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解決

自從沈明輝離開，林嘉禾始終忘不了他無奈的表情，工作時也會擔心，雖然自己知道他在黑市很有勢力，但這種暗地裡的事怎麼可能有萬無一失？

一時忐忑不安，頻頻出神，辦公室最愛八卦的張大姐眼珠一轉，開口取笑著說：「小林這一早上魂不守舍，不會是談對象了吧？哈哈……」

周圍人卻並不接她的話茬，一眼看過去，周大姐有些悶悶不樂，最近學習團選拔的消息已經基本確定，自然是沒有她了。

用她的話說：「評先進，先進沒有我；評勞模，勞模評不上。我任勞任怨在廠里幹了十五年，臨到快退休了連個去京城的機會都不給，也太寒人心了！」

周大姐是第一批進廠的老工人，雖然表現平平，但資歷是沒的說，可惜這次競爭太激烈，她連第二輪選拔都沒進去。

何老師傅忙著改手上的安全守則，他是庫房的老人，又一直管著勞保領用，最近廠里庫房添了兩輛叉車，李主任讓他寫個叉車使用的安全手冊。

「哎呦！我看兩個字就眼睛疼，改了兩遍領導還是不滿意！唉！小林啊，要不你幫我看看怎麼改改？下午寫好了給我看看……」

行吧！誰叫她是新人，這種推過來的活兒得接著，還不能抱怨。

「何師傅，您放心，我肯定很快弄好給你！」林嘉禾笑著應承，得了對方一句誇。

「年輕人嘛！就是有精神，手腳麻利！」

劉姐這幾天倒是一直想和嘉禾聊聊，當初是她帶著林嘉禾上的邵大秘家，怎麼回頭給自己送了包紅糖就再也沒消息了？

是成了？還是沒成？她心裡一直痒痒的不行，外頭車間為了一個名額打破了頭，她是不用想了，可林嘉禾呢？要是自己辦公室能出一個，那可真是爆地雷了！

嘉禾沒有理會劉姐的眼神示意，結果還沒有公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還是低調點好！

俗話說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

固然已經拿到通知書，一個多嘴消息漏出去，引來不平和眾怒，自己這個通知書也未必頂事兒！

張大姐見大家都不理她，獃滯片刻，煩躁的推門出去了，一下午都沒回來，不知道在哪個車間聊八卦混日子去了。

庫房工作總體來說還是比較輕鬆的，尤其是一些不出苦力的崗位，好幾個車間的婦女大媽愛湊到一起聊天八卦。

就像林嘉禾看過的一部神劇《情滿四合院》，主角傻柱找人「看瓜」反派何大茂，找的就是一群愛管事的大媽。

耐下心等了兩天，沈明輝派去盯著林大剛一伙人的兄弟終於回來報信。

「……花了三瓜倆棗，請人喝了幾次酒。他身邊那一群人嘴漏的和篩子一樣，沒費多少力就打聽清楚了。」

「這孫子之前跟著一群小將鬧事，得了不少好處，聽說還糟蹋了一個黃花大閨女。人家家裡不饒他，背地裡揍了他一頓，還要走了不少錢。他吃吃喝喝充大頭，本來手上就沒個數，這一下子沒錢臉掉地上了！」

「有那心腸黑的傢伙給出餿主意，讓他找幾個肥羊宰一筆，原本是想鼓動他沖在前頭，自己在後面撈點好處，沒想到……」

說話的人聲音一頓，看了沈明輝一眼。

「繼續說你的……」沈明輝已經知道全部消息，現在正憋著火氣呢！

「沒想到林大剛這孫子，直接說自己有個堂妹在紡織廠工作，單獨住老大一座院子，手裡肯定有不少錢。還說查一查房子的主人是什麼成色，看看能不能弄得仙人跳訛一筆錢……」

「仙人跳」三個字簡直是觸到了沈明輝的痛腳，上次相親被設計仙人跳的場面他還沒忘記呢！

「直接說重點，別啰啰嗦嗦一堆屁話！」

感受到沈老大的怒火，來人也顧不上講故事，直接快進到結尾。

「他們打聽了老大的情況，準備趁老大回來的時候上門把你們倆綁了，憋一宿，第二天掛牌子、遊街……，人折磨一通榨乾油水……，最後拿他們也沒辦法……」

聽到這話的兩人頓時火冒三丈，林嘉禾一邊自責是不是自己哪裡沒注意、露了財，才招惹了對方的惡毒心思。

另一邊又理智的勸解自己，這種喪天良的畜生根本沒有底線可言，欺軟怕硬、窩裡橫才是常事。

「你準備怎麼辦？必須提前出手解決，不能等到他們發難！」嘉禾語氣強硬，這次她是真的動怒了！

沈明輝看著院子里吹過的幾片落葉，神色森冷。

「放心吧！我的兄弟盯死了他，今天晚上就徹底解決。」

來送消息的小弟只是嘿嘿一笑，對付這種小癟三他們手到擒來，以往多少大場面沈老大沒遇上過？這種情況，小意思而已。

沈明輝和小弟匆匆出了門，林嘉禾在家裡來回踱步，還是不放心。

「不行，我要親自去看看！」她握了握拳頭，下定決心。

拿出帽子口罩等偽裝工具，收拾一番出了門。

當然，自己幾斤幾兩她還是清楚的，也並沒有衝上去動手的打算。

「沈明輝說他下了班一般都在鋼鐵廠附近的小酒館聚著，我可以先過去看看。如果沒人，就去找沈明輝他們……」

沒錯，雖然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但林大剛還捨不得鋼鐵廠正式工的名頭，他還想著轉正之後成為真真正正的城裡人呢！

