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近在咫尺（下）

楚王看到天佑的時候，他正掀開衣服瞄自己的肚子，彷彿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雪晨和黎陽守在歸心閣門外，偷偷推開一點縫隙瞄著裡面的夏子寒，雪夜則盯著天佑的肚子發獃，沒有人告訴他這個就是天佑，其實很簡單，四個孩子，另外三個都不到七歲，只有一個男孩有十二歲，任誰一看便知，但並不是這個原因，一走進來，他的眼裡就只有他，這就是他的孫子，他最疼愛的兒子和女人的孩子。

「父王，我與沈馨是真心相愛，早在她進宮之前我們就已經相戀，若不是父王執意相逼，她也不至於為保聖劍山莊而無奈入宮，不是兒臣不仁，要奪父王的女人，而是父王奪了兒臣的女人，您有後宮三千佳麗，也不在乎少了沈馨一個，求您成全孩兒。」

「陛下，我與楚謙至死不渝，請你放過我們吧。」

……

「陛下，國璽不見了。」

「父王，八王弟臨走的時候進過您的御書房，兒臣和楚策大人都看見了。」

「陛下，國璽丟失茲事體大啊，就現今國情，烏蘭國對我大楚虎視眈眈，邊疆三萬大軍又與仰族力戰，我大楚文勝武衰，只有夏忠毅一名大將，現今已是四面楚歌，若是傳了出去，內憂外患，大楚將危在旦夕啊。」

……

「夏將軍凱旋歸來了，父王，玉璽之事已拖了將近五年，外患暫除，內憂之事，父王若再不及時處理唯恐造成大錯啊。」

「傳達下去，傳夏將軍入宮。」

「忠毅，此下朕與您所講的話，是密令……玉璽歸宮，自然重要，更重要的是，若天下人知道朕最疼愛的兒子協帶朕的愛妃私奔，且帶走了鎮國玉璽，朕除非自刎謝罪，否則無顏面對天下眾生，這五年，朕沒有放心的人選，也留連徘徊那份親情，現在，顧不了了，記住，活口，一個不留。」

「陛下，八王楚謙一行曾在菩堤村逗留過一個月……」

「此事不可傳出去，令可錯殺一千，不可錯漏一人。」

……

「啟稟陛下，奴才……曾在二皇子的凈房內，無意中看見……」

真相大白，因早年被打入冷宮而發瘋的霞妃把玉璽藏在了親生骨肉的凈房內（廁所），如此「隱秘」，六年都無人查覺。

皇宮守衛森嚴，除了皇上，沒人可以私自進御書房，霞妃是在皇上的眼皮底下拿走玉璽的，因為那時的陛下，正盯著牆上蘇雲的畫像發獃。

「蘇雲啊蘇雲，朕為何得不到你的心？替朕生了兩個兒子，代價就是放你走，任你出家為尼，以為覓得一個貌似你的沈馨，就可以代替，豈知不是朕的，終究要失去……」

正在深思的皇上，絲毫沒有覺查，自己跟霞妃說完話后揮手讓她離去，而離去的她，順手帶走了一樣東西，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可憐了那此冤魂，可惜了菩堤村的幾百口人命，至死都睜著眼睛，不明白原由。

楚謙臨走前只是到了御書房的門口，那個陛下最疼愛的王子，把一封信函從門縫塞進，世人總喜歡把事情添油加醋，輾轉到下一個人耳中，還是事實么？立在門外，就成了入過御書房。

「父王，兒臣走了，兒臣不孝，只願來生還能做您的兒子，再盡孝道。」淺淺幾行字的信函，被楚臻拿走的信函，早早成了灰跡，化為塵埃，似楚謙和沈馨的生命與幸福，如此短暫……

「疼么？」雪晨用手指在天佑肚子上輕輕點了點。

「不疼，可總覺得有東西在動，呵呵！」天佑在笑，「咕嚕咕嚕的，好容易餓，難道裡面養了個小神仙？」

雪晨抬頭眨了眨眼睛，又低頭看：「小神仙？什麼是神仙？」

「不知道，我聽別人說過神仙，好像是個好東西。」

「你是誰？」雪夜的聲音很冷，眼裡有疑慮。

楚王看著雪夜：「小小的年紀，眼神如此銳利，你叫什麼名字？」

雪夜望著他不說話，這個人有一股帝王之風。

「她叫雪夜，我叫雪晨。」雪晨笑嘻嘻的跑到楚王面前，「爺爺，是你送舅舅來治病的么？」

舅舅，原來是忠毅的義孫女，楚王微笑點頭，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還是這個丫頭比較討人喜歡。

「墨兒。」楚王背手走到天佑面前，天佑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整理好，偏開頭去看雪夜，一臉的莫名其妙。

「天佑哥哥，爺爺在叫你。」雪晨甜甜的說。

「我？」天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爺爺，你叫錯了，我叫天佑，天佑，不叫墨。」這一聲爺爺，叫得楚王心裡直發熱。

「墨兒是朕替你取的名字，你記住，從今以後，你叫回楚墨，知道么？」楚王伸手去撫他的臉，頭偏開，站起來退後兩步。

「楚墨是我？你要帶墨兒回宮，就是要帶我走？我不走。」

一臉不安的說完這句話，拉著雪夜就跑，楚王怔住，這個孫兒，近在咫尺，卻對他如此疏離，這份親情，能擁有么？天佑的順風耳，可以聽到關於他的聲音，來之前在夏府院內，楚王說「……隨朕前去，順便接墨兒回宮……」

天佑聽到后，奇怪為何這句話與自己無關，卻被自己聽到，騰叔說過是要關於自己的卻可聽到，原來，這個墨兒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