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察覺到異常
明月別枝,冷風料峭,獨自等在橋中央的齊延霆不知道要往哪裡走才好。
他只是想出來散散步,適應一下這依靠盲杖引路的日子。
這是招誰惹誰了?
凌清雯加了件長外套,然後便趕回了那石橋上,只是卻沒見到齊延霆了。
難道他已經自己回去了?還是說有人送他回去了。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卻忽聽石橋下的小河裡有異常的響動。
她聞聲將手電筒的光束照射了過去,竟看見一個渾身濕漉漉的男人正從河裡爬起來。
那不正是齊延霆嗎?他這是掉河裡了?
齊延霆站起來把濕漉漉的毛衣擰了擰,隨即冷聲問道:「你看夠了嗎?」
「你掉下去了?」
凌清雯知道他那耳朵和鼻子都不是一般的厲害,也不用問他是怎麼是她來了。
「很明顯不是嗎?說起來都是托某人的「福」,搶了瞎子的盲杖又不還。」
凌清雯陡然被噎了一下,「我去給你找回來。」
她快步來到田埂上,循著記憶搜尋著那隻被扔到這邊的盲杖。
可她反覆找了四五遍,卻都一無所獲。
她推斷,應該是讓路過的人當柴火給拾走了。
「你的盲杖不見了。」她來到河邊說。
齊延霆倒是一點也不意外,他伸手一點點摸索著四周的環境,摸到塊大石頭就坐下了,然後就脫下毛衣又擰了把水。
「阿嚏——」他打了個噴嚏。
「別坐著了,我送你回去。」凌清雯冷靜道。
「你不認為你應該先向我道歉嗎?」齊延霆忽然冷聲開口,那語氣明顯是有些生氣。
道歉?凌清雯愣了一秒,她的記憶中自己從沒向人道過歉。
「我不擅長跟人道歉,你要是不想著涼就起來跟我走。」
「不勞你費心。」
齊延霆心說,古人云: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不假。
「你的意思是我不道歉你就坐著不走了?」凌清雯莫名覺得好笑。
「我沒那麼幼稚。」
齊延霆忽然站起身,抬步就走,可卻被腳下一塊鵝卵石直接絆了一個踉蹌。
「呵~」凌清雯忽然被他的倔強逗笑了。
「欺負一個瞎子很有趣嗎?」齊延霆是真的生氣了。
凌清雯微微怔神,正色道:「我可沒欺負瞎子,是這瞎子自己犯倔。」
「你……」
「之前聽齊小隊長提起自己英武非凡的大哥,就會眉飛色舞滿心自豪。他知道你這麼倔是為了維護那無用的自尊嗎?」
凌清雯的話像根毒刺扎進了齊宏睿的心裡,是啊!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接受成為瞎子的事實了。
他以為帶著盲杖出來走一走,就是徹底放下曾經的驕傲了。
可他不肯接受凌清雯的幫助,不正是他不願承認自己已經是個弱者的事實嗎?
他的倔強,包裹著的正是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啊!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就走了。」凌清雯冷聲催促,與此同時向他伸出了手。
齊延霆還有別的選擇嗎?沒有!與其在這裡做個無用的倔種,不如想想怎麼成為強大的瞎子。
就在凌清雯準備收回手離開時,一隻溫厚的大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
當一個人肯拋放下那些所謂「尊嚴」的同時,註定他的內心將更加強大。
一秒鐘的平靜過後,凌清雯的手腕再次出現了發燙的感覺,而齊延霆的眼睛里又一次看到了那團光,他彷彿被囚禁在了一個只存在著光的虛無世界。
突然,他的腦袋脹痛起來,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要蘇醒。
「一定要守住這個位面空間......」有道空靈且急躁的聲音在他腦子裡回蕩。
「啊~」他悶哼一聲鬆開了她的腕,與此同時,劇烈的頭痛和灼目的白光也都隨之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他上次觸碰凌清雯時也有過這種情況,他原以為是巧合,沒想到真跟她有關。
「你怎麼了?」凌清雯淡淡問。
不管怎麼樣,讓他隔著衣服拉下手就能收集到為空間升級的能量,她不吃虧。
「沒事,就是突然覺得頭疼,估計是著涼了。」
「走吧!」
「大哥——」
「延霆?延霆是你嗎?」
這邊兩人正要繼續出發,忽見前面路上出現一團手電筒的光。
姚若蘭和齊宏睿一路小跑著過來了,母子倆見他一身濕漉漉的,心弦都跟著繃緊了。
齊宏睿忙脫下衣服,給齊延霆披上。
姚若蘭拉過兒子發涼的手,心疼得像針扎,那眼淚不由自主地就掉了下來。
「娘都讓你不要一人出來,你非就不聽。你說你要是有個啥好歹,娘還活不活了啊?」
「我沒事的。」齊延霆露出讓人寬心的淺笑。
凌清雯默默站在一旁,看著姚若蘭對兒子那呵護備至的樣子,她的心情莫名複雜。
為什麼別人的媽媽能把孩子捧在手心裡疼愛,而她生下來卻要被扔在孤兒院門口?
媽媽這個詞,在她很小的時候被護工虐待時,會幻想有個叫媽媽的人來接她走,後來長大了,她心裡對母愛便再無奢望。
「既然你家人來了,那我走了。」凌清雯忽然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姚若蘭母子這才發現凌清雯的存在,齊宏睿還沒說聲謝謝,她已經走遠了。
姚若蘭眯起眼睛看了又看,這才反應過來,「那不正是凌老三家那小蚊子嗎?」
「是青雯同志沒錯。」齊宏睿道。
「延霆,你這大晚上跟誰一塊兒不行,偏跟她一塊兒。我今天可在屯子里打聽了,這姑娘不光模樣不標緻,脾氣還火爆。前兩天,她把自家二大爺一家都打得頭破血流,我可提醒你們,以後都給我離她遠遠的。」
齊宏睿聽了母親對凌清雯的偏見,當即解釋道:「娘,」您別聽人瞎說,這青雯同志模樣是不出眾,但她敢愛敢恨,敢作敢當!氣勢擔當比多少男兒都強,上次要不是她出手相救,我只怕早死了。」
「你說啥?就是她救過你的命?」姚若蘭錯愕不已。
「嗯,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她救了我卻不說,根本就不圖回報,這是何等氣度啊?反正我是打心眼裡敬佩她的。」
「她若真的對你有恩,那我改天去供銷社買點吃的給她送家去,人家不要可以,咱們不能不給。」
齊延霆只聽著母子兩個的對話,心裡卻在反覆思忖他看到的那些白光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只有他和凌清雯接觸,才會發生那些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