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煢煢是誰

三人欣然同意，池歲歲便從包里拿出便簽紙，撕了一張短的，將它和幾張完整長度的便簽紙，放在一起。

她將所有便簽紙握在一起：「誰抽到最短的那根，就要接受懲罰哦。」

幾人抽了兩輪下來，池歲歲手中的便簽紙只剩最後兩根。

剛好輪到了程翊航。

池歲歲按捺住竊喜：「到你了，選吧。」

程翊航運氣不好，一抽就抽出了最短的紙條。

「我接受懲罰。」程翊行的眼睛沒離開過池歲歲，「怎麼個懲罰法呢？可以讓我選擇讓誰懲罰我嗎？」

池歲歲：「不可以。」

何璐兒：「可以。」

兩人同時開口。

「我聽璐兒的。」池歲歲讓步了，她想看看何璐兒想幹什麼。

「那就是可以了。」程翊航遞給何璐兒一個感激的眼神，「我選池歲歲。」

在座的人都不意外，程翊航的預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你想怎麼罰我呢？」程翊航的眼神飽含侵略性，令池歲歲感到不適。

「真心話吧，不可以騙人哦。」

程翊航躁動起來，她要問他真心話……

是不是說明，其實池歲歲也對他有感覺？

「你問吧，我保證不說假話。」他暗自期待。

她會問自己什麼呢？

談過幾段戀愛？以前喜歡過什麼人？為什麼對她那麼主動？……

然而他全都猜錯了，池歲歲的問題和她毫無關係。

她早就想好了這一步，既然原書中的程翊航那麼愛何璐兒，她就來幫助這兩人，回歸到原劇情！

「高中時，你對璐兒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呢？跟現在有什麼不同之處？」既然是老同學，池歲歲準備從回憶殺來下手，這是只有他們參與過的時光，最能喚起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程翊航沒想到她不按常理出牌。

「你就問這個？其他的問題你關心？」他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不能問嗎？你保證了不說假話的。」池歲歲使用糾纏不休的招數。

程翊航短暫失落後，換上了無所謂的語氣道：「……那時跟她不熟，沒怎麼說話。」她也很不起眼，跟現在判若兩人。

何璐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內心羞憤。

池歲歲是在故意給她難堪！提醒當初的她究竟有多普通。

沈修淮像是旁觀者，見真心話懲罰結束，他拾起便簽紙問：「繼續玩？」

何璐兒搖頭：「姐姐想知道程翊航高中時期是個怎樣的人，何必用我打趣呢？」

池歲歲知她想偏了：「我想了解的是你。」

沈修淮的眼睛探了過來。

池歲歲立馬心虛起來：「隨便問問罷了，再給我倒一杯。」

看來程翊航高中的時候並不喜歡何璐兒，池歲歲邊喝啤酒，邊思考。

四人吃吃喝喝，不久就到了凌晨2點鐘。

池歲歲許久沒喝酒了，有些不適應，今晚喝的量還不少，她感到頭有些暈暈的，手腳也發軟。

她故作清醒的站直，卻還是晃了一下。

沈修淮去結賬了，身邊的程翊航立刻把她扶住。

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讓他更迷戀了，他深吸一口，對她說：「你可以直接靠在我身上，我扶你回去。」

何璐兒裝作沒看見池歲歲抗拒的表情，她不阻止，默默的看著程翊航扶住池歲歲的腰。

沒想，沈修淮回來的很快。

見此場景，他眉頭緊皺，伸出手去拉池歲歲過來。

這時，何璐兒倒在了他懷裡，他只能先把她扶住。

「璐兒，暈嗎？」沈修淮趕緊問她。

「哥哥，我不舒服，老想吐，啤酒太難喝了，以後我再也不喝了……」何璐兒露出柔弱的表情，沈修淮更不放心她了。

何璐兒平日里乖乖的，從來不喝酒，不勝酒力也很正常。

程翊航得了機會，馬上接話：「你扶著璐兒，池歲歲有我照顧，放心好了。」

沈修淮哪能放心，他打了個電話，叫司機開車來店裡接他們。

他渾身驟冷，攬著何璐兒讓她靠著，眼睛卻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池歲歲閉著眼，迷迷糊糊的就著靠在程翊航懷裡的姿勢，居然就那麼睡著了。

