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溫暖
「……搶回來吧,……就算搶不回來,也毀了……」她的紅唇一開一閡,彷彿最惡毒最深人人心的詛咒,頻頻刺激著他即將爆發怒氣的臨界點。:
「滾!——」他怒喝一聲,狠狠地將她推開,張倩猛不防被他推開,跌坐在地上,卻仍然咯咯地笑著。
蕭霖的額角青筋微微抽搐,瘋子!她瘋了!而自己也許是瘋了,不然怎麼會跑來這裡跟她一起發瘋。
種種在心裡盤算好的折磨她的手段,在這一刻突然索然無味。他看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身後,她的笑聲依然,一聲聲,格外地凄厲不甘……
「老大,難道就這樣算了……」手下趕緊跟上,小心地開口詢問。
「誰管她這個瘋女人!」蕭霖憤憤地走出夜總會的大門。外面的空氣潮濕又悶熱,彷彿一張吸飽水的海棉覆在心頭上,令人不能呼吸。
他吸了口氣,忽然覺得一股巨大的空虛撲面而來。
「蘇蘇……」他含了一絲無奈輕聲嘆息。這個名字在心中翻滾,刺痛。他該拿她怎麼辦?是繼續放手,還是去爭取?
夜色寂寥,誰又能回答他的問題。
……
「蘇蘇……」蘇蘇聞聲回過頭去,白鳴風站在房門,輕聲喚她。語氣溫和,一如既往。蘇蘇一愣,收拾好書桌上的東西,回頭對他淡淡一笑。
窗外陽光正正好,打在她身上,泛出一層潔白的光暈,越發顯得她的面容婉麗聖潔。
「什麼事?」她走到他的身邊,從那次出院后的爭執,他與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迴避。蘇蘇不是個激烈的人,而他亦最能擅長裝傻的人。
「陪我出去走走。」他牽起她的手,手指修長如昔,乾淨而溫暖,不輕不重,彷彿一切只停留在昨日,兩人什麼都未曾發生過。
蘇蘇心裡一動,看著他的側臉,俊顏如故,看不出什麼別的表情。
他牽著蘇蘇步出公寓,在門口是一大片的花園綠地,而這時候剛剛臨近傍晚,陽光正好,兩人順著鵝卵石鋪就的道路,慢慢向前走去。
有些熱意的微風,帶著草木的氣息,兩人慢慢地走著,一時間沉默無言。蘇蘇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忽然心裡覺得有種莫名的感動。
他牽著她的手,就這樣默默地走,多想,兩人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將這一刻的寧靜延續下去。也許,這是失望吧。蘇蘇輕嘆一聲,抬起頭,才發現,他也停下腳步,深深地看著她。
黑色的眸色里有什麼在暗暗涌動,他忽然輕嘆一聲:「蘇蘇,對不起……」這一聲的道歉輕柔,和緩。蘇蘇看著面前的男人,只覺得心忽然變得柔軟。
也許,該說對不起的人是她,是她猶豫了,退縮了。
「鳴風……」她的聲音微微哽咽,忍住眼底的酸澀,看著他:「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不能堅持走下去……」
白鳴風看著面前的小女人,將她擁住,熟悉的溫暖貼在胸口,心似乎也不再覺得有任何的遺憾,他的聲音低沉:「蘇蘇,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知道么?我也曾害怕。就在那一夜,我生平第一次覺得害怕,害怕突然再也見不到你,再也無法抱著你,這樣的害怕超過了生死……蘇蘇,所以我才那麼自私想要將你放在身邊,永遠也不要再分開了。」
「不會的,不會的,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是吧?……」她輕笑著抬起臉,可說的這些話連自己都不能相信。只要他依然繼續行走在這個混亂的黑暗世界,他就不可能逃得開這樣血腥的生活。
白鳴風看著懷裡的人,她水光的眼睛中帶了祈求,心裡泛起無奈,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這就是他必將走的路,而其中的恩怨如何對她說清楚?是不是會將她美好的世界再劃上一刀?
兩人相對沉默,只聽得到溫熱的風拂面而過……
「白先生,有您的電話……」張叔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適時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白鳴風輕舒了一口氣,對蘇蘇笑了笑,轉身慢慢地走了。蘇蘇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湧起一股落寞。他的掙扎她如何看不出來?
總歸是自己的奢望了。她輕嘆。
張叔看了她的神色,猶豫了一會,突然開口:「蘇小姐要是有空,能不能跟您聊一聊,……」一種念頭越來越強烈,既然兩人的心結自己不能解開,那就讓他這個外人來幫一把吧。是時候,讓蘇小姐知道白先生受過的苦,也許……兩人會更加了解對方的決定。
張叔帶了蘇蘇往不遠處的滕架走去,邊走邊說……
……
蘇蘇回到公寓的時候,腳步有些虛浮,張叔的話還在耳邊,一字一句,都像刀一樣刺在她的心上。踏上旋轉而上的木梯,她彷彿可以看見時光的倒流。
十歲喪母的白鳴風,是怎麼樣成長成這樣陰沉內斂的男人。
道上的紛爭,牽扯到了無辜的他,在一夜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白老爺子在失去心愛妻子的悲痛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他將唯一的兒子,白幫未來的接班人,迅速秘密地送到國外,只派一個心腹跟著。
為了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十幾年間,父子不相見,甚至連電話都沒有打過。蘇蘇想像不出,只有十歲的白鳴風是如何熬過這一切的,失去母親的打擊,獨在異國他鄉的孤寂,還有十幾年的隱忍生活,也許金錢上的不缺乏,但是,他怎麼樣一步一步走來……
她突然覺得痛,為他而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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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了第幾更。今天晚上沒更新了,晚上我要坐長途車回廈門。謝謝親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