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聽牆角

第175章 聽牆角

袁仲訶只是來衛生間上個廁所,結果剛進來,就聽見背後有個幽幽的女聲在叫自己。他是怎麼確定這是在叫自己的呢?因為他有個習慣,出去找了情人,就讓情人叫他「訶朗」,並告訴情人自己名叫「鍾訶朗」,為的就是不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袁仲訶聽見這聲叫喊,只覺得背後一涼,按理說,在上海灘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叫自己的,因為他找的情人沒有一個是安置在上海的。

偏偏袁仲訶是信佛的,子不語怪力亂神,這麼幽幽的女聲,讓他第一反應是該不會是哪個這幾年沒管的小情兒死了來找他吧?

但轉念又一想,這是大白天的,就算有鬼也不會出現啊,便轉過了身。

楚玉娥一身緊而窄的禮服裙,寶藍色的衣料襯得保養的極好的她更顯年輕,這會兒見轉過來的人確確實實是她本來到上海來要找的鐘訶朗,一下子就激動起來了

袁仲訶身上穿的是軍裝,打眼一看就知道是軍人,而現在是在蔣司令府,那麼就是說是和蔣家軍關係斐然的軍人,這麼一想,楚玉娥可不就激動起來了嗎。

「訶朗!我找你找的好苦,還以為你出事了!」楚玉娥也不管這是在衛生間了,連忙上前幾步,抓住了袁仲訶的手。

可能是因為楚玉娥跟他的時間比較久,還生了兩個孩子,袁仲訶是一眼就認出來她是誰了。而且,不承認也沒用,要是不承認,楚玉娥再鬧起來,動靜鬧大了,誰都討不了好。

「你怎麼在這兒?」楚玉娥是袁仲訶膩了的女人之一,看在有孩子的份上,給留了一大筆不亂花就足夠後半輩子的錢財和一座宅子才走的,看著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楚玉娥,袁仲訶沒有亂了心神,而是直接問出了重點——楚玉娥為什麼會在蔣家的宴會的。

其實他有猜測,楚玉娥是不是傍上了什麼人,但是不清楚傍上的到底是誰,也不好做下一步打算。

楚玉娥能直說自己是跟著現任便宜老公來的嗎?當然不能。雖說馮高已經將她「扶了正」,但是他並沒有和自己去辦手續,人家現在就只有一紙和錢芳茹的離婚協議。也就是說,她楚玉娥現如今可以說是個自由人。

「訶朗,你走之後,那些僕人就欺負我和兩個孩子,我真的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才到上海來找你的~」

楚玉娥哭的抑揚頓挫,一句話調調拐十八個彎的柔媚,以前袁仲訶是很喜歡她這個調調的,不然也不會常去她那兒,還和她生了兩個孩子。但是,這會兒是在蔣家的宴會上,來來往往多少人,楚玉娥的這種調調,只會很容易把人引過來。

要不是這邊這個衛生間來的人少,袁仲訶都能想到被大家圍觀的場景了。

「好了,」袁仲訶深覺以楚玉娥現在的這種說話狀態,兩人是不適合在衛生間這種容易來人的地方說話的,果斷的要求換個地方:「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袁仲訶對於蔣司令府還算是熟悉的,他是蔣司令的老部下,司令府也常來,七拐八彎的帶著楚玉娥拐到了蔣司令府的花園的一面花牆下。

這兒都是高過人頭的薔薇花牆,且臨近后牆,最近又不是薔薇花開的季節,所以宴會上的人也不會來,而蔣家的幾個主子,袁仲訶去衛生間之前路過大廳的時候,幾乎都在那兒,倒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我問你為什麼會在蔣司令府的宴會上,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袁仲訶左右瞅了瞅,見這塊兒確實沒有人,便板著臉問楚玉娥。

楚玉娥見袁仲訶板著臉,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害怕,但是想著自己生的一兒一女,勇氣又鼓足了:「訶朗,我是被下人欺負的沒邊了,所以帶著孩子們到上海來找你的,結果又被人騙了錢財,遇上了之前的朋友,被他收留,然後······孩子們在上海生活也需要父親,所以就暫時和他成了婚。」

