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嫌棄老子？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許思意的同桌張霖敲了敲她的桌子，問：「時晚，你想換座位嗎？」

女孩手中的筆頓了頓，遲疑地點點頭。

「可以換嗎？」

畢竟這個座位是老師讓她坐的，她以為，老師是想考驗她。

「當然可以啦！」面前的人瘋狂點頭。

拜託，這可是褚裴的同桌，誰不想當啊！

考慮到舅舅家離一中比較遠，黎媽媽託人給她在一中外面找了間房子。

臨走前，媽媽還給她塞了500塊。

當年，爸爸因為工傷意外墜亡，兩年後，媽媽改嫁，繼父不願意帶著她這個拖油瓶，便狠心把她一個人丟在外婆家。

這一丟，就是十二年。

後來外婆病重，舅媽好心收留了她。

中考那年，她的分數本來可以上一中，可舅舅把她的學費拿去抵了債，還背地裡把她的志願改成了職高。

職高是不收學費的。

開學的前一天，舅媽到處託人，才把她塞進八中。

租的房子在一樓，是一室廳的結構，裡面的傢具比較舊，書桌上還有黑色水性筆打過草稿的痕迹，勝在便宜。

搬家的那天，舅舅千叮嚀萬囑咐，以後考上大學了別忘記孝順他。隔天醒的很早。

時晚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5:10。

時晚起床喝了口水，從窗檯往外看，對面的房子大部分都亮著燈。

這一片住的都是一中的學生。

在八中的時候，她每天六點半才起床。

要更加努力才行。

早讀課的時候，褚裴一群人姍姍來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路過她身邊的時候，餘光明顯看到那個桀驁的身影頓了頓。

陳霖紅著臉瞧了他一眼，立馬起身讓坐。

褚裴沒動。

一邊的禮盛啃著手裡的肉包子，語氣含糊：「怎麼了阿裴，突然想起剛剛廁所沒沖？」

褚裴睨了他一眼，笑罵道：「滾。」

那人嘿嘿一笑，也不生氣。

時晚小心翼翼地翻到下一頁，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時晚明顯一僵，轉頭撞上一雙漆黑濃重的眼睛，「誰讓你換的？」

見她沒說話，又問：「嫌棄老子？」

褚裴低頭看她，女孩臉色蒼白，眼睫垂著，看起來有些無助。

時晚抿了抿唇，「沒有。」

「那就換回來。」

女孩握著書本的手明顯一緊，語氣軟軟的，低著眉，像是在與他商量：「下課再換可以嗎？」

褚裴第一次見有人跟他討價還價。

他正了正眼，時晚今天穿的校服，天藍色的polo領短袖，襯的她膚色泛著奶白，眼睛是淺茶色，睫毛又密又長，溫順的黑髮紮成馬尾，她的頭髮細軟，鬆散地落在肩上，露出白皙的頸部。

偏偏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句行。

后桌的禮盛立馬打趣道：「行啊阿裴，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去你媽的。」

兩人桌上的書很多，時晚提議乾脆把桌子也換過來。

褚裴趴在桌子上睡覺，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挪著，不敢發出聲音。

中午的時候，秦亞寧給她發了條微信。

[哎時晚，沈朝問我要你的聯繫方式，給還是不給？]

她想起昨天的時候，沈朝和褚裴兩人之間壓抑的氛圍。

[不給。]

那邊回了個ok，時晚望著操場，輕輕嘆了口氣。

沈朝想要她的聯繫方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沒過五分鐘，她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

女孩繾綣綿軟的嗓音自手機那頭傳來。

沈朝站在一周門口，朝裡面望著。

他張了張口，有很多話想問，可還是抿了抿唇，最後問了句：「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

沈朝：「我聽說，你跟褚裴成了同桌。」

是肯定的語氣。

她想了想，還是解釋道：「老師分的。」

對面一陣沉默。

「你現在…能出來嗎？」

時晚盯著手裡的複習資料，拒絕道：「我在看書。」

「好吧。」

沈朝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就找他。

可是，以什麼身份呢？

她早就說過和沈朝老死不相往來了。

平靜的日子在某天中午被打破。

教室里沒有人，幾個穿著校服的女生走了進來，抬眼便望見了時晚。

幾人走上前，見時晚埋頭寫著作業，抬腳踢了踢她的桌子。

「你就是褚裴的同桌？」

女孩茫然抬起來，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何慧慧走上前推了她一把，語氣裡帶著刺，「裝什麼柔弱，誰還不知道你們八中的人都是什麼德性，說不定跟好幾個人都睡過了！」

時晚並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八中的這兩年，她見識過很多這樣的人。

她垂下眼，表情平靜，「無憑無據。」

「你還有理了！」

何慧慧揚起手，卻被另一個女生攔了下來。

一中的校訓很嚴，這一巴掌打下去，是要受處分的。

中間的女生叫寧悅，是二班班花，長得漂亮，成績也好，是很多人心中的女神，寧悅喜歡褚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長得十分高挑，又是藝術生，不過17歲，便在國際拉丁舞大賽中拿了大滿貫。

往那一站，便生生地把旁邊的人比了下去。

她穿著紅色的絲絨裙，貼身剪裁的款式，連頭髮絲都是精緻的。

她彎下腰，明艷的眸子里閃著自信的光芒，「早就聽說過你，長得很漂亮。」

時晚看了她一眼，沒覺得這是在誇她。

反而有一種挑釁的意味。

她望著手裡的作業，潛意識地想離這群人遠一些。

「有事嗎？」

寧悅並沒有因為她她不冷不熱的態度而生氣，而是拿出一個禮盒放在她面前，「上次我去英國的時候看中一塊表，覺得很適合阿淮，你能幫我轉交給她嗎？」

恰好此時幾個男同學轉著籃球走了進來，時晚朝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求助。

幾人立馬走了上來，一副吃瓜的樣子，「寧大小姐怎麼有空來我們班啊！」

「那肯定是為了褚裴啊！」

在大家面前，寧悅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形象。

她從包里掏出幾塊巧克力分給幾人，看起來似乎關係很好，「上次你們說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好吃。我特意讓管家多帶了點回來。」

畢竟時晚跟她不熟，走之前，寧月拜託幾位男生把禮物轉交給褚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