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除了聽話一無是處
跟江御舟約的電影是下午場，可方於藍實在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換好衣服背上包去找他了。
公交車也就九站路，離得並不遠。
敲開了江御舟的門，男人有點吃驚：「想我了？」
方於藍扯了扯嘴角，點頭：「想你了。」
江御舟立馬警覺起來，他對她的情緒變化有十足的敏銳度：「心情不好？」
方於藍把早飯放桌上，白了他一眼：「很明顯嗎？」
江御舟點頭嗯了一聲，可他也沒過多往上扯，笑著捏了個包子塞嘴裡：「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早飯？」
「你不總是這樣么。」方於藍笑了，坐他沙發上，可手邊就是他的小衣服：「能不能把你的物件兒收一收？」
江御舟弔兒郎當的笑著捏著東西送去卧室：「我哪知道你提前來啊，也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我好收拾收拾。」
方於藍擰了他一眼。
江御舟笑著來到她身邊，看了眼她的手腕：「新買的手繩么？還挺好看的。」
方於藍把手抬起來，笑著說：「不是，是我們公司發的員工福利，三個小金珠呢，我去店裡用紅繩子給串起來了。」
「很顯白。」江御舟捏著她的手腕又看了一遍：「待會兒我帶你去店裡再添幾個，配在一起更好看。」
方於藍搖頭：「不用的，就這樣也挺好看的，丟了也不心疼。」
江御舟翻她一個白眼：「幹嘛弄丟，明明戴起來很好看。」
面對他的誇讚，方於藍心裡五味雜陳，這幾年來，自己每次在林靖川那裡碰壁，都能在江御舟這裡找補回來。
哪怕她什麼都沒說，他也能發現端倪。
他很擅長鼓勵人。
女孩喝著豆漿，深吸一口氣，把話題扯開：「我房租到期了。」
「我轉給你，三個月是吧，一個月兩千，六千不一定夠，加上吃飯消費，給你轉一萬夠不夠？」江御舟咬著包子搗鼓手機。
方於藍笑了，把他的手機奪過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續租了。」
「那你搬我這裡來住段時間。」江御舟四下瞅了瞅：「雖然小，但五臟俱全啊，不收你房租，等你找到房子再說，找不到合適的就一直住著，沒事兒。」
而且他跟她住的地方在一條線上，就是為了方便看她，所以他上下班都要開車，這麼多年過去，他也習慣了。
方於藍也跟著瞅了瞅：「我搬過來，你睡哪裡？」
江御舟租的是普通的老式住宅，但這間房卻相當新，面積不算大，但廚房、浴室和卧室都有，餐廳跟客廳是一起的，一個人住還有點奢侈，情侶住剛剛好。
但無奈啊，江御舟沒有對象。
他往沙發上一躺，滿不在乎道：「現在是五月份，北京夏天長著呢，最起碼得十月底才冷，我身體好，不怕冷，到時候買床被子就好了。」
「這樣合適嗎？」方於藍皺著眉：「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我求之不得呢好吧。」江御舟給她一個特別安心的笑：「多個人多個伴兒，也省的我一個人無聊。」
他是真的求之不得，他希望於藍能搬過來跟他住，真的特別特別希望……
方於藍點頭：「那你不準反悔。」
江御舟舉起三個手指頭放在太陽穴：「我發四！」
方於藍被他逗笑了。
每次她心情不好，江御舟總有辦法哄她開心。
跟他在一起很輕鬆，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什麼時候搬？」江御舟沖她笑了笑：「我周末都有時間。」
「明天吧，可以嗎？」其實房租下周六才到期，但方於藍實在不想在那裡再多待一天了，哪怕林靖川不知道她的具體位置在哪兒，但總能打探出來的，以他的能耐，這又不是什麼難事。
但她實在不想見他，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方於藍不喜歡背叛，甚至痛恨背叛，可她也是徹徹底底、真真實實喜歡了他三年，加上暗戀那年，總共四年。
四年的時間啊，就這麼白白浪費了，她真怕自己一時糊塗、腦子一懵，就答應了他的請求，真的原諒他。
不可以，在感情上，背叛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所以她要一刀斬，斬掉自己對他的所有幻想。
