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你看我像要感謝你的樣子嗎？
離譜！離了個大譜！
編劇你要不看看你編的是些什麼東西？
我懷疑你在公然賣腐！
這實在不算稀奇的，雖然《天狗》本身是個正常的男頻小說，但也確實因為某些大家都懂的原因吸引了不少磕cp的女性讀者。
不過編劇你是不是能正常點？
你這完全是製造工業糖精！
尤其是當林瑧極快翻到洗澡的那一頁，看到上面的一些內容后，簡直尷尬地腳趾扣地。
要不是他本身就是極能抗尷尬之人，怕不是現在滿身上下無數個陸厭在爬，瘋狂掉雞皮疙瘩。
「導演，我覺得這有問題，其實洗澡的這部分，完全可以不用特地拍出來的。」
林瑧一把推開還在玩兒他脖子的薛凌楓，他現在沒工夫搭理這像是變了個人的傢伙，拿著劇本去找董興。
董興此刻正招呼道具組布置接下來的場地，務必要打造唯美的效果，見林瑧過來，瞥了一眼他脖子上還有衣服上被塗抹的血色，很滿意很欣賞地點了點頭。
「不錯啊，這弄得還挺有美感的，看來又省了一些事兒，來，我給你講講……」
林瑧內心os：你還是別講了，聽我講。
從董興熱情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此刻非常有靈感和想法，「待會兒呢，你就站在這個地方，不用多做什麼，但細微的神情變化，你自己好好把握，葉小夜現在還是心思極為敏感，對周遭人都保持警惕之心，但是呢，在被蕭擇照顧的這些天，他的情緒還是會有波動，待會兒呢，等蕭擇給你擦完背，你轉過臉面對鏡頭時，你的表情從安靜自閉瞬間過度到沉寂複雜，到時候我會給你來個大特寫，你好好表現。」仟韆仦哾
看電視，不同於看小說。
小說是全程從男主蕭擇的視線出發，而改編后的電視劇將由各個角度切入，提升觀看感。
再就是，劇里的葉小夜幾乎在明面上，戲份比幾乎隱藏在水面之下的小說里重。
所以在第三方的視角下，董興並未打算將葉小夜的人設一直藏到最後爆發，而是漸漸埋下觀眾們稍微注意或者思索就能發現的伏筆，這樣觀眾們也會更加投入，專註，到時候還能提高一下電視劇的話題參與度。
林瑧聽著，頗為認同，連連點頭。
但是！
這還是沒能讓林瑧在聽到要和薛凌楓一塊兒洗澡時的心情開心一些。
你就非得在洗澡的時候拋開一些葉小夜的人性另一面？
不能是看電影吃火鍋，體會普通人生的時候？
不能是坐旋轉木馬，坐摩天輪感受人間美好的時候？
「導演，一塊兒洗澡是沒問題，但我仔細思考了一下，就我個人感覺，到時候會不會有觀眾覺得我們是在賣腐？製造工業糖精？我自己沒問題，但如果劇組因此受到影響，那就不好了。」
林瑧將自己表現得像一個為了劇組可以完全犧牲自己的偉人。」
董興眯著眼拍了拍他的肩，剛才那副醉心於工作的古板表情赫然就變了，給了林瑧一個你懂的眼神。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不妨也告訴你了，拍電視劇嘛，那肯定也是想製造熱度的。」
林瑧懵圈了，像是第一次認識董興般，面露不敢置信。
好傢夥，我還以為你是個正兒八經的導演。
搞了半天，你還真就是要賣腐！
「當然了，你也放心，一切都要講求一個度，過度的賣腐，觀眾不會買賬，但咱們溫情的戲份本就佔比不多，所以沒關係，拍出來后，反而會成為點睛之筆。」
「等一下導演！」林瑧覺得還能再掙扎一下，「我還是覺得有點問題。」
「哦？你對接下來的拍攝有些別的想法？可以說出來聽聽。」
那倒不是……
是根本不想拍接下來的拍攝！
