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賠不起
段卉正在暗想，下一秒，雲媚鬆開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這樣以後我喝酒蹦迪都不會再被網友黑了吧！你肯定能幫我解決的，是不是？」
段卉唇角的笑意僵住，她撞進那雙亮晶晶充滿期待的眼睛里。
美好的願望。
破滅了。
她努力呼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我需要跟你確定一下，職業規劃。」
段卉坐下后，便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她拿出一份文件。
遞到雲媚的眼前，「從陸總跟我說，讓我帶你開始，我就著手調查了市面上關於你的一切，你看看，有沒有出入？」
雲媚有些驚訝，段卉的辦事能力愈發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她打開文件，看到段卉對她整個人進行的分析。
裡面的一句話引起了雲媚的注意。
【雲媚就是一個經典的，被公司推著走黑紅路線的案例。】
雲媚挑眉，用手指著那行話，「你是怎麼發現的？」
段卉聳肩，「在娛樂圈有一定經驗的經紀人都能看得出來，關於你的黑料，全都是捕風捉影，沒有任何實在的證據，每當你被黑上熱搜的時候，公司不僅不出錢壓熱搜，還要煽風點火，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公司就是要讓你走黑紅路線。」
雲媚小小驚嘆了一聲。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對樂隊感興趣的？我好像從來沒有提過。」
「在陸總沒有告訴我之前，我就猜到了，你曾經在一個採訪中，說出過樂隊現場是你的救命良藥。」
雲媚怔了怔，那次採訪她記得很清楚。
採訪結束后，這部分內容被放到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從這之後，公司威脅她，不準繼續在公開場合提自己愛音樂，必須要說她對演戲感興趣。
網友們則是痛罵她，不僅成了演員裡面的攪屎棍，還要玷污神聖的音樂，簡直碰瓷界王中王。
雲媚和段卉聊了整整兩個小時。
最後，她欣慰地站起身，朝著段卉伸出手，「一起加油吧。」
段卉莞爾。
「你要做樂隊，就要組建你的隊伍，這一點我無法幫你，我不可能隨便拉幾個人，逼你們組成一個隊伍，那樣毫無默契，你要去找你心目中認定的人選。」m.
雲媚眼睛晶亮，「剛好，我也要這麼做。」
……
雲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當年小破樂隊的其餘三人。
目前，鼓手宋徹是熱度最高的，他在樂壇的地位已經穩定，鼓迷眾多，架子鼓專場巡演一票難求。
而其他兩人，貝斯手秦執據說已經結婚生子，目前是程序員。
而鍵盤手楊之城則是從他們樂隊解散后，便徹底沒了消息，身邊基本沒有人能聯繫上他。
雲媚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宋徹。
只有宋徹目前還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只要宋徹同意，到時候其餘兩人也會受他影響，重新組建樂隊就會有信服力。
但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
雲媚從公司回去后，就馬不停蹄聯繫通訊錄里躺屍的三人。
她第一個撥通的電話就是宋徹。
雲媚本想著，宋徹現如今的行程肯定很忙，接不接都是問題，誰知電話剛一撥通，對面便接了起來。
然後，手機內便傳來鋪天蓋地的尖酸刻薄之音。
「喲，稀客？」
「雲大小姐，怎麼還能想起來聯繫我？」
「這是在演藝圈混不下去了？找我求助？」
「該不會是飯都吃不上了，準備找我借錢的吧，我勉為其難能借你，只要你說一聲，當初解散樂隊都是我的錯，來，說出來聽聽。」
那邊宛如機關槍一般，突突突沒完。
雲媚一點點攥緊了手機，咬緊牙關。
她就知道！宋徹這種嘴上不饒人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
當初因為陸京墨消失，雲媚沉淪墮落了許久，她每天都抱著酒瓶子，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後來，媽媽去世，雲媚徹底喪失了活著的激情，親手解散了樂隊，開始渾渾噩噩。
小破樂隊承載的，是他們幾個人的夢想，他們一遍遍磨練配合，默契度極高，幾個人可謂是靈魂伴侶的程度，可雲媚說解散就解散了，宋徹當初恨得咬牙切齒，也無法把雲媚從失魂落魄的狀態中拉回來。
這幾年，雲媚心中一直有愧，逢年過節，她甚至不敢主動給他們發節日祝福。
宋徹陰陽怪氣諷刺完后，雲媚沒有和以前那樣，脾氣暴躁地反駁她，而是隱忍著承受他的譏諷。
宋徹也逐漸閉上了嘴，手機內一陣冗長的沉默。
最後，是雲媚低頭，她道歉，「宋徹，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們。」
宋徹徹底僵住了。
他想過無數次雲媚聯繫他時會說的話，卻沒想到，她會壓抑自己的本性來道歉。
一股煩躁襲來，宋徹深吸一口氣，「雲媚，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重新做樂隊。」
雲媚這話落下的那一刻，那邊的宋徹果斷掛了電話。
雲媚連忙又撥通，鈴聲響了兩下，「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被掛斷。
她連著撥了數十通電話，全都被掛斷。
雲媚嘆了口氣，把手機丟在一側的沙發上。
她心情煩躁地起身，在別墅內四處逛了逛。
心中憋悶的很，想摔東西，雲媚捏起桌上的一個白玉花瓶，抬起手，腦海中幻想著花瓶碎裂的那一瞬間，爆發出的清脆聲響，有多麼暢快人心。
但是，在她默默看到花瓶背面的梅花后，重重揚起的手，小心翼翼放下。
是個拍賣品，據說是被神秘人一千萬拍走的。
沒想到陸京墨就是那個神秘人。
算了，賠不起。
雲媚：本來就煩，現在更煩了。
雲媚在別墅內窩了一天，人快要長在沙發上，不斷在宋徹的超話進進出出，搬運有用的信息。
很快，她就發現，在宋徹常去的幾個地方里，有家livehouse，他們大學時常去表演。
說時遲那時快，雲媚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準備出發。
窗外天黑沉沉的。
雲媚剛走到門口，門外汽車引擎熄滅的聲音響起，雲媚一抬眼，就看到從後車座下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