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母失蹤

征軍一共持續了三天，不過林南後面沒去看過，都在專心練武。最後一天結束，城主舉辦了個攜百姓歡送曾家軍的面子儀式，武堂全體弟子都被迫參加了，林南自然也不例外。

曾家軍在盛城裡一共招了約莫兩千餘人，不過聽說只有第一天上午招到的是核心部隊預備役，待遇極好。後續標準降低了不少，待遇也不比城衛軍高多少，不過立功機會多，還是比城衛兵要有前途的多。

歡送儀式很簡單，也就是城主和曾家軍來的主事不咸不淡說了些廢話，然後安排了一些鄉老帶頭，送了些豬羊酒水等物資便結束了，就連張鋒都覺得無聊至極。

……

「娘，我回來了。」林南沒精打採的回到家，覺得參加這無聊的歡送儀式比自己練一天武還累。

沒有人回應，林南也不在意，徑直走過破舊的小院子，推開了屋門，這才發現不對。

房間里亂糟糟的，林母用的刺繡工具散落了一地，甚至地上還有些許血跡！牆上還用碳粉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大字：「亥時城西狐狸林」。

林南心裡瞬間慌了，自己娘出事了！張鋒也有些不高興，他還夢想著自己變回人了，能嘗嘗林母的手藝呢，畢竟他蘇醒過來這麼些時間，天天被饞。不過他倒是不慌，他能不能變回人還兩說呢。

按照張鋒的想法，這種時候果斷就該去找好兄弟趙武他爹。好兄弟雖然去參軍了，畢竟交情還在，況且這本就是他爹職責所在，加一份熟人關係也是保障不是。可是很顯然，十五六歲的少年人的想法可沒這麼正常，況且，時代背景不一樣，這個年代的衙門也沒那麼讓人安心。林南自己顯然沒有報官的想法，反而緊緊握住了神劍的劍柄，看得出少年人已經在幻想一人一劍盪魔除惡勇救娘親的傳記故事了。

林南還沒天真到等到約定時間再動身，直接就出發了。現在方才午時，也就是十一點多，亥時是晚上九點到十一點。

狐狸林，是盛城西邊一處不算大的林子，相傳常有狐狸啼哭聲自林間傳出，其聲哀怨無比，飄忽不定，十分驚恐。因此周圍人給林子取名狐狸林，且極少有人敢踏進林中。當然，也可能也是因為林子里幾乎看不到什麼動物，也沒什麼草藥，沒有經濟價值有關係。

……

林南大概用了半個多時辰，便到了狐狸林。只見林中樹木高大茂密，只有些許的陽光得以穿過綠葉，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地上。林中寂靜甚至沒有鳥啼聲，只有零星一些蟲鳴，顯得尚有幾分生機。林南沒有猶豫踏入林中，踩在厚厚的枯枝落葉上，咔嚓碎裂的聲音傳得很遠。

氣氛有些緊張，但張鋒卻很怡然自得，他還是個人的時候很喜歡踏青，現在的景色，讓他找回了幾分曾經的感覺。不過這片林子倒是有些古怪，怎麼好像連鳥都沒有？該不會，有鬼吧？雖然張鋒曾是無神主義者，但現在，拜託他都莫名其妙變成一把劍了，還有啥不能有的？要是真的有鬼的話，他可連跑都沒法跑，不過他現在這模樣，鬼會理他嗎？這倒是個問題。

張鋒有空胡思亂想，林南的精神卻高度集中。踏進樹林的一刻他便拔出了劍，此刻更是緊緊的握著，隨時注意著四周，生怕如同書中俠客一般被什麼機關暗算。在林中走了快兩個時辰，空耗精力的林南把自己折騰得夠累卻什麼也沒發現，不大的狐狸林也快被他逛了個遍，除了沒什麼動物甚至連鳥都沒有，幾乎就是個普通林子。

林南終於意識到這樣下去不是個法子，找了顆大樹背靠著，準備休息一會兒養精蓄銳，以便應對接下來可能的戰鬥。

說來很巧，林南這一坐下，卻發現屁股下面下面硬邦邦的，還很平整，頓時發現不對。扒開了上面的掩飾的枯葉，才發現這裡竟有一道木質暗門通向地面！門上有拉手也沒有上鎖，他小心翼翼的拉開了木門，下面是個漆黑的洞口。張鋒感覺十分有意思，似乎好戲就要開場了。

洞壁不是筆直的，有著一些坡度，林南猶豫了片刻，便順著傾斜的洞壁爬了下去。沒爬幾步，狹窄的洞口豁然開朗，林南眼睛適應了好幾秒，才隱約看清周圍。他旁邊不遠處，竟然有一個坐著的人影！林南一驚，馬上舉起了神劍斜指那個人影，那個人影卻沒什麼反應。林南一時不知是進是退，卻聽到沉悶的鼾聲傳來，原來那人睡著了！林南躡手躡腳的湊近一看，是個二十來歲的漢子，正靠著椅子靠背睡得正香。