沈修淮握著何璐兒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些。

司機把車開到了，沈修淮低聲喚了兩聲：「璐兒，我先扶你去車裡。」

何璐兒聽話的跟著他站起來，被他扶到後座去。

沈修淮讓她坐在車裡等待，他回去找還靠在一起的兩人。

程翊航見池歲歲醺紅的小臉，沒有戒備的靠在他胸前，紅潤的嘴唇那麼誘人……

他沒忍住，低頭將唇靠近她的唇瓣。

灼熱的呼吸卻將池歲歲驚醒，她睜眼就看到程翊航壓迫著向她嘴唇靠近，她驚慌的往後一躲。

程翊航的嘴唇落到了她的臉頰上。

兩人都愣住了。

「你們在做什麼？」更冰冷的語調響起。

沈修淮全身散發著冷氣，一把將池歲歲從他懷裡抱了出來。

她像被吻懵了一般，任由他動作。

沈修淮一拳打在程翊航的臉上，冷冷道：「趁人之危。」

程翊航不爽了，他站起來，想撕破沈修淮的偽裝，還了他一拳。

「你以為你多高尚，明知道她是你名義上的妹妹，你還這樣對待她！裝什麼蒜！虛偽！」

他早該看出來了，沈修淮看池歲歲的眼神，怎麼可能是對妹妹的！

程翊航想不過，更生氣了，沈修淮也惱了，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竟然就在店裡打了起來。

司機在店外等了許久，都沒見到他們出來，正奇怪呢，就見店主求助的跑出來，大叫：「不好了！裡面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司機嚇了一大跳，池歲歲和沈修淮兩個人都在裡面呢！誰跟誰打起來了！可別傷著這兩人啊，要不他沒法跟劇組交代啊。

他立馬下車，跟著焦急的店主跑了進去！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兩個大男人在互毆，池歲歲在一旁呆住了。

「池小姐！離他們遠點，別傷著你了！我的祖宗啊！」他把池歲歲扶到一旁。

再仔細看打架的兩人。

……那不是冷靜自持，矜貴無比的沈修淮嗎？

司機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狠戾的眼神，像變了個人似的……

他欲哭無淚。

今晚到底是幹嘛啊！沈修淮怎麼會在外面跟人打架呢！萬一被人拍到上熱搜了怎麼辦！

他嚇的一身冷汗，這他負不起責任啊！

司機豁出去了，上前去阻止兩人。

「沈老師！別打了！別打了！」他拉住沈修淮的胳膊，卻沒想，沈修淮的力氣太大了，他差點被扔出去。

在這途中，還被程翊航誤傷了一拳。

「卧槽！程先生你也住手好嗎！」司機委屈，想哭，這什麼跟什麼啊！

他本來可以暴力勸架，但這兩人他誰也不敢傷，只能自己受傷了……

他看見池歲歲不知所措的望著這邊。

他靈機一動。

「你們別打了！池歲歲都被你們嚇傻了！她在哭了！」他大吼。

這句話果然有用，兩人聽到那個名字，動作一頓。

非常有默契了。

沈修淮恢復理智，他站起身理了理衣領，成功休戰。

程翊航被他打的，躺在地上起不來，惡狠狠的瞪他。

沈修淮走過去，把池歲歲橫抱起來，徑直走出了店門。

懷中的人驚慌失措的抱住他的脖子，驚魂未定，她酒嚇醒了一大半，瞌睡也沒了！

她的眼睛透過沈修淮的肩膀，看向他身後。

程翊航正扶著桌子，緩緩站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壞成這樣！她緊張的望向沈修淮：「你傷到哪了沒？」