不知該說嘉禾幸運，還是該說林大剛不幸，這會兒已經晚上七點，天色微微擦黑，嘉禾干趕過去的時候，他還在酒館里拉著一群人喝酒，吆五喝六、聲勢不小。

沈明輝和小弟本來就是在嘉禾下班后才找過來，三人商議花了半個小時，嘉禾走過來又是半個小時。

「這要是從下班就開始喝，怎麼也有一個鐘頭了吧？」

林嘉禾不敢打草驚蛇，四下觀察，找了一個臨街的衚衕口，趁著沒人注意躲進了遊戲空間。

「我就在空間里盯著他，如果沈明輝他們動手，我就不出去了！這樣一來既能親眼看著，也最安全……」

時間滴答滴答走過，很快從七點鐘走向九點半。

林嘉禾發現，這些人實在是太能鬧騰了，一會兒要酒一會要菜，走一波人又來一波人，來來去去只有林大剛幾個人沒動。

「這不是當冤大頭嗎？人家吃飽喝足都走了，只有這個傻逼等著付錢，怪不得手上的錢這麼快花沒了，錢來的容易，去的也容易呀！」

嘉禾冷眼瞧著，這些來喝酒吹捧的人多半只是把他當提款機，進門的時候滿臉堆笑，吃飽喝足出來后，剔著牙路過她這邊時還不屑的嘲笑著什麼。

「那個姓林的算個什麼玩意兒？吃他的喝他的，是給他面子……」

「就是，一個鄉下來的狗腿子，要不是手裡有倆閑錢誰搭理他……」

如此焦急又可氣的等待中，酒館終於要打烊了！

這會兒的酒館可不是以前，都是國營工人，誰特么給幾個酒鬼好臉，該下班絕不拖延。

幾個人勾肩搭背罵罵咧咧的出了門，喝高了的幾個還在喊著要酒。

「喝！喝他娘的，今天不醉不歸……」

「對，對，有林子出錢，咱喝他個十斤不算什麼……」

「走，繼續，上我家去，我家裡沒人，正好再來一局，比比看，誰才是真爺們兒……」

幾個酒鬼晃晃悠悠走路都不穩當，深夜的街頭沒幾個人，他們跌跌撞撞也不怕發生碰撞。

偶爾有騎著自行車著急回家的人路過，這幾個混賬還要罵罵咧咧挑釁一番。

「騎、騎什麼自行車？有什麼好騎的，等爺有錢了也買、買個大鳳凰……」

「對，買、買自行車，要鳳凰的牌子，不要便宜的……」

「放、放心，咱們過兩天就、就有錢了！房子、自行車……，都、都會有的……」

林大剛口齒不清的排著胸口保證：「放心，等弄來了房子、車子……，我、我的就是兄弟們的……，一、一個樣……」

林嘉禾氣的在空間里磨牙，真是恨不得衝上去喝他的血，這種混蛋扒皮填草都不夠她泄恨的。

「沈明輝他們怎麼還不來？我一直沒看到什麼盯梢的，難道他不準備今天動手嗎？」

她心裡又急又怒，真的是等不了了，如果今天沈明輝沒來，她就試試自己動手。

「這幾個酒鬼總要分開，等他落了單，我收拾一個醉鬼還不容易嗎？」

好在沒用她動手，等幾人晃晃悠悠走到路的盡頭拐角時，幾個遮掩的嚴嚴實實的人沖了出來。

他們先是把準備好的麻袋掏了出來，給林大剛幾個人套上，又拿了什麼東西堵到了幾人嘴裡。

「動手吧！」

嘉禾只看到為首的人似乎說了什麼，一群人上去就是拳打腳踢，同時嘴裡還說著什麼。

深夜的街頭很安靜，隔著遠遠半條街她也聽不清楚，只能看著遠處的單方毆打，好似一場默劇。

十幾分鐘后，為首的人似乎招呼了什麼，三四個人上去按住了一直嗚咽躲避的林大剛。從嘉禾的角度只能看見揚起的粗黑鐵棍落下，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慘烈的嘶吼和掙扎。

等地上的人已經疼的暈了過去，幾個動手的人才呼哨一聲揚長而去。

這時候林嘉禾才發現，不遠的幾個路口都有人在望風把守，這場有預謀的毆打事件顯得謹慎又嚴密。

她繼續蹲在空間觀望，幾個抱頭躺在地上裝死的醉鬼在一夥兇徒走後沒多久突然動彈，靈活的翻身站起四散逃走，有人甚至走前狠狠踹了昏死的林大剛一腳。

「草，都是被這傢伙連累的……」

等幾人如驚慌的鳥獸一樣逃走，地上只剩下昏死過去的林大剛，林嘉禾這才走了過來。

「該死！該死！該死……」每一腳都滿含怒火，狠狠的踹在腳下人的肚子上。直到她氣喘吁吁，累的沒有一絲力氣。m.

雖然他現在的情況十分凄慘，臉上身上被打的不輕，至於最後一下，嘉禾估計是特意奔著斷腿去的。

可她心裡沒有一點憐惜，這種畜生、人渣、敗類，打死他也不可惜。

「只是……」她還是猶豫了，多年養成的守法意識不是一時能改變的。

「哼！便宜你了！」

林嘉禾用出全身的力氣，狠狠朝某處踩下去。

「哼！敢欺負女人，下半輩子做個死太監吧！混蛋！」

做完一切，某個心虛害怕的女人一溜煙消失在夜色里，徒留下一地狼藉吹了一夜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