「你好像有心事。」她說道。
安俞沒有回答,他們並不是什麼熟人,沒必要說的那麼清楚。韓寧寧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道:
「不想說也沒事,我能看出來你有點不一樣,但是,這種不一樣不應該是你應該有的,有事可以來找我交流。」韓寧寧丟下這句話離開了。
安俞看著她的背影,那個女孩好像不一樣,但是他不知道不一樣在哪裡。
「喂,安俞,作業借我抄抄。」楊衡一進教室們便扯開嗓門喊道。安俞翻了個白眼,把手邊的作業本甩給他。
不知不覺已經開學半個月了,同學們都開始慢慢的適應了高中的生活,而安俞此時心中憋著一口氣,想在月考中證明自己並不屬於這裡,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不止如此。
「呼,最近越來越冷了。」邢之煬邊說邊走進教室,看見安俞已經到了,舉手打招呼道:
「早上好啊,最近天氣降溫了,注意保暖啊。」
安俞微笑地點點頭,夏天已經過去了,這些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也有不少穿上了外套,也許今年真的要更冷一些。但這些對安俞來說都不及他的心事寒冷。
一上午的課上完即便是精力旺盛的年輕人也會疲憊,當其他人中午去吃飯午休時,安俞選擇繼續坐在教室啃著晦澀的課本。即便已經疲憊不堪,但是心裡的那個信念一直撐著他繼續走,一直持續到下午,零零總總安俞只休息了十分鐘。
安俞趴在桌子上,打開窗戶,聽著外面世界的聲響,感受秋天的陣陣涼風,有時候他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自己想做的。但同時他也會安慰自己:一切都是為了未來的自己,都是為了證明自己!
「通知一下,兩周以後月考,大家做好準備,一定認真對待。」下午的課上班主任宣布了這個讓安俞一直惦記的消息。
「兩周啊,看來還有不少時間。」安俞的同桌說道。
「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吧。」安俞反駁道。
同桌聳聳肩不置可否,他當然知道安俞最近的狀態,他沒必要去和安俞爭辯這種無意義的問題。
「萬鑫,你覺得這次的月考結果會怎麼樣?」安俞問同桌。
「誰知道呢?反正我覺得你估計是個大黑馬,初中的時侯我就聽說過你的傳奇,這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萬鑫說道,他和安俞初中時是一個學校的同學,安俞在那時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所以萬鑫這麼認為也正常。
可是這些話聽在安俞耳朵里卻是另外一番滋味,現在的他還是以前的他嗎?安俞一直有這個疑問,他還有能力達到那個位置嗎?
「安俞,打擾一下,幫我講道題行嗎?」一個與安俞不熟的女生拿著一本習題對安俞說道。
安俞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把書放桌子上,解出來會教她。女生笑著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我說,你為什麼不能現場給人家講了?」張森不知道什麼時候湊上來說道。
「廢話,要是不會多尷尬。」安俞開玩笑道。其實另一個原因安俞不想說出口,那是一個約定,雖然這個約定已經廢除了,但是安俞還是會下意識的遵守。
兩周的時間很快,只是轉眼間安俞已經坐在了考場,看著那張陌生的試卷,安俞心中五味雜陳,但還是強壓心中的不適落筆解題。
月考三天,因為高一的原因,他們需要考所有科目,一直考到周五的下午。從考場出來,安俞還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強忍不適回到班裡發現班裡已經不剩多少人了,安俞愣了一下,邢之煬從旁邊解釋道:「考完試直接放假了,大家都走了,你也收拾收拾走吧。」
安俞點點頭,拿著手中考完的試卷,胡亂塞進書包就離開了。
回到家中,安俞感覺頭疼無比,躺下便睡著了,睡夢中,他好像又回到那個時候,真的是一個痛並快樂著的時期。
夢中的安俞站在一棵巨大的樹下,遠處的幾個身影無比熟悉,但又是那麼陌生。安俞好像知道那是誰,又好像不知道。那些身影轉過身,面向安俞,好像在安慰他,又好像在嘲笑他。一陣無力感向著安俞襲來,他緩緩倒在那棵樹下。
「小俞,起來吃飯。」安俞母親的聲音傳進來。
「好,我馬上去。」安俞有氣無力地回答,他揉了揉自己的頭,起身走出卧室。
「好奇怪的夢啊。」安俞心想。
「月考感覺怎麼樣?」母親問道。
「不知道,成績出來再說吧。」安俞有些心不在焉。
「小俞,好好努力啊,咱中考的時候沒考好,可不能再留遺憾在高考了,你知道以前的那個同學......」沒等母親說完,安俞已經把碗放下,離開了飯桌。
安俞站在陽台上看著街道上的車流,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者他想知道自己應該想什麼,也許他應該想起他同學一樣擔憂幾天後的月考成績;也許他該在剛剛吃飯的時候聽見母親的話就直接反駁;也許他現在該什麼都不想,洗個熱水澡然後躺下好好睡上一覺......
但是現在他不知道該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人,不知道未來自己要怎麼辦。他只有一種無力感,一種好像做什麼都沒有用的無力感。
「我們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安俞,你該怎麼做?」安俞對著鏡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