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複診
何理輕嘆口氣,世道艱難啊。
在這樣一個有妖魔出沒的世界里,能有份穩定收入的工作,是多麼的重要,更何況,每個月3500塊錢,除了1300塊錢的房租,還有水電費,話費,就要將近150塊錢,再偶爾下頓館子犒勞犒勞自己,還能剩下多少?
要知道,濱江市的房價一年比一年貴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攢夠錢買房,畢竟自己沒有「老」可以啃。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有妖魔啊,很可怕的!
回到書店裡,江姐還在睡覺,何理也沒有打擾他,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一本名叫《是誰殺死了克勞斯》的偵探小說,開始閱讀。
自己有精神疾病,大學畢業證估計是很難拿到了,但,某位郭姓大爺曾經說過,人可以沒文憑,但不能沒文化,何理覺得很有道理,這也是他找書店工作的原因。
就像網管能免費上網一樣,書店導購也能免費看書。
事實上,除了這家靈管會專門為了監視何理而開的書店之外,沒有商家和公司願意聘用何理,學歷是一方面,主要是精神病。
何理看了會兒書,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十分,店裡也沒什麼客人,江姐也睡醒了,他決定去三院做心理輔導。
是的,最終他還是決定去精神病院找陸醫生給自己做心理輔導,原因無他,囊中羞澀。
何理站起身,走到收銀台前,輕聲道:「江姐,下午我想請個假。」
江姐看著何理,有些詫異,「請假是去?」
「我的病到了複診的時間。」
何理不急不緩的解釋道:「不需要很長時間,來回兩個多小時就可以了,主要是醫生問我幾個問題,做一張試卷,很快的。」
身為一個打工人,態度要端正,這一點,何理就做的很好。
江姐心頭一顫,這傢伙該不會是要發病了吧?自己要不要逃跑?但他就站在門口,自己怎麼跑出去是個問題,強行武力突破?
可是,昨天晚上白飛說了,他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何理。
「好!」
江姐精神一振,道:「沒問題,咱們書店的時間很自由,而且下午也沒什麼人,複診之後,歇個幾天,放鬆放鬆心情,都是可以的。」
歇幾天?
何理愣了下,問道:「老闆那邊......」
「沒關係!」江姐連忙擺手,「老闆那邊,我幫你搞定,咱們這又不打卡。」
何理有些懵了,江姐到底在搞什麼啊。
「沒事的,江姐,下午回不來的話,我明天準時上班,好了,我走了,明早給你帶咖啡和三明治。」
何理笑著說完,轉身拿包,推門走了。
江姐跌坐在椅子上,懸著的一顆心久久不能落地,
隨即,
江姐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隊長,何理請了半天假,去做複查了。」
「好的,關店,你回來吧,辛苦你了。」
江姐身子一垮,癱在椅子上,我的媽呀,死裡逃生啊...
地鐵、換乘、再換乘、出站、公交、打車,最後到達濱江市精神衛生中心,又稱:濱江三院、三院、精神病院等。
三院門口,
何理駐足看了會兒,好懷念啊,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自己最熟悉。
跟門衛打了個招呼之後,在門衛親切的眼神中,何理走進了精神病院。
剛踏進這片神秘之地。
「這世界那麼大啊~~風景美如畫~~偏偏讓我遇見你~~這叫緣分吧~~~啊~~~這叫緣分啊~~」
「當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當時間停住日月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為虛無,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
「分手快樂,分手快樂,你會找到更好的,不想過冬,厭倦沉重,就飛去熱帶的島嶼游泳...」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
草坪上的歌唱組。
「膽小鼠輩!無恥惡賊!腌臢之徒!竟然用法器遠程投影來挑釁我濱江拳聖!有膽今晚月圓之夜,濱江之上你我一戰!我以十萬年拳意起誓!若你敢來與我一戰,我必會將你一拳轟殺!」
「發病啦!發病啦!他把電視從牆上扣下來,砸碎了!」
「制住他!制住他!上鎮定劑!」
「我拳一出!天下臣服....了。」
打完鎮靜劑的精神病人,被抬走。
這是放映室的電視組。
病友們的精神狀態都很不錯啊,很有活力。
何理像領導視察一樣,左看看右看看,
眾所周知,精神病在不發病的時候,都沒什麼精神。
一路來到醫院四樓的心理治療辦公室,敲門進去,房間內的裝修讓人有種特別的放鬆之感,據院長說,當初心理治療室的設計費和裝修費高達70萬,每本書的擺放,每個花瓶的擺放,沙發的位置,都是嚴格按照要求放置的。
「陸醫生,您好。」
何理對著坐在沙發上一個穿著深v領長裙的女人打招呼。
陸醫生抿嘴微笑,指了指她對面的沙發,柔柔弱弱的笑道:「何理先生,又見面了,最近過得好嗎?」
「當然,工作輕鬆,生活愉快,沒事兒就散散步,鍛煉鍛煉身體,或者打打小怪獸,釋放一下心理壓力,總之...挺好的。」何理輕車熟路的坐到陸醫生對面。
陸醫生笑眯眯的說道:「是嘛,看來這裡的經歷,並沒有對你的生活有多大的影響。」
「還可以吧,我也想開了,就算不能上學畢業,然後,找到一份有五險一金的正式工作,我也......金放!你別亂來,陸醫生是我朋友!」
此刻,金放站在陸醫生的身邊,一手扶在沙發的靠背上,一手轉著一把閃爍著冷光的小巧爪刀,眼睛貪婪的看著陸醫生的深v衣領,準確的說,是陸醫生白皙性感的...鎖骨。
陸醫生明顯愣了下,她詫異的眼神一閃而過,
很明顯,何理的後半句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但...精神分裂症嘛,可以理解,陸醫生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自然不會驚慌,
她剛想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但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因為,一股陰冷的氣息讓她心慌,甚至恐懼,特別是自己的鎖骨,冷得刺骨,她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何理皺著眉頭,看著金放用爪刀的刀身,在陸醫生的鎖骨上左刮一下,右刮一下,就像是在...剃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