楚玉娥怕袁仲訶聽了不高興,說的能有多委婉就有多委婉,能體現自己有多難,就說的自己更難,並拿孩子出來說事。

而袁仲訶確是對她的說辭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是在腦海中排查了一下自己認識的有頭有臉但家宅管的緊、透不出來消息的人里,確定沒有哪個這些年裡新娶老婆或者姨太太,一下子安下心來。

這蔣家的宴會來的人,有的是會帶自己的下屬或者附庸的,向來楚玉娥新嫁的人就是那種下屬或者附庸,一指頭都能按死的那種,一下子就放下了心。

「你既然成了婚,那就好好過。」

袁仲訶家裡的老婆是老娘的親侄女兒,平時有老太太給撐腰,家裡別說姨太太了,連個通房都沒有,所以他養外室才在外地養。但是他的老婆又及其能生,五個兒子兩個女兒齊刷刷的,所以袁仲訶對於外面的私生子也就沒有那麼看重,楚玉娥嫁了,有人花錢幫他養孩子,起樂不為呢!

袁仲訶看的開,但楚玉娥就沒有那麼高興了。她從跟了袁仲訶開始,就知道自己是袁仲訶養的外室,但當時只是以為袁仲訶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生意人,所以對進不進的了袁仲訶家的大門並沒有那麼看重。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

袁仲訶穿的是軍裝,一看地位就不低,雖說自己知道的他的身份、甚至名字都是假的,但是袁仲訶的社會地位一定是高的啊!軍閥後院和商人後院的意義可不一樣,要是早知道袁仲訶是地位不低的軍人,楚玉娥肯定在第一時間就磨著他給身份。

聽了袁仲訶的話,楚玉娥硬是擠出來兩行清淚:「訶朗,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不得已才再嫁的,我眼裡心裡全都是你啊!再說了,我們還有兩個孩子,孩子都是想你這個爹爹的啊!我們一家人應該在一起啊!」

袁仲訶寵了楚玉娥這麼些年,哪裡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脾性,之前在外面養著的時候,自己說自己只是個商人,怎麼不見這位「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透露出來一家人必須要在一起?現在看著自己有身份有地位,所以這是發現了自己以前攀的是高枝,所以想重新攀上,並且登堂入室啊!

「玉娥,且不說你以前只是個外室,你現在重新嫁人了,看你的穿著打扮,過的應該是相當不錯。我有妻子,家裡母親也不會同意外室進門的。你現在有丈夫,那就好好過日子。」

笑話,他袁仲訶又不是傻,以前是喜歡她的調調,所以容忍了她的缺點,現在且不說不喜歡了,單單新養的外室年齡、長相、性格都比她好,除非他腦子瓦特了,不然就不會把人再養起來。

至於接回家?他可不想惹惱了老婆,然後被老娘提著棍子,當著兒子、女兒,還有滿院子下人的面被追著打。

因為不想動靜太大引來人,所以袁仲訶的聲音是壓低的。

楚玉娥一直覺得自己的魅力是極好的,袁仲訶也是極為喜歡她的,不然怎麼會讓她生下孩子,還給錢財給房子的。

但是,眼下的情況確是,袁仲訶根本就不想承認自己和兩個孩子,並想讓自己既然有了歸宿就別去打擾。

這怎麼能行呢?

要真這樣,可不得就是好日子飛走了。

「訶朗~」楚玉娥紅著眼眶:「我是為了孩子在上海過的好才再嫁的,可是我再嫁了過的不好啊!我日日等,夜夜盼,幾想著能找到你。現在你就站在我面前,叫我怎麼能放手。」

哭哭唧唧的調調,袁仲訶一陣煩躁,這是賴上他了,不過想到這女人的本性,便說:「我給你留了那麼一大筆錢,足夠你們娘仨花。當年你跟了我的時候,我是和你說清楚來的,我的外室不會迎進門,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還是說你缺錢花?缺錢的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能幫你一把。至於其他,免談。」

楚玉娥當然缺錢,但是她現在的想法是有錢不如有一個一直有錢的靠山,眼見著袁仲訶各種理由的不想和自己再有關聯,這哪裡行,這樣的話,不就和她的打算背離了嗎?