沈修淮把她抱進車裡，準備再回去。

池歲歲卻不放他走，她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你回去做什麼？別打架了！」

「你先放手！」沈修淮試了兩下，起不來，被她緊緊鎖住。

「你就留在車上，別下去了。」池歲歲不讓步。

沈修淮沒辦法，只能聽話，將她放下后，坐在了她身邊。

「我檢查一下……」她將沈修淮拉住，想脫他的上衣。

「幹什麼？」沈修淮深吸一口氣，握住她亂摸的手。

池歲歲尷尬的收回手，知道自己越界了。

一旁的何璐兒早就看呆了……

怎麼了，打架的是沈修淮？

那程翊航人呢？

司機也鑽進了駕駛座，給同事打電話：「……對，你再開輛車來吧，還有個人需要接回去。」

何璐兒一下就明白了，跟沈修淮打架的，是程翊航。

理由她也猜到了。

她沉默住，滿心都是憤恨……

哥哥為了她，居然會跟人打架了。

三人無言，坐車走了。

沈修淮抱著池歲歲，在車子行駛的細微晃動中，她的睡意又來了。

她靠在沈修淮的懷中，特別的安穩，一放鬆警惕，就很容易睡過去。

夜色之下，他的臉上卻出現了迷茫的表情。

程翊航倒是提醒了他。

他到底是如何看待池歲歲的呢？他快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何璐兒凝視著他，他微怔，像被發現了什麼一般，移開了視線。

「哥哥，你今年生日還是我們一起過嗎？」何璐兒問他。

沈修淮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就在本周三。

怪不得何璐兒會來劇組探班。

「我們一起在劇組過。」他回答。

何璐兒苦笑：「我以為跟以前一樣，只有我們兩個人。」

沈修淮低頭看著熟睡的人：「每天都有我的戲份，不能耽誤劇組的進度。」

「我明白的。」何璐兒善解人意的點頭，心裡苦澀不堪。

「你手臂疼嗎？讓姐姐靠著我吧。」何璐兒上前去。

「不用，讓她睡。」

將何璐兒送回房裡后，沈修淮返回車裡，將池歲歲抱出來，朝她的房間走去。

此時已經凌晨4點了，周圍很安靜。

他將池歲歲抱在床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用手擦了擦她被程翊航吻過的那個位置，她不舒服的皺著眉。

沈修淮怕她醒了，就停止了動作。

而後，他找了張乾淨的毛巾，用熱水將它打濕，又拿著它回到床邊。

他用柔軟的毛巾，將她的臉擦了一遍又一遍……

安靜的夜，手機震動也被放大無數倍。

池歲歲的手機屏幕亮了亮，顯示收到了新的微信。

誰這麼晚還在給她發消息？

沈修淮拿起她的手機，但他不知道鎖屏密碼是多少，只能看見信息預覽界面。

[秦之宜：……煢煢到底是誰的孩子，你能告訴我真相嗎？]

他表情凝重，煢煢？孩子？m.

這是從來沒聽池歲歲提起過的陌生名字。

秦之宜大半夜發消息過來，就為了煢煢的事？

[秦之宜：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才會對我有所隱瞞。]

[秦之宜：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之宜：留在他身邊，你準備告訴他嗎？]

[秦之宜：抱歉，這件事在我心裡堵的太久了，這麼晚了沒忍住，就給你發消息了，說了這麼多，如果方便的話，明天給我回個電話吧……]

[秦之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就當今晚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秦之宜：晚安，歲歲。]

沈修淮將手機放回了床頭。

他原本想做什麼，他都忘記了。

只剩下一個名字留在他腦海：煢煢。

他心一跳……

李雨說池歲歲在家裡和一個小孩兒玩水。

他以為是秦之宜的弟弟，池歲歲也沒有否認，甚至誤導他，真讓他以為小孩兒確實是秦之宜的弟弟。

如果是池歲歲騙了他，那孩子根本不是秦之宜的弟弟！

而是叫煢煢呢？

煢煢是誰，全名叫什麼？

姓什麼？

姓……池嗎。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這怎麼可能？

可是心裡又有個聲音告訴他，這個方向是對的，你只要順著它走，就能知道真相！

牆上的時鐘「噠……噠……噠」的回蕩著，他的心跟著下沉。

他的思緒不受控制，記憶被拉回到了大約五年前——

池歲歲慢慢靠近他，他的耳根被不經意的熱氣拂過。

像是有電流快速從身上竄過……他沉睡的身體被眼前的人喚醒了。

她從始至終，眼中都帶著一種近似眷戀的情緒。

之後……

回憶結束，沈修淮驀地睜大眼睛。

他想起來了，那時候他們沒有做任何措施，而是……

他沉沉的望著睡的十分安然的池歲歲。

「……你究竟想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