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殺

因為速度上的優勢，黃一刀的三艘船很快成品字型圍住了柳行志的船。見事情已經沒有轉機，柳行志船上的一群漢子非但沒有感到害怕，神色還逐漸興奮起來，似乎他們才是搶劫的一方。

這個時代的水站主要靠撞船和跳幫，弓弩一般也就起個打擊士氣的作用，不過這些江湖分子也沒有弓弩可用。黃一刀等人是來搶劫的，自然也不會想著把船撞沉，三艘船圍成了包圍圈便徑直靠了上來，還有兩三米的時候，船上的盜匪們便迫不及待的各施手段跳幫過來。

只見一名水匪手持鬼頭大刀，單手盪著繩索跳到半空，便是一刀向一青幫漢子劈頭砍下。那漢子毫不慌亂，前進一步避開刀勢，一頭扎進水匪懷裡，手中短兵連連刺入水匪腹部，水匪當即斃命。然而他也被後面的水匪一刀砍斷了雙手，隨機又被另一人斬掉了腦袋。

身著統一青衣的青幫精銳們皆手持長劍，似乎自有一套戰陣之術，彼此三三成隊，相互掩護，本身實力也強。分割起各自為戰的水匪，頗有些殺雞宰羊的感覺。不過水匪們也不都是些烏合之眾，見點子扎手，一些藝高人膽大的小頭目便頂了上去。

一名水匪小頭目拿著一根鐵質的船槳，舞得虎虎生威，硬生生砸散一個青幫小隊三人，隨機一眾嘍啰一擁而上，便是亂刀砍殺了。

眼看著自己人佔了下風，柳行志心裡打著小九九，但出手還是很辣異常。幾個剛圍過來的小嘍啰還沒看到他拔劍，只見寒光一閃，幾人大好頭顱便不翼而飛。稍遠的幾個嘍啰也嚇得魂飛魄散，只道自己要涼，卻發現這凶人竟愣了愣神。

本來還在思索逃離路線的柳行志心中驚訝不已，這一劍隨手斬殺了幾個嘍啰后，一股極為精純的力量竟然從寒光劍傳來，無需煉化直接化作了他的內力及身體素質，雖然不多，也著實讓他的實力精進了一分。「難道是這把劍？這未免太過詭異！」他感受著自己變強的實力，不喜反驚，有心先棄用寒光，但現在這危急時刻，一時也沒得趁手的兵器，也只能先殺出去，有什麼後面再說。

這股力量當然是張鋒反饋給他的，其實張鋒有些糾結，不是很想反饋給他力量，但是後來想想，黑貓白貓能抓耗子的便是好貓。這柳行志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還害了前任劍主，但這管他張鋒什麼事呢？既然當了他的員工，就應該一視同仁不是？話雖如此，但張鋒還是沒能做到一視同仁，反饋給柳行志的力量只有百分之五，僅僅只有林南的六分之一。當然，張鋒的解釋是，公司現在優化了薪資制度，以後也一併如此。

見青幫眾人反抗激烈，自家兄弟死傷慘重，黃一刀也坐不住了。只見他直接臨空而起，跳到了船上，手中大刀橫斬，一名背對他的青幫小頭目，直接被腰斬成了兩半！鮮血濺了黃一刀一臉，他卻十分享受的舔了舔嘴唇。

沒一會兒功夫，青幫眾人已經死傷了大半，水匪一邊傷亡也相差不大，但是他們人多勢眾，並未傷筋動骨。這期間了柳行志和黃一刀也各自斬殺了對方几員好手，見柳行志功夫高強，手下人難以抵擋，黃一刀便一直向柳行志的位置殺去，試圖和他鬥上一場。柳行志卻無心戀戰，一直在避開黃一刀。

他心中越殺越驚，自己每殺一人，實力便能有一分增長已經夠為古怪，身上收到的一些小傷，竟然也能在殺人之後恢復如初！殺人練功，是一些極為邪門歪道的魔功特有的能力，這種魔功，

即使魔教中人如果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也絕不會去修鍊，因為這種魔功皆會損害人的心智，練到後來都變成了只知殺戮到痴獃，且自己還沒法停止修鍊，不然必定暴斃而亡。這柳行志也是有所耳聞的，因此才會驚慌。但殺人之後受到的傷勢馬上恢復如初這種事，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簡直是神仙手法！由不得柳行志不驚！若非現在這個環境，說不得他當場得把張鋒供起來，視若神明了。

不僅傷勢痊癒，柳行志發現自己身體也毫不疲勞，拼殺良久，依舊是全盛的狀態，不禁準備逃離的想法也都暫且擱置了。

自古以來，武功再高，也難敵人多勢眾。這話自然是金玉良言，至少對柳行志這個層次，或者再高一些層次，乃至先天武者，也是如此。區別也只是這個人數得有多少罷了。然而這把古怪的長劍，卻似乎能打破這句金玉良言？任你再多的人數，只要不能瞬間斬殺掉我，我便能越殺越強，體力內力也都無窮無盡！再多的人又有何懼？想到這裡，柳行志反而對張鋒更為忌憚了，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混到今天憑的也不是運氣。但是同樣，他也不是不敢拼搏的人，不然也當不上青幫的副堂主！俗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寒光劍這般神怡，如果真要害他，他怕是也難以抵抗，不如先坦然受了好處，再一步步去面對後果。