方於藍柔弱，可也不是拎不清的，當斷即斷，對大家都好。
江御舟愣了愣，杵著太陽穴看方於藍：「你們鬧矛盾了？」
「你覺得我像會跟他鬧矛盾的人嗎？」方於藍認真地看著他。
江御舟搖頭，方於藍從來不會跟林靖川生氣，對他一直都特別小心，一句大話也不敢說，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是乖巧而聽話的弱者。
「可我想不到能讓你這麼決絕的原因。」江御舟對方於藍是了解的。
能讓她如此果決的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背叛。
可當初是林靖川先告白的，這幾年方於藍又沒做過什麼過火的事，對他言聽計從，是個十足十的好女友，所以江御舟覺得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但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了。
方於藍狠狠嘆口氣，靠著沙發，望著天花板：「明天有時間么？」
她的背正好壓在他腿上，江御舟的整條腿都麻了：「有，我明天去接你。」
方於藍扭頭沖他笑：「那我收拾好東西，在家裡等你。」
江御舟不敢看她這時候的臉和眼睛，忙把眼睛瞥向別處，又捏了一個包子，滿不在乎的點頭：「好啊，我十點準時到。」
面兒上淡定，實際心裡慌得一批。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方於藍看著天花板發獃：「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江御舟眼皮垂了垂，苦澀得說：「不知道，不想談。」仟韆仦哾
「我也不想談了。」方於藍嘆口氣，半晌后問他：「你覺得我無趣嗎？」
「當然不！」江御舟脫口而出：「你是最完美最有趣的女孩。」
方於藍笑了：「那你會跟我這樣的女孩子談戀愛嗎？」
「會！當然會！」江御舟恨不得現在就跟她在一起，只要她願意。
「你是帶了友情濾鏡看我。」方於藍絲毫察覺不到他語氣里的焦急，自嘲得笑了笑又繼續說：「我很無趣，跟我談戀愛很無聊，除了聽話一無是處，長得不好看，性格也不討喜，內心還自卑，我不知道上帝把我創造出來是幹什麼的。」
江御舟最不喜歡聽她說這樣的話了：「誰說你無趣？你大學參加的那些協會裡，有多少人喜歡你啊。」
「居然說自己長得丑？你知道有多少女孩羨慕你的臉和身材么，你學校有多少男生喜歡你、追求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要真的一無是處，那是喜歡你的人眼瞎嗎？清華學子哪裡有眼瞎的，是你不自信罷了。」
不對，準確來說，是跟林靖川談戀愛的這幾年來，逐漸變得不自信了。
也不知道林靖川有什麼魔力，能把一個正常人給變成這樣。
方於藍沉默了半晌，突然扯著嘴角：「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林靖川說對她，不感興趣。
江御舟知道她又鑽牛角尖了，把她扶起來坐好。
「林靖川不識貨，他眼神不好，你身材多好啊，肉乎乎的很可愛，肉都很聽話，長在了該長的地方，很合適。」
她不開心，他心裡也不好受。
方於藍是他放在心尖尖兒上的女孩，可在林靖川那裡竟變得一文不值，但他又不能勸她分手，因為於藍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很喜歡很喜歡，他看得出來。
「是么。」方於藍歪在沙發上，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他腿上，頭枕著他的大腿根。
江御舟愣了愣，晃了神：「是、的……」
「江御舟。」方於藍昂著頭看他：「謝謝你，真的，我很開心能有你這樣的好朋友。」
可江御舟不想做她朋友。
「行了行了，你趕緊起來！」江御舟晃蕩著腿：「老子腿麻了。」
方於藍起來，看他紅了的耳垂，自己也羞炸了！
臉和脖子上的紅暈遲遲下不去，也不知道要害羞到什麼時候。
江御舟一手撐著沙發，一手架在扶手上，垂了垂眼皮，舔著牙齒笑出了聲，還越來越放肆，又匪又痞，一身流氓混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