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襲

很快，又過去了數月。這期間林南試了很多種方法，試圖和他認為存在的劍靈溝通，但都沒有得到回應。林南並沒有氣餒，反而更加努力的練習武藝。他認為劍靈之所以不回應他，是因為自己本領太低微了，連一個真正的武者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還是個學徒。在這片大陸上，學武之人並沒有什麼約定俗成的等級之分，要說有，也只有先天後天分，先天武者寥寥無幾，後天武者才是這片大陸的中堅力量，其破壞力，低者也就砍砍柴不費勁，高者傳說可一劍分山，一刀斷流！而像林南這種無門無派也無家世，主要在官府成立的武堂學習的普通人，幾乎連內功都接觸不到，也只能學些武學招式，其實就算學成，也就能打幾個不通武藝的人，前提還是這些人不懂相互配合。

其實，當然不是張鋒嫌棄林南武藝低下，不跟他溝通，只是張鋒壓根不知道該怎麼和林南溝通。開始的時候，他也聽不懂這少年嘴裡絮絮叨叨的語言，和他所熟悉的普通話截然不同。還好，得益於靈魂的強大，張鋒的學習能力也遠超曾經的自己，現在已經基本能聽懂這個世界的言語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發出聲音。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林南和鄰里之間的趙武等人也算混熟了。開始的時候林南以為自己是新來的，會被趙武等人欺負，因此約了一架，來爭奪少年們之間大哥的位置。但輸了以後發現趙武這個人，隨平日里有些爭強好勝，但總的還是很好相處的。至於其他孩子，面對林南這個幾乎不弱於趙武的「老二」，自然也是很好相處，關係倒是十分融洽起來。這不，這天一早，趙武便待著跟班們一起來找林南了。「林南哥，在家沒？走去河邊抓螃蟹去，這季節的螃蟹可鮮了！前幾天李二他們去抓了一籮筐，好傢夥，聽說賣了將近一錢銀子呢！」呼喊的是王二麻，眾孩子里就他嗓門最大，也最愛嘮叨。今日武堂休沐，這些半大的孩子得了閑，興奮得走路都在蹦躂。林南聽了，不太想去，想在家中好好練武。不過林母勸導了他，練武也要勞逸結合，一味埋頭苦練反而容易傷身，今兒個天氣也好，不如出去和夥伴們玩耍玩耍。林南沒有拂了林母好意，順從的出門了。

見著林南，趙武沖他微微點頭示意，沒有說話，林南也回了個微笑。看著林南的微笑，王二麻一旁的姑娘，陳小丫倒是偷偷紅了臉。「林南哥，我們一起玩哦！」說話的是最小的孩子，年紀只有六歲多，是附近糕點鋪老闆李三多的孩子，李大福。也正是因為他爹是糕點鋪老闆，這些平均大他六七歲的少年們才願意帶他一起玩，畢竟能偶爾能蹭點他家的免費糕點。少年們覺得自己很賺，但其實他爹李三多也挺樂意平日里用幾塊賣相不佳的糕點，換有人幫他帶小孩的。也許是因為爹是開糕點鋪的，李大福長得白白胖胖的，看著特別福氣，真不愧這個名字，林南看著這小孩肉嘟嘟的臉蛋，沒忍住伸手輕輕掐了一把，李大福這娃大概是被人掐慣了，也沒啥反應，樂呵呵沖他直笑。

「那咱們出發吧！今天多抓點螃蟹，爭取也能換上一錢銀子，到時候一人買上幾斤豬肉回家，可以吃好幾天豬肉呢！」趙武帶頭，幾人便跟著他一起出發了。林南腰間的張鋒看著這些歡快的小孩，感覺自己心中的戾氣都被消散了不少，不由得也懷戀起了孩提時期，也不知道那是那幾個曾經要好的兄弟，現在是不是已經過上了還房貸車貸買奶粉尿布的快活日子。

這期間風平浪靜，

幾個孩子運氣還是不錯的，差不多抓了一大籮筐的螃蟹，只有王二麻這小子使壞，試圖用螃蟹去夾李大福，卻不小心自己被螃蟹夾破了手指，差點沒疼哭出來。林南的收穫也很多，幾乎將近一半是他貢獻的。趙武沒抓多少，他更像個保姆，時時刻刻盯著其他孩子，免得有人溺了水。很快，天色有些昏暗了，趙武自告奮勇的背上大籮筐，幾個孩子便準備回家去了。

約莫五點左右的時間，路上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影，倒是遠處炊煙裊裊，已經是做飯的時間了。幾個孩子一邊走著一邊打鬧，卻沒有注意到身後有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大哥，那個最小的娃看著可真水嫩啊。」這是三個成年人，穿著破爛不堪，似乎是三個乞丐。被喚作大哥的人笑了笑，回道：「一看就是個好貨色，賣到大戶人家當書童啥的，怕是能值不少！」說罷，三人一起怪笑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許多白花花的銀子。

片刻，三個乞丐便追了上來，一人一個方位，包圍了幾個少年。見這三人來者不善的樣子，幾個年紀小的少年顯得有些驚慌，領頭的趙武倒是一副見過世面的模樣，不卑不亢的開口:「不知幾位大哥攔住我們幾個小孩可有什麼事？小子身上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好送給大哥們，也就這筐螃蟹興許能值上一錢銀子，不知道大哥們看不看得上？」