林瑧一臉嚴肅，「這裡面邏輯有問題！」
「邏輯？」董興也跟著嚴肅，如果是邏輯問題，那就要值得注意了。
「導演，您想，蕭擇那樣冷漠寡言的人，雖然他的外冷內熱只體現在對葉小夜身上吧，但只不過是第一卷剛剛結束而已，雙方關係都還沒有到坦誠相見的地步吧，就算是為了讓葉小夜開朗些，為了培養感情，親近點，但一塊兒洗澡的話，也有點兒說不過去。而且，兩個大男人擠在浴室里洗澡，也不好看，我怕到時候播出，會引起觀眾不適。」
為了不拍洗澡，林瑧可以說是絞盡腦汁了，連引起觀眾不適的話都說了出來！
況且，他說的也沒毛病啊，這都是他的經驗之談，沒穿之前，他看到那些賣腐的工業糖精就覺得辣眼睛，現在換做自己要去賣腐了，那就更心理不適了。
董興接下來開始沉思，細細一想，林瑧說得沒毛病啊，劇情里，葉小夜和蕭擇的關係還沒到親密無間的份兒上呢，就算是為了培養感情，也走不到一起洗澡的地步。
哪怕他不久前曾和作者探討，從作者的話里，隱約覺得蕭擇和葉小夜之間的羈絆和關係確實不那麼簡單，可這玩意兒沒法和大眾明說啊。
就算是作者寫的時候本就有那麼一些苗頭，可終究沒有明寫出來，大家也只是猜測，沒有實錘，大部分讀者自然認為雙方不過是「兄弟」關係。
然後，薛凌楓走過來了，「導演，我倒是有個想法。」
林瑧一看到他過來，就覺得准沒好事，可這又不是私人相處的時候，總不能喊他閉嘴。
董興正愁著呢，因為他覺得拍好的話，一起沐浴的氛圍拍出來將會很有感覺，可邏輯上說不通也確實是一大難題。
薛凌楓笑瞥了林瑧一眼，那滿臉的壞笑就差把陰謀詭計四個大字貼在腦門上。
「我的想法呢，是不如就將洗澡的一幕放到最前面。葉小夜在公館不是受了傷嘛？眼睛受到強物質刺激，短暫失明，在失明的情況下，他自然沒法一個人洗，說不得讓人幫忙。雖然可能少了導演你說的情緒變化，但另一種情緒，說不定更有趣呢？一個假裝自閉實則反社會人格的人，卻因為短暫失明，不得不接受某個攪亂了局的人幫他洗澡。」
林瑧：薛凌楓，你真是為了賣腐，無所不用其極。
想法很好，但是別想了，時間線都能隨意改動！
然而……
「不錯啊！這樣就有了前提條件，兩個人生澀的表現，或許拍出來就不會讓人覺得工業和不適，雖然，按照原計劃也不一定就觀看不適，畢竟你們兩長相擺在那兒，不過有更好的選擇，那就還是按照你說的做吧。」
董興一錘定音，直接改變了方案。
不到半個小時，這段改好了的火熱新出爐的劇本用txt發送了兩人各自的手機上。
不是，編劇你是不是速度太快了些？
靈感尿崩了是吧？
只是洗個澡的劇情，原本加上對話總共就五六百來字，現在一改，你直接多出兩千字！
且雙方的表情神態都描寫得相當精細。
你是寫小說呢還是寫劇本呢？
水也不是這麼水的……
林瑧是真自閉了，直到薛凌楓不知道上哪兒拿了一條黑色的帶子過來。
「這是什麼？」林瑧面無表情。
薛凌楓拿著黑色帶子在林瑧眼睛處比劃，「失明還挺難演得更加真實，但蒙上眼睛，就百分百真實了，怎麼樣，我對你好吧，處處在為你考慮，為你打算。」
林瑧：「……」你看我像要感謝你的樣子嗎？
他倒是想告狀，誹謗薛凌楓加戲，居心叵測，打壓對手，讓對手蒙上眼睛，這和在鏡頭不露臉有什麼區別？
可是想想董興，他覺得真告狀，對方恐怕會豎起一根大拇指，說加得好。
畢竟拋出某些怪異的心理作用，就連林瑧自己都覺得薛凌楓這個提議沒什麼毛病，又何況是比他更有經驗的導演呢？
只是……他總覺得薛凌楓目的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