「訶朗~要是你為難,我可以不要名分的!只要能陪在你身邊就好!」楚玉娥連忙改變策略,反正以前是當外室,現在只要還能沾上邊就好,位高權重的,總比馮高那種需要看人眼色的好。更別提馮家還有個馮老太太那種人。

袁仲訶聽著她的話,心中毫無觸動:「這兒是上海,多少人盯著我,我可顧不上你。」

「訶朗!」楚玉娥急急的叫了一聲。

「你莫要糾纏,不然的話,僅你當年在蘇州弄死的人命,就能要你好看!」袁仲訶突然想起來剛在蘇州遇上楚玉娥時,替楚玉娥解決了的那條人命案子,不耐煩楚玉娥再多說,直接拿出來威脅。

楚玉娥早就將那事拋到了腦後,現在被袁仲訶一說,死去的記憶一下子清晰起來了。

當年跑到蘇州,本來是傍上了一個酒樓老闆的,結果後來瞄上更有錢的「鍾訶朗」,就想要踹了那個酒樓老闆,結果那人不依不饒,楚玉娥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的將人給殺了。事後直接偽裝成「慘遭酒樓老闆迫害,失手殺了人」的場面。

當時下手下的痛快,結果酒樓老闆家裡也不是簡單的,如果不是袁仲訶幫她處理了,她根本不能那麼安安然然的過了這麼多年。

當年那個酒樓老闆一家從蘇州遷走了,至於遷到哪兒去,楚玉娥不知道,但是她並不確定袁仲訶知不知道。m.

看著袁仲訶現在的語氣態度,如果袁仲訶想要對付自己,去找了那家人過來,如果那家人這些年發展的好,自己根本無力招架。

袁仲訶看楚玉娥沒有再說話,冷哼一聲,轉身毫不留戀的就走了。

楚玉娥在袁仲訶走了之後,頭腦風暴了老半天,才離開。

而在離開之前,她想出了一個新的思路。

既然袁仲訶不讓自己糾纏,那孩子們看見了爹,上前認個爹,那事一點問題也沒有的吧?她這個外室不重要,但是他的親兒子親女兒應該是重要的吧?

好歹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兒子女兒。

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的楚玉娥心情頗好的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現在知道了「鍾訶朗」在哪兒,也知道了這兒是他的大本營,不可能隨便消失,那就一步一步來。

總得讓兒女認祖歸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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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娥離開之後,一個花牆之隔的後邊,捂著蔣錫城嘴看熱鬧的惜月將手從蔣錫城的臉上拿了下來。

蔣錫城帶她說是盪鞦韆,來的就是花牆後面臨近小湖的鞦韆椅,這傢伙就就是想纏著她說話,結果話還沒說,花牆的另一邊就傳來了聲音。

八卦的因子讓惜月湊近花牆去聽熱鬧,蔣錫城跟著她,剛想說話,就被惜月手動閉麥。

然後兩個人就把袁仲訶和楚玉娥的八卦聽了個全乎。

「女的是馮佳佳她媽,我聽的出來,那男的誰啊?你認識嗎?」惜月準確判斷出楚玉娥的聲音,但是對於楚玉娥稱呼為「訶朗」的這個男的,並不知道是誰,想著既然是來蔣家宴會的客人,說不準蔣錫城認識,就問了問。

蔣錫城自然是聽出來那是誰了,但是他這會兒正盯著惜月從他臉上收回去的手看呢,一時間沒有回答。

「和你說話呢!」惜月側頭看向蔣錫城,反手拍了他一下。

蔣錫城這才回答:「認識,我爹的老部下,袁仲訶將軍,你哥前段時間查東西還查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讓我防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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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我在軍閥後院種田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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