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繳神之眼

在稻妻的大街上面，一隊天領奉行打扮的人正握著武器，再一次挨家挨戶的搜查，因為不能夠確定會不會有擁有神之眼的人來到了稻妻城，試圖燈下黑。

每隔一段時間，天領奉行都會派人在稻妻城裡家家戶戶里裡外外的搜查一遍。

「啊？是幕府軍…」

聽到了外面聲響的楓原萬葉，確實是慌亂了短短一瞬間的，只因為此刻他懷裡的風系神之眼，他已經在暗中握住了自己的刀。

「莫凜兄，你沒有神之眼，不用驚慌，我打算突圍出去，但恐怕，以後只能有緣再見…欸？」

眼看著幕府軍就要進小倉屋了，楓原萬葉的心情也變的愈加謹慎，本想臨走前和莫凜交代些什麼的，誰知道，身旁的莫凜突然伸出手，覆蓋在了他腰間的神之眼上。

「當做你帶我遊覽稻妻的一點點補償。」

隨即，楓原萬葉感覺到腰間一輕，一旁的小倉澪正捂著嘴驚訝呢，門口那裡，幕府軍就已經走進來了，然後就看見兩個大男人貼的很近，不知道在幹什麼。

「呸，死基佬。」

那個人還小聲的罵了一句呢，只不過被莫凜和楓原萬葉兩個人都聽到了，二人當即臉色就黑了，縮回了手的莫凜轉身，冷冷的看著門口的兩個幕府軍。

「收繳神之眼，有沒有？」

「沒有，你可以搜身。」

楓原萬葉雖不知道莫凜是怎樣做到的，但是神之眼確實是不見了，現在的他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對著搜查的人說「沒有」。

他被上上下下的拍了一通，幕府軍轉過頭，對著同伴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把視線轉移到了莫凜身上。

「小子，你…」

「你敢碰我嗎？」

「什麼？」

莫凜冰冷的語氣讓人寒毛打顫，那個原本趾高氣昂的幕府軍注意到了莫凜冰冷帶笑的眼神，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是被嚇到了，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沒再跟莫凜說話，灰溜溜的走了。

「…呵，這就是所謂的稻妻幕府軍？」

明明只是眼神狠了一點，就被嚇得像兩條喪家之犬一樣逃之夭夭，不過莫凜已經記住他們的臉了，特別是剛剛罵他們「死基佬」的那個。

「楓原，你的神之眼。」

莫凜手掌一翻，神之眼便又出現在了楓原萬葉的眼前，接過去之後，他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確實是如假包換的。

「莫凜兄，你說怎麼做到的啊？」

「秘密。」

……

因為莫凜本就是漫無目的的旅者，空之律者需要和人一起走，而楓原萬葉欣然應允了莫凜的結伴請求，作為旅伴，接下來也要一起踏過許許多多的土地了。

當天夜裡，在稻妻的旅店下榻，為了省錢住了一間房，夜已過半，楓原萬葉在莫凜對面的床上睡得昏沉，而莫凜卻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夜晚，是獵殺時刻。

……

白天去小倉屋收繳神之眼的幕府軍，一個叫倉田一郎，一個叫村下井木，罵人的那個是倉田一郎，此刻的他，正躺在稻妻的某個特殊場所的床上呼呼大睡。

旁邊還躺著一個女郎。

跟頭睡著了的色豬一樣，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在他的美夢之中，突如其來的，就出現了一道悠遠的吟唱聲與呼喚聲，似乎是自己的朋友在叫自己。

「一郎，一郎！我想來找你。」

「一郎，快來啊，一起走吧。」

「…誰，誰？村下？是你嗎？」

睡夢之中，幻境破滅，一片虛空之中，他無意識的呼喚猜測著對方的身份，這種場景，怎麼看怎麼可怕。

他自然也感到了不對勁，為了給自己壯膽，嘴裡面開始爆粗，這種壯膽的辦法雖然低級，但是有用，他不害怕了，直到一個轉身，面前即是村下井木的血跡斑斑的死人臉。

跳臉了。

「啊啊！！」

帶著極大的恐懼，倉田一郎聰夢中醒來，驚魂未定，下意識的摸向旁邊，感覺到的卻不是女郎那柔軟的身子，而是一個僵硬冰冷的身體。

緩緩的轉過身，他看見了那個正面色冰寒，瞪著雙眼，嘴角尖叫似的張大，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的，村下井木的屍體。

他幾乎瞪裂的雙眼，正死死的和倉田一郎對視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冽的慘叫試圖傳至夜空之上，但是卻被一股力量擋住了，稻妻今天的夜晚非常的安靜，每一個人都在甜甜的酣睡，不是嗎？

在極端的恐懼之中，倉田一郎突然從嘴裡面，吐出了一口青綠色的膽汁，他的臉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

嚇破膽，是真的會發生的，而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等待著那個人的，毫無意外的會迎來死亡，身體的各個器官會迅速的枯竭。

倉田一郎會仔細的體會到自己在死亡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感覺，而此刻的莫凜呢？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房間的屋樑上，看著下面的這場鬧劇呢。

倉田一郎難受的抬頭，正好看見了此刻沒有戴口罩，嘴角正掛著略微享受的微笑的莫凜，一下子就被嚇住了。

「…是你，是你？！！」

雖然白日里莫凜帶著口罩，但是這身奇裝異服可是太好認了啊，莫凜十分正常的朝著倉田一郎揮了揮手。

「第二次見面，先生，安好？」

但這種情況，越正常越嚇人，而且倉田一郎確實快要永遠的安好了，在莫凜微笑著的目光之中，倉田一郎迎來了自己的彌留之際，在臨死前，他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他招惹了一個怪物。

…

第二日，仍然是在那個時間，楓原萬葉陪著莫凜一起去取衣服，換上了和楓原萬葉一樣款式的浮浪人衣物，莫凜感覺還挺不錯的，畢竟空之律者也要入鄉隨俗。

然後，莫凜和楓原萬葉就聽見了小倉澪十分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像是在說什麼密辛一樣，對著二人說起了一件事情。

「對了，你們知道嗎？今天早上城裡出事兒了！」

「啊？」

楓原萬葉的好奇心和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了，然後就聽見小倉澪小聲的說了一件事兒。

「今兒個大清早的，在那天領奉行府的門口，居然掛上了兩個渾身赤裸的男性屍體，一個被捅死一個被嚇死，死的可慘了。

據說有百姓認出來了，那兩個是天領奉行的士兵，是昨天來咱這兒搜查過的那兩個！

天領奉行的九條裟羅大人暴怒，把事情壓下來了，但是不少人都已經看見了，還有…那兩個屍體的其中一個，身體上貼著張紙條，上面寫著什麼……『我是個基佬』？」

「……」

越聽到後面，楓原萬葉的臉色就愈加沉重，他不自然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正在默不作聲的欣賞新衣服的莫凜，他很喜歡這身新衣服。

雖然仍冷著臉，但是莫名的有些可愛。

想了很多，楓原萬葉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轉過頭去，自然也就錯過了莫凜抬眼望向他的，似笑非笑，晦暗不明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