於是，柳行志也不再刻意避戰節省體力，反而放開手腳，轉眼又殺了好幾個人，甚至還包括那名使一手船槳的小頭目，大大降低了殘存的青幫眾人的壓力。其實戰到現在，雙方嘍啰們互相之間已經開始划水了。畢竟體力有限，血勇也是一時的，現在的戰局已經十分明朗，青幫大體是敗了，剩下十幾人人人帶傷，也蹦躂不了多久了，也就柳行志和另外兩個小頭目比較扎手，解決了他們其他人自然會降，沒必要去拼了性命。

很快，青幫最後兩個頭目一人被黃一刀砍了頭，另一人被一使流星錘的好手偷襲擊中了胸口，倒在了地上吐沫子，也活不了多久了，只剩下了柳行志一人。

黃一刀見柳行志武功高強，心中喜悅，揮手讓水匪們散開，自己一人一刀立在了柳行志面前。

「俺看你也是個漢子，咋樣，可有興趣跟著俺干？」黃一刀起了愛才之心，語氣誠懇。

「大當家如果願意放我回去和家人告知一聲，也未曾不可。」柳行志語氣嘲諷的回道。

「好你這傢伙，俺給哪啥，讓你喝酒你不喝，只能喝尿了！」見柳行志一臉嘲諷的神色，黃一刀怒了，也不再多說，一記劈砍，勢大力沉的斬向柳行志，似乎要把他一分為二！柳行志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一個側身躲過，運起內力一劍刺向黃一刀脖頸兒。

這黃一刀打法極為狠辣，簡直不要命，竟然不做抵抗，又是一刀橫劈，好似要和柳行志同歸於盡！柳行志這一劍本是虛招，見黃一刀這般打法，當即變招，一劍封住了黃一刀手臂的去路，如果黃一刀不變招，立馬得丟了雙臂還不一定能傷到他。

黃一刀也不是傻子，當即一個轉身收了刀勢，但竟然力道絲毫不變，巧妙的藉助轉身之力，更強的一刀又換一面劈了過來。

這招著實巧妙，一如波浪，一波接著一波，力量還愈加強大。柳行志難以招架，刀鋒幾乎臨身之時，才堪堪完成一個下腰動作勉強躲了過去。隨機一個蹬腿，拉開了距離免得被又來一波當初斬了性命。

見他狼狽退開，黃一刀自然不會放過機會，緊跟著上來，又巧妙的運用剛才一刀的力道，再添了幾分內力，斬出更強的一刀！這是黃一刀的看家刀法，連浪刀法，雖然他叫黃一刀，但實際上他這連浪刀法最多能連斬七刀，刀刀能借上一刀的力，一刀強過一刀，最後一刀甚至能劈開實心的精鐵假人！除非第一刀便和他硬碰硬擋住，自然施展不出下一刀，想躲的人從來沒有能扛住他五刀的。

柳行志確實也扛不住，論功力他不差黃一刀多少，論實戰經驗他也不弱黃一刀，但是他不知這刀法特性，被黃一刀施展了出來，卻是必敗無疑。當然，這只是單論武藝。

第三刀還未劈下來，柳行志的鞋底卻有一黑影激射而出，速度實在太快距離又太近，黃一刀沒有防備，躲閃不及竟被洞穿了胸膛！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柳行志，眼神里充滿了不甘，似乎張口想要說什麼，卻馬上被柳行志一劍斬了頭顱。精純的力量從寒光劍傳來，柳行志感覺自己實力足足爆漲了幾乎一成！

這變局實在發生得太快，周圍的水匪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們老大便被人斬了頭顱。一個個頓時紅了雙眼，怪叫衝上來要給老大報仇。除掉了最大的威脅，柳行志當然也不在意這些嘍啰，幾乎能一招一個。

……

大約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水匪共有兩百餘人，和青幫眾人廝殺折損了不到三十人，剩下的一百多號人竟被柳行志一人殺了大半！終於剩下的水匪們都喪了膽，紛紛叫喊著他是妖魔，有的跳入了水中，有的逃回了自己船上。剩下的十幾個青幫傷殘，也都看傻了眼，他們從不知道柳堂主竟然如此厲害！功夫說不上多麼出神入化，但這份耐力卻堪稱神人！而且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們多次看到柳堂主收了不輕傷勢，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這般表現，已經不是武功高深可以解釋的了！

看著水匪四散逃跑，柳行志沒有追，他一個人也追不了這麼多人。回到青幫眾人面前，語氣和藹的詢問眾人傷勢，眾人卻還沉浸在難以置信的情緒中，沒人回答。

「你們剛才都看到了吧？是不是覺得我簡直不是人呀。」見眾人反應，柳行志微笑著眯起了眼睛，他記得有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