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克制的別緣
歐辰深深相信，眼前這位充滿靈氣的女孩，確實很有可能創造奇迹。
「林小姐，方便給我幾分鐘做一下身份核實嗎？」
「當然可以！」林意謹喜出望外。
她燦爛的笑容，讓江陌城更加心不在焉。
皺起眉頭，他找了個借口，又撇下李雪瑩，來到離林意謹更近的一個裝飾大花瓶旁邊。
歐辰的特助打完電話折回來，俯到歐辰耳邊，小聲嘀嗒了一句。
歐辰勾起薄唇，伸出手握住林意謹雪白的小手，「很高興認識你，小謹師妹。」
「我也是，歐師兄。」
江艾宇：「……」
林意謹什麼時候做的功課？歐辰還真是她師兄？
背後的江陌城更是臉色陰沉，頭頂烏雲密布，似是電視劇里妖怪要來之前的五毛錢特效！
林意謹卻心情很放鬆，「師兄，您今天噴的香水很特別，很克制。」
「克制？」歐辰驚訝，似是某種情緒被她看穿，心頭一震。
林意謹對奢侈品過目不忘，特別是香水，很敏感。
「這款新上市的烏木沉香，就是克制的邊緣。」
歐辰站起來，目光炯炯，「好！那你要是能用廣告展示出這款克制香水的魅力，給我創造一個奇迹，我就把機會留給博城！」
林意謹也嬌笑著站起來，自信篤定，「一言為定！」
……
送走了歐辰，林意謹開心的抬起雙手，和江艾宇擊掌一笑，「老鐵！去跳舞！」
「好！」
江艾宇話音一落，耳朵被人用力捏住，揉了起來。
「啊！痛痛痛！」
江陌城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林可是不是這樣的揪的？嗯？」
林意謹捂住嘴巴偷笑，趁著江陌城沒注意，兩腳一抹油，溜了。
剛穿過走廊，她卻被悅耳動聽的鋼琴聲吸引，不禁腳步一頓。
她好奇的尋著琴聲，來到一間琴房，這是她很喜歡的一首《夢中的婚禮》。
彈鋼琴的人背影挺拔，一身黑色西裝矜貴清冷，他有一雙藝術家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中透著別樣的張力。
「師傅？」林意謹認出這雙手。
男人側過頭來，菲薄的唇角噙了抹痞帥的笑，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優雅又禁慾。
「真是你？你怎麼會來江城？」林意謹驚喜的沖了過來。
瘋少緩緩地站起來，修長的雙腿邁出兩步，伸出手扶住踉蹌前行的她。
帶著寵溺的低沉嗓音自她耳畔響起，「還是這樣，冒冒失失，什麼時候才長大？」
林意謹一年多沒見過他，激動不已，「您說了，我的叛逆期一輩子那麼長，永遠長不大！」
「調皮！」
瘋少的手指接觸到她一側香肩的細膩肌膚，身體一僵，輕輕收回雙手。
後退一步，打量著她今晚的露肩禮服，讚歎道，「小謹今天太美了！」
「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您來江城了……」
「歐辰是我朋友。」
「……」
林意謹舌頭噎住，看著瘋少魅惑的眼神，「這麼巧？」
「是的，你和江陌城談戀愛了？」
林意謹垂睫，害羞的點頭。
瘋少倏忽就別過臉去，看著那架三角鋼琴，「我還記得，那小子和他爸爸長得一個餅印！」
林意謹看著瘋少下巴上濃密的鬍子，那揚起的好看的下頜線，也和江陌城極相似。
「確實，他們父子倆長得像，和您一樣，都是帥得腦殼痛！」
瘋少被她逗樂，笑得太開懷，露出整齊的牙齒。
「小東西，師傅明早就出國了，今晚……來看看你，沒想到你遇見困難了！」
「什麼？」
林意謹嚯的抬起頭來，眼尾泛紅，「你要出國了？什麼時候回來？」
