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紅顏禍水

演播廳的觀眾因為莫天的這句狠話陷入了狂歡之中，雖然還沒有做什麼妝造，但那種至尊大佬的感覺已經有了。

明月也有些愣神，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父愛，所以不太懂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在這一刻，她好像有那麼一點明白了。m.

怔愣間她伸手拉住了莫天腰間的衣擺，甜笑著看向莫天，眼睛里除了歡喜就是崇拜。

莫天低下頭附在她耳邊，將脖子上的麥克風捂住，壞心地問了一句：「現在是不是覺得當我女兒也不錯了？」

殊不知，他的麥克被捂住了，明月的麥克還在盡職盡責地收音。

他這句話原封不動地被擴了出來，成就了節目開播以來的第三次社死現場。

一次是周懷民以為麥克沒開，沖李小剛抱怨；一次是明月看著自己的屍體劇照，被嚇出表情包；還有就是莫天此刻。

周懷民拍著桌子笑起來，其他人也沒有忍住。

莫天的高冷形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他多年的粉絲直到現在才發現，他不僅不高冷，可能還有些......調皮。

莫天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輕咳兩聲對著周懷民說：「我以前並不是這樣，可能是因為最近和周導接觸的時間多了，受到了他的影響。」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應該就是說的我現在這種情況。」

劉安在一個個監視器前樂得直拍大腿，莫天願意來參加節目已經是極大的驚喜了，沒想到他還如此有梗，這綜藝感絕了。

看了看網路數據的實時監控，劉安立刻有了決定：「快，把《戰常州》劇組送上熱搜！」

投桃報李，互相成就，這才是娛樂圈的生存之道啊。

又到了討論劇本、排戲磨合的環節，觀眾們已經散去，明月帶著莫天去到了分配的排練室。

「前輩，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喝湯，乳鴿湯，可以嗎？」

明月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過了，既沒有食材也沒有用具，只能明天了。

「那可說好了，明天，周懷民可答應了我三頓。」

明月微微瞪圓了眼睛，原來那三根手指頭是這個意思。

「行吧，反正也答應了周導給他做飯的，我明天帶點用具過來，中午就給你們做菜熬湯。」

二人就著角色類型進行了探討，瘋批和病嬌說到底都是瘋狂的人，只是在表現形式上有所不同。

一個瘋得極為外放，一個瘋得比較內斂；一個不願意放過別人，一個則是連自己都可能不放過。

經過一番討論，最終定下了莫天當瘋批，明月做病嬌。

「兩天的時間有點緊，劇本也還沒到，你可以先看看類似的角色找找感覺。」

「多謝前輩。」

與莫天道別後，明月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快速洗漱后躺平在床上，錄製節目讓她的精神一直很興奮，但身體卻是有些疲累的，趁著去地府熬湯，剛好休息休息。

到了食攤，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那樣子應該是在看什麼稀奇。

明月湊上前一看，原來是那兩個少男少女正面對面站著冷戰。

每當李念抬腳要走，那個小男生就會擋在她面前，眼神極為執拗，似乎是在討要說法的樣子。

「大姐，他們什麼情況？」

「唉呀，在這裡鬧了好大一陣了，那小姑娘見了那男娃就躲，這次被堵著了，沒跑掉。」

「唉，你們就在這裡站了這麼久啊？不如進去坐坐吧，你們在這裡圍著，人家有話也不方便說啊。」

明月把食攤的門打開，站在門口吆喝起來：「大家進來坐啊，今天額外提供小食。」

圍觀的魂靈散了大半，李念低著頭看也不看那個男生，只是悶悶地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你不是很開心嗎？」

「我是很開心，我來這裡只是意外，寫生的時候腳滑，就來了。」

男孩眼睛紅紅地說：「你撒謊！我剛來第二天，你就來了，哪能那麼巧？」

李念也憤然抬起頭，惡狠狠地問：「那你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要我說是因為愛你無法自拔，忍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才來的嗎？還是說，一定要我沒心沒肺地活在世上受盡冷嘲熱諷你才滿意？」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個男生看到李念哀傷痛苦的眼神立刻慌了，變得手足無措。

「我，我只是為你可惜，你畫畫那麼厲害，成績也好，本來可以有很美好的人生的。」

「呵呵，」李念看向他，冷冷地質問道，「我來這裡可惜，你來就不可惜嗎？」

「周雲濤，你就是個懦夫，生活的懦夫！」

明月時不時看過去一眼，見他們爭執一番后又開始沉默，不由得搖了搖頭，自行在腦袋裡補充了好幾萬字的青春疼痛文學。

還是太幼稚了，年少輕狂啊，命就這麼一條，沒了就沒了，再多遺憾和不平都是無用。

不行，我得趕緊勸他們投胎。

「李念，過來，幫我個忙。」

李念拍了拍臉，露出個爽朗的笑，大聲應著：「好，這就來。」

明月支使著她為魂靈們端湯拿小食，整個晚上忙得團團轉。

快收攤了，那個男生還站在食攤外看著她，明月待魂靈們都走了，才和她聊天。

「你不是一直吵著要來工作嗎？怎麼樣？累不累？」

李念現在就是個魂兒，沒覺得有多累，只是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精神都綳著，有些晃神。

明月看了眼外面的男生，輕聲問：「你們這是怎麼了？都到這兒了，還有什麼說不開的。」

李念的神色變得哀傷起來，自己突然來了這裡，對父母親友都沒個交代，心裡愧疚不已，這幾天她沒有認識新的人，也找不到人傾述，周雲濤還一直逼自己，真是煩透了。

「他是我的同班同學，我們是因為畫畫認識的，只是他的畫一直都比較陰鬱，人也是沉默寡言。」

「我的性格比較外向，所以總是去找他說話，慢慢就熟悉起來了，班上有同學傳我們的風言風語，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為我很清楚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是他們傳的那樣。」

「可是他卻很看重這件事，很怕我因為這些流言蜚語不開心，他對於我的開心好像有種執念，我要是稍微露出點不開心的樣子，他就容易多想。但我只是個普通人，自然會有喜怒哀樂，哪能時時刻刻都開心呀。」

「那天，我因為在家裡和爸爸吵了架，心情本來就不好，到了教室他問了我兩句，立刻就有一個男生陰陽怪氣地調侃起我們來，我沒忍住就哭了，他先是把那個男生狠狠打了一頓，牙齒都掉了一顆，然後就......」

明月有些不確定地說：「然後，就來這兒了？」

「嗯，」李念吸了吸鼻子，「我也沒想到他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平時和他走得近的就只有我，警察、老師、他的家長、我的家長都來找我問話，我說了他們又不相信，班上同學也避著我，有的說我是紅顏禍水，有的說我的眼淚會殺人，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唉——」明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李念抱進懷裡輕輕拍她的背，看向那男生時，也是心情複雜。

這到底是誰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