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看到了一頭熊

衛瑤慢慢地坐起身，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幾個丫頭的身上來回梭巡，就在她以為自己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時候，屋外突然響起一陣急切的叩門聲。

守門婆子剛打開銅鎖，只見一個丫頭左手扶著門框，右手捂著胸口呼哧呼哧直喘氣，怕是有什麼火燒眉毛的急事。

「姑娘且快些打扮吧！王爺已經到了，夫人讓您趕緊去前廳見客！」

衛瑤呼吸一滯，渤海王這麼快就到了？

就算是書中的世界，也是人類社會文明的映射，一般來講，說親都是男女雙方都是長輩出面，正主兒反而是王不見王，帥不見帥。

渤海王唐湛是天潢貴胄，這樁婚事又是太后欽定的，就算他不請人來提親，顧家也沒有什麼可指摘的。

偏偏今天這位爺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突然跑來送婚書和聘禮，還真是……讓人有些摸不清頭腦。

不過唐湛親自來也有好處，衛瑤可以趁機婚事攪黃了，說不定還能讓男女主角來個一見鍾情的戲碼。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打定主意之後，衛瑤以「不能讓王爺久等」為由，推開想給她補水粉、口脂的丫鬟們，就這麼一臉寡淡地往前廳去了。

來到前院，衛瑤看到對面站了數名穿著玄色武服的人。

為首的男人五官如刀鑿一般剛毅英武，身材高大魁梧、肌肉僨張，身高几近九尺，他渾身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彷彿一座鐵塔般地矗立門前。

那男人似乎發現了衛瑤在打量他，鷹隼般的黑眸看了過來，嚇得衛瑤差點兒魂都嚇飛了。

衛瑤趕緊低下頭，心想：這人看上去好恐怖啊，他若是去城樓底下那麼一站，估計比秦叔寶、尉遲恭兩座門神都更管用……

衛瑤心頭一緊，為啥自家前廳門口杵著這麼一尊凶神？難道這些人是渤海王派來給顧家做婚前下馬威的？

衛瑤突然覺得如果王府里都是這樣大塊頭的男人，那她還不如呆在偏僻的院子里自生自滅呢！

所以說……趕緊攪黃了婚事才是王道啊！

衛瑤拋開紛雜的念頭，繼續往前走，這時身後的淺草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姑娘……」

「何事？」衛瑤想起剛剛在屋子裡問的那件事，心裡隱隱有了期盼。

結果淺草只是指了指手臂，比劃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

衛瑤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她壓根就不知道淺草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可現在也來不及讓她細想了。

衛瑤命身邊的丫頭去叫蘭若，說是府上來了貴客要吃豆花，請她做好了親自端來前廳。

吩咐完這些，衛瑤像是又想起什麼，掏出順手帶來的膏粉並不顧身後丫鬟們的阻止往臉上糊個好幾下。

直到原本白皙滑嫩的小臉完全掩蓋在厚厚的脂粉里，這才放心地跨入門檻。

對面那位威武雄壯的鐵漢一言不發地看著衛瑤作妖，他身後兩名武夫卻在犯嘀咕：

「大哥真是好福氣！這相府的千金長得跟畫上的仙女兒似的，要是我家婆娘長成這樣……我做夢都得笑醒啊！」

「好看有個蛋用？沒看她臉上都掉渣了嗎？剛剛還又補了不少……這明顯是不願意嫁給咱們大哥啊！」

「呵！」為首的男人冷嗤一聲：「嫁不嫁可由不得她！」

男人們的對話鑽入衛瑤的耳朵里，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她驚訝地發現那蠻子一般的男人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和記憶里的某人有些相似，但卻少了那人的玩世不恭和輕浮感。

不對，某人是誰？

衛瑤茫然地甩甩頭，好像自從來了這個世界，現實記憶里的臉都在慢慢變模糊。

對了！

她在現實世界里有一個極其討厭的死對頭，那人在她穿書之前還好心提醒她注意高空墜物，那人是誰來著？

她記不住了……

衛瑤被幾個丫鬟簇擁著來到廳堂，只見顧相與夫人一左一右地正襟危坐在扶手椅上，主位卻被空了出來。

她左看看、右瞧瞧，眼珠子轉來轉去把整個屋子掃了一圈，可除了坐著的養父母以及一堆僕從之外，真的沒其他人了。

？？？

衛瑤心裡滿是問號，那渤海王不是已經來了嗎？人呢？

她一臉詫異地望著養父母，對方卻臉色不大好。

偌大的屋子裡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