趙武不想動手，畢竟對方三個人，自己和林南或許一人能對付一個，但其他幾個孩子可就有危險了。而且，這種乞丐，說白了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跟他們打起來，真不划算。

可惜乞丐們現在心裡都在盤算著抓了李大福換大錢呢，哪顧得上這三瓜兩棗的，對趙武放在地上的螃蟹不動於衷。反而嘿嘿笑著說:「小子，沒你的事兒，我們就是受那大胖小子他爹的囑託，準備帶他回家的。天這麼晚了，你們幾個小崽子還不各自回家？」說罷，還指了指李大福。

一聽這話，趙武還未開口，林南先帶著怒意回道:「你們這三個叫花子，莫不是真把我們當三歲小孩？誰會托你們帶小孩回家的？怕不是人牙子吧！還不快走，想等我們叫人好被抓呢？」說罷，還亮出了腰間的長劍，示意自己並不是好欺負的主。

「就是就是，你們想被抓呢？知不知道我趙哥的爹爹是做什麼的？那可是城裡的捕快！你們不要命啦」王二麻也在一旁大聲說道。

「諸位大哥也聽到了，要不還是拿了這筐螃蟹，去換酒喝，還能吃上一隻燒雞。沒必要傷了大家和氣不是？」趙武最後出來唱紅臉。

三個乞丐相視一笑，卻並沒有領會孩子們的話，他們可不是普通的乞丐，乃是江湖一大門派，丐幫中人，丐幫單論人數，可是天下第一大派！也是人牙子的祖師爺。這幾個腳步虛浮一看就毫無內力在身的少年，還入不得他們的眼，如果不是他們只有三個人，實在不方便掩護，甚至想把這幾個少年一網打盡。

看三人沒有退去的意思，反而步步緊逼，趙武有些心急。他不像林南，特別寶貝自己的破劍，出來抓個螃蟹也隨身攜帶，他身上什麼都沒帶。至於另外幾個少年，家裡壓根沒給他們買過兵器，也就有兩根方才路上撿來打鬧的樹枝罷了。

林南看起來倒是沒有一點心急，直接拔出了已經被清洗得乾乾淨淨的長劍橫在胸口，大有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看著林南這把坑坑窪窪的長劍，離他最近的乞丐不禁笑出了聲，道:「小子，就你這把破劍，還能用嗎？莫不是連我的皮都割不破？哈哈哈。」

林南沒有回話，只是一臉冷色的盯著他，另外一邊的乞丐老大開口了，「阿九，你就陪這小子玩玩吧，讓他知道，當英雄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另一邊，趙武也對上了另一個乞丐，只剩乞丐老大盯著其他孩子，免得放跑一人通風報信。

「哼！看劍！」林南看著步步緊逼的乞丐，一劍直接刺向乞丐面門，準備待乞丐歪頭躲避之時再變招下划，起碼先卸掉他一隻胳膊。誰料面對這來勢洶洶的一劍，乞丐竟是毫不避讓，一手舉起手中破碗，準備用破碗硬接。

林南不知道，乞丐手中的碗看起來破破爛爛，實際上卻是精鐵打造，加上十分厚實，就算遇到同樣精鐵打造的長劍，這樣刺來，也只會把長劍崩斷。碗頂多留個印子。

老神在在看戲的張峰也被這操作驚住了，好傢夥，這乞丐瘋了不成，拿個破碗就想擋劍？自己該不會要被他塗上一聲腦漿子吧？想想就噁心啊。

說時遲那時快，劍尖已經到了，林南和張峰都感到一股莫大的阻力，劍勢被阻。剎那之間，張峰念頭不通達了，自己當不成人，只能當把沒法和人交流的劍也就罷了，結果還這麼沒排面，隨便一個破碗都刺不穿？他哪知道這碗是精鐵打造，只覺得自己都只能當劍了還這麼沒排面，太過丟人，下意識一發狠，靈魂之力作用在了劍尖。

這時間只在剎那之間，林南方才感到阻力，卻一下似乎又暢通無阻，而對面的乞丐，還一臉嘲諷神色，準備用巧勁崩斷少年長劍之時，卻突然見碗底寒光乍起！可憐這乞丐，空有一身功夫，尚未使出，便被長劍洞穿了面門！

張峰還沒有來得及感到噁心，那股舒適至極的暖流又已經席捲了全身。這一下，他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以為的特效藥，竟然是殺人？而且，這股暖流似乎已經可以被他操控了？福如心至的，他把那股暖流，約摸分出了四分之一，向林南流入。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幫這少年脫離險境，要不是不能，那他也無所謂就是了。

林南早就幻想過自己會誅殺惡人，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早，看著眼前被爆頭的乞丐，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這時一股暖流卻突然從長劍順著自己手臂流遍了全身。林南覺得渾身好一陣舒坦，似乎力氣也大大增長了，甚至感覺自己能打過武堂的陳師傅！殺人之後那種噁心感也被拋之腦後了。

另外兩個乞丐看到自己同伴被殺大驚失色，但注意到同伴死於被那把看起來不起眼的長劍洞穿鐵碗再洞穿面門，心中貪念更勝了，這把劍，是個寶貝！可比小胖子值錢太多了啊！

乞丐老大不在旁觀，從懷裡掏出一根通身漆黑不透光的短棍，腳下一用力，便沖林南飛撲而來，準備速戰速決。另一個乞丐也一個虛招晃過趙武，再一招兔子蹬鷹，把趙武踢了個狗啃泥，借著這力也是向林南飛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