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禮尚往來

「黑五，走了。」

十三娘清冷的聲音響起，黑五快速起身回了她身邊伺候，白三抬眼四處尋找明月的身影卻沒有看見，立刻放下書急急地往外走。

跨出灶台那塊區域時，餘光瞟到了對著牆站著，哭得一抽一抽的明月。

「怎麼了？可是有魂靈欺負你？還是十三娘和你說了什麼，讓你傷心了？」

再聽到白三清澈溫柔的嗓音，明月哭得更傷心了，還沒表白就被拒，尚未戀愛就失戀，這簡直就是自己人生中最悲慘的事情。

胡亂地拍了拍臉，明月慢慢轉過身來，看到白三眼中的關切仍然會覺得難過，以前他也是這般看自己，自己從來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可是現在再看，便覺得他不應該這樣了。

「白哥，我沒事兒，你去忙吧，我也要去忙了。」

明月回到灶台開始賣力熬湯，她好像在發泄什麼似的，同時開了三口鍋，手上忙個不停，剁肉的時候也格外用力。

待肉湯出鍋時，她也只是叫了李念和周雲濤幫忙，白三剛走上前去，就被她用動作擋了回來，彷彿他很多餘。

白三坐回位置上，直覺很不對勁，彷彿在短短的時間裡，明月就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遠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整整一晚，明月沒和白三多說一句話，臨走時她將之前白三畫的畫找了出來，背著魂靈們放了功德金光上去，那幅畫亮了一下便又復原了。

回到住處時，明月手中的畫已經變成了可以摸到的實物，看來十三娘說的是真的，她有些傷感地看著這幅畫，不知道白三當時在畫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若是喜歡，我再幫你畫一幅，好不好？」

對於白三的提議，明月很是心動，但仍然堅定地拒絕了。

「不必了，我拿手機自拍一下，列印出來也是一樣的，就不麻煩你了。」

「明月，你今天怎麼了？是我惹了你不高興？」

明月將雙手背到手后絞著，如往常一般笑著抬起頭說：「沒有，就是有點累了，白哥當我的搭檔本來就很辛苦了，以後保證我的安全就好，不必再做這些額外的事情。」

「你？」

白三張了張嘴想問：你是不是察覺到什麼了？是不是知道了我對你的心意？

但他沒有問出口，也是，她是人，自己卻不是，就算自己心悅她又能如何？她察覺到了也好，這算是委婉的提醒和拒絕吧，讓自己注意身份，保持距離。

「我明白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會去做。」

白三說完便憑空消失了，明月帶著那幅畫上了床，久久不能入睡，最後睡著了卻在夢中也流了眼淚。

起床時沒有看到白三，也沒有聽到他溫柔寵溺的聲音提醒自己該做什麼，明月有一時的恍惚，但很快就開始自我安慰。

「沒關係，認識他以前的那麼多年，你不都是一個人嗎？一個人也能把生活安排得很好，作為二十一世紀獨立自強的新時代女性，別那麼嬌氣。」

給自己灌完雞湯后，明月起身洗漱，一邊刷牙一邊想著今天的安排：吃飯、排戲、給周導做飯、排戲、去地府熬湯。

非常好，非常充實，這樣就不用想白清墨了。

明月被腦海中閃過的臉定住，怔怔地看著衛生間里的鏡子，無可奈何地苦笑：「白清墨，你到底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啊？」

說是不用想，卻忍不住會想，如果人類的腦袋能像電腦一樣就好了，直接把想要迴避的記憶清除掉，就少了很多煩惱。

來到排練室時，她發現自己依然忘記了一件事情——沒有化妝。

在王玲濃妝艷抹的映襯下，自己如同一個剛剛進城的醜小鴨，而且因為昨天睡覺時哭了，眼睛還腫著，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著就更是寡淡。

反正沒有攝像頭，今天也不直播，寡淡點就寡淡點吧，可王玲卻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借著討論劇本的由頭坐到她身邊，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拿起手機就拍了自拍，轉手就發到了社交平台上去，文案還是老樣子：和老朋友明月一起研讀劇本啦，朋友們早安[emailprotected]一輪明月啊。

明月聽到提示音拿出手機，看到了這張照片，對於王玲的小心思十分不屑，她只給自己修了圖，她像嬌艷的玫瑰，明月看起來就像路邊最不起眼的白色小野花。

乾脆自己拿出手機用原相機自拍了一張發了出去，一會兒就要去做妝造拍海報了，到時候看她那張整容臉怎麼辦。

因為周懷民把故事的背景定在了五代十國，那時候的物質條件和水平都是非常有限的，因此妝容非常樸實。

化妝師遵從他的要求，給明月和王玲化妝時，都只是淡淡的掃了一層勻稱膚色的粉底，將眉毛畫得略粗一點，口紅也只是選的與唇色相近的，算得上是個極淡的妝了。

這時候明月的純天然以及好皮膚就顯出了優勢，王玲因為做完整容手術后沒多久，臉上有些地方還沒有完全恢復好，略有些不平整，而且在淡妝下，五官看起來就有那麼一點彆扭了。

周懷民看著她的臉直皺眉頭，想著她的身份是個妾，乾脆就讓化妝師給她化得再妖艷一些。

趁著化妝師挑選工具的工夫，明月有樣學樣，悄悄將椅子滑到她身邊，也來了張自拍，同樣沒有修就發到了社交平台上。

配文只有一句：禮尚往來@玲啊玲。

網友們興奮了呀，好久沒看到撕得這麼明目張胆不做作的人了。

【她們不擔心對方看到之後會生氣嗎？】

【看這樣子，兩人如果不是關係特別鐵，那就是關係特別糟，連面子工程都懶得做。】

【她們肯定是關係特別糟吧，不然王玲不會只修自己的。】

【真相了，我閨蜜要是這樣對我，我立馬和她絕交。】

【她們不是好朋友嗎？】

【建議樓上的去看看眼科，這只是王玲單方面的「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