林南有些猶豫，舉起了手中神劍又放了下來，他心裡預感這地方或許和掠走他娘的賊子有關，但又不能十分確定，是以難下殺手。這把急得張鋒心裡罵娘，直呼什麼腦殘主角腦殘劇本！張鋒倒不是非得想殺人成長，只是這既視感滿滿的場景，明顯現在不殺這個人，待會兒必被坑啊！可惜張鋒不知如何跟林南這蠢小子交流，只能自己干著急。

睡著這人背後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盞燭台，這也是這裡幾乎唯一的光源。林南看了一眼，沒什麼動作，也幸好他沒有去拿著這燭台探索四周，不然張鋒怕不是要被這蠢小子急得吐血，前提是他有血可吐。

這洞里也不算大，大概堪堪夠四五個人並肩走，深處也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只是隱隱有水聲傳來。但既然有人守著，裡面必定有著什麼了。

他小心翼翼的繼續向前摸索，盡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地面不是平整的，而是一直向下傾斜，不知有多深。

約莫著又走了大概半刻，水聲也越來越大，才終於看到前方有些光線。林南更是謹慎了起來，壓低了身子，一步一頓，力求不發出半點聲音。

前方是一個轉角，穿過這個轉角，頓時明亮了許多，原來這竟是一條極為廣闊的地下河，林南一眼都看不到邊。河兩邊以及石壁上，長著一些散發著微弱熒光的植物，像極了漫天繁星。不過，林南可沒功夫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他看到河邊有很多條小船，有幾個人在一旁點著篝火，似乎在聊天，但水聲太大，不知道在聊什麼。

林南借著黑暗的掩護，慢慢的靠近了他們，才終於能隱約聽到他們的聲音。

「不知道今天抓到那些貨能分到多少分成？」

「哈哈，反正不少就是了，平日里想在城裡拐人可沒這麼容易，多虧了我們這城主大人去歡送這曾家軍啊！哈哈哈」

「不過今天準備把往日里物色好的目標都一網打盡，會不會鬧出什麼事兒啊？」

「想什麼呢你，咱們抓的都是些泥腿子，士紳大戶可一個沒碰過，哪能有啥事兒？這衙門的人吃飽了撐的，開始關心泥腿子了？再說了，咱們這地界，這麼隱蔽又四通八達的，就算出了啥事兒，也抓不到咱們哥幾個頭上，跑就是了。」

「哈哈說得也是啊，咱們安心等老大他們晚上回來就是了，別想那麼多了，嘗嘗我今天打的鳥。」

「你小子，都快把那林子里的鳥打光了吧，不過你這手藝可真是越來越好了！我說李老四你他嗎吃慢點，給老子留點！」

「你慌個屁，張老鬼這廝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肯給咱們分一隻，私下裡存貨不得有好幾隻啊！」

……

聽著幾人的對話，林南終於確認了這批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娘親多半也是他們掠走的。張鋒卻只想知道，這張老鬼的鳥是個什麼滋味。林南沒有輕舉妄動，對方有三個人，他沒把握能打贏他們，而且他不能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

林南慢慢挪著步子，謹慎的觀察著周圍，雖然這裡比之前的洞穴要明亮一些，但總的來說還是很昏暗的，他很難確定還有沒有其他人，但是他也知道，他的時間並不充裕。聽他們的對話，待會兒肯定還有更多人回來。

索性機會來了，其中一個人突然站起身來。

「我該出去跟瘸子換班了，你們吃。」

「急什麼，瘸子那傢伙說不得現在睡得正香呢。」

「我就是怕他小子又睡了，萬一被老大撞見，我們又得挨頓臭罵。」

「行吧行吧，你去吧。」

言語之間，站起來那個人便向林南來時的洞里走去，林南見狀，也偷偷跟在他後面，準備先把他解決了。

這群人警惕心很低，大概是自認為所處的環境安全，壓根沒想到這裡會無聲無息被外人找上。那個人也是大大咧咧的向前走著，完全沒有發現他身後越來越近的林南。

林南下定了決心后，出手也十分果斷，想著武堂師傅傳授的經驗，直接從背後一劍刺向那人心臟的位置，只聽噗嗤一聲，那人被刺了個對穿。這次得到的能量張鋒猶豫了會兒，還是分出了三成給林南，畢竟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喂草嘛。林南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沒有愣神，扶住了前人的屍體慢慢放倒，才有空感受自己又暴漲了許多的力量，他感覺現在的自己，能輕鬆打十個幾天前的自己！對於這次的行動，更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他想了想，沒有直接去找那兩個人，而是準備先去解決那個睡著的瘸子。

事情沒有發展成張鋒預想的模樣，瘸子在美好的夢境中見了閻王，沒能給林南造成麻煩。林南把瘸子的屍體和之前那人的屍體一起拖回了洞里最漆黑的一段，又經過一次實力暴漲的他，有著絕對的信心去找那兩個還活著的傢伙了。

這一次，陶醉於極速增長的實力的林南沒有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剩下的兩人面前。兩人看著林南，極為震驚。

「你是誰？李老四和瘸子呢？！」被叫做張老鬼的人大喝道。

「你們這些人渣，我是來替天行道的！至於你們的同夥，哼！待會兒你們就能看到他們了！」林南正氣凜然的說著從傳記小說中學來的話，舉起了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