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情字難解（上）
風吹動花草，發出沙沙聲。
半空中似有烏鴉飛過，發出嘎嘎聲。
總之，現在的情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非常尷尬。
秦九淵的臉突然轉向遠方，眼神深邃，「有敵人！」
陳默和顧梓茗頓時一驚，然後他們就聽秦九淵嘆了口氣，悠悠的道：「時間，就是記憶最大的敵人，好久不見啊，森灰灰。」
陳默：...
「前輩。」陳默終於忍不了了，「我叫陳默，咱們之前在護林局開會的時候見過。」
「陳默，呵呵，我當然記得你叫陳默。」秦九淵語氣平靜，瞥了一眼他身旁的顧梓茗，「她是你的女朋友吧？」
陳默剛要否認，下一刻卻愣住了，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
因為他聽秦九淵緊接著說道：「她的名字，叫顧梓茗，對么？」
不僅僅是陳默，顧梓茗也愣住了。
「前輩。顧梓茗忍不住問道：「你怎麼會記得我的名字？」
「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問題？」秦九淵眉頭一挑，「說的好像我記憶力很差一樣。」
陳默：...
那你為什麼不記得我名字？我名字還少一個字，而且陳默這名字多好記啊！
陳默心中有萬千吐槽的話不知從何說起，但最終，卻全部被秦九淵一句話擊潰。
秦九淵蹲下身，看著一朵紫色的花兒。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比起說是在回答顧梓茗的問題，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你和她很像，長得都那麼漂亮，名字里，也都帶著一個「紫」字。」
陳默看著秦九淵注視著的紫色花朵，知道他是誤會了什麼，「梓」與「紫」不過讀音相同，其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字。
但看著秦九淵眼中濃郁到化不開的思念，陳默知道，他無需解釋什麼。
畢竟，在相思人的眼裡，世間萬物唯一的共同點，就是能讓他想起她。
「聽說...」顧梓茗眼神奇異的看著秦九淵問道：「前輩修鍊的是太上忘情劍？」
她問出來了！
陳默眼神驚訝的看著顧梓茗，雖然他也很好奇秦九淵身上的故事，但他總覺得打探人家私事不太好，不過，他沒想到，顧梓茗卻是毫不猶豫的就問了出來，她不是一般對這些事情都不感興趣嗎？
「是啊。」秦九淵回過神，看向顧梓茗，笑了笑道：「如果我沒看錯，小姑娘你修鍊的也是劍法吧。」
「是。」顧梓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直視著秦九淵，問道：「前輩既然有忘不了的人，又是如何將太上忘情劍修鍊到這個地步，成為天下第一劍修的？」
陳默這才反應過來，顧梓茗好奇的，是秦九淵的劍。
天下第一劍客，是每一個用劍之人的嚮往，更別說顧梓茗這種劍痴了。
「是我以八卦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陳默正有些羞愧之時，就聽秦九淵悠悠嘆了口氣道：「忘情二字說著簡單，我也試過了，可我忘了人間九成記憶，卻始終忘不了她。」
聽到這句話，陳默的耳朵又豎起來了。
是八卦！
「她是你的愛人？」顧梓茗明明是問劍，可問出來的話卻像一個情感節目的主持人。
「她叫蘇紫紅。」秦九淵則像節目嘉賓，有問有答，「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夢境世界中，我在怪物的口中救下了她，帶著她完成了主線任務。」
「她的天賦是一個很稀有的輔助類天賦，所以，我便決定和她組隊。」
「我們的天賦真的很搭，和她一隊，我們很快升到B階，我們也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秦九淵的嘴角是微微笑著的，但他的笑容很快消失。
「這時候，我遇見了進入夢境世界以來最大的機緣。」頓了頓，秦九淵沉聲道：「我獲得了太上忘情劍的傳承，這也是世間最強的傳承之一。」
「等一等。」陳默突然開口，打斷了秦九淵的話，「前輩，你說，你們在一起了？你們是在夢境世界中相遇的吧，如果你們在一起，就不怕...以後變回陌生人嗎？」
「怕。」秦九淵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這也是我們想過很多次的問題，但與其承受相愛不能相戀的痛苦，我們寧願選擇不計後果的愛一次。」
「不過，從決定相愛的那一刻起，我們也有了一個約定....就算誰先死了，另一個人，也要帶著兩人的記憶繼續在夢境世界好好活下去，因為這是我們愛過唯一的證明。」
秦九淵說著，雙眼有些失神。
「我那時候是個劍痴，面對至高傳承太上忘情劍，我根本把持不住自己，不就是個技能嗎？我信誓旦旦的告訴她，我絕對不會忘記她的。」
「但我低估了太上忘情劍，也高估了自己。」
秦九淵嘆了口氣，「太上忘情劍一共分為七個境界，當我修鍊至第三重境界時，情感已經變的冷漠，甚至對於她，也沒了以往的愛意。」
「她察覺到了這一點，我能感受到她在痛苦，但此刻的我...無法感同身受。」
「最後...她說我們可以做回普通隊友，不過，我怕她會影響我修鍊，所以，我選擇離開了她。」
聽著秦九淵的話，陳默和顧梓茗對視一眼，兩人讀懂了對方的眼神。
「這秦九淵的獨白...越聽越渣男啊！」
而秦九淵沒看到兩人怪異的眼神，只是痴痴的看著一朵紫色的花兒，兀自回憶著。
「這是我和她在一起后，第一次離開她，我以為，我只是回到了過去，回到了獨自一人，但我卻發現，我再也回不去了。」
「沒人陪我吃飯打鬧，習慣性的動作也再也沒了接應，下意識脫口而出的，卻是她最愛說的句子。」
「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想她了。」
「不過，太上忘情劍不愧是時間一等一的功法，它在幫助我忘記她，隨著境界的越來越提高，我的情感更加淡漠，腦海中她的臉龐也開始模糊。」
「我以為，我會就這樣忘記她，怎奈何...」
秦九淵蹲下身，輕輕撫摸著那朵紫色的花兒，花瓣輕輕顫抖，一如他顫抖的聲音。
「情字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