「不會回來了！」
瘋少眼神隱藏著憂傷和不舍，定定看著面前這個女孩，她已經長大，已經有了歸宿。
「您是來告別的？」
她的眼睛里升起一層薄霧，他的臉變得模糊。
瘋少嘆息一聲，目光對焦在她雪白的鎖骨上，「是的，我今晚是來告別的，順便送你一樣禮物。」
「您要送我女朋友什麼禮物？」
江陌城冷然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林意謹一回頭，對上他冷得能粹出水來的眸瞳。
他真的生氣了，那枚戒指在他指間微微顫抖，「林意謹，你今天什麼意思？」
「我……」
瘋少卻勾唇一笑，冷然的打斷，「小謹，去把門關一下！」
「？」
江陌城瞳孔收縮，「什麼？」
林意謹左右為難，「師傅……」
「師傅作畫的時候，不能被人打擾！」
林意謹才反應過來，「好。」
走到門邊，她看著江陌城深黑的瞳色幾乎和那身暗條紋西裝融在一起，身上的氣勢迫人，讓她深身一陣冷寒。
「和我回去！」他命令道。
「你先回去吧！」林意謹幾乎沒說完話，就把門合上了。
江陌城：「！！？」
他竟然輸給一個有鬍子的中年男人？
回頭，她調整了情緒，幫師傅打開桌子上的繪畫工具箱。
「不好意思，惹你男朋友生氣了！」瘋少邪痞一笑。
「沒事，師傅做什麼，都是為我好，他會明白的。」
轉過身，林意謹與他四目相對，眸瞳清澈見底，「師傅，我能知道您的真實的名字嗎？」
瘋少一愣，忽又笑，「我沒有名字，是個孤兒，沒有愛人，也沒有人愛我……」
說著，指腹輕輕抵在她纖巧的鎖骨上，緩緩移向肩尖。
她知道，他在量尺寸，取比例，「在我肩上畫什麼？」
他犀利的眸子里，是欣賞和眷戀，不參雜一絲的欲，他總是這樣，剋制自己的情緒。
「師傅……真的不回來了嗎？」她低頭，一滴眼淚滴在鎖骨上。
「乖，別哭了，陳家一逼婚，你就跑來江城，也不敢找我，是怕連累我對嗎？」
「嗯，師傅孤零零一個人，怎麼斗得過陳惡棍？」她啜泣著。
聽到這裡，江陌城獃滯的轉身離開，在走廊上撞上自己的爸爸。
「小江？你怎麼了？」
「爸……小謹好像，不要我了。」
老江皺眉，心疼的看著兒子，「你臉色很不好，我送你回家吧！」
江陌城感到心臟被什麼咬了幾口，悶著痛，這陌生的痛苦，讓他有種被強烈摧毀的無助感，他感到孤獨和恐懼。
「呵，江陌城也有今天！」
說著，不顧一切的瘋跑起來。
「小江！」
……
林意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瘋少已經畫完了，正幫她拍照。
「藍色的蝴蝶？」
「嗯，剛好你的禮服也是寶藍色，太美了！」
瘋少看著相片里的鎖骨上方，藍蝶顫抖著翅膀，似要離開她的肩，詡詡如生。
「師傅再送你兩句話，這次廣告會更完美！」
林意謹忍著哭意，吸吸鼻子，「我就知道，您又是為了幫我！」
瘋少溫柔的捏住她可愛的下巴，眼裡升起一抹灼熱的的光芒，情潮暗涌。
「師傅想送小謹什麼話？」
他的拇指像江陌城那樣，憐愛地摩沙著她下巴，薄唇輕啟，「我是愛你的，你是自由的。」
林意謹內疚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的顫抖著。
他的手自她下巴滑落，輕輕停在那藍蝶上，「喜歡是放肆，而愛，是克制。」
林意謹猛的睜開眼睛，「師傅，這就是那款克制香水的后調，對嗎？」
瘋少勾唇一笑，「我的小謹長大了，快去追吧！江陌城是真心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