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懲罰
「這是什麼鬼天氣？雨一直下個不停！」
「衣服都快換不過來了，洗了的都幹不了，太陽再不出來這日子沒法過了。」
「今天的雨好像變大了，之前都是綿綿細雨，現在已經是中雨了。」
「好煩啊，下雨了還要出門上班。」
「雨這麼大，一會兒可要好好開車。」
今早醒來的人們發現這雨竟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不禁在心裡抱怨著、祈禱著，殊不知老天爺絲毫沒有聽到大家的心愿與呼聲，只是一味地下雨。
面對這樣的天氣，上班族仍然在去往公司的路上，學生們也朝著學校走去，只是樣子多少有些狼狽。
與忙著上班、上學的人們不同，此時楚照晴和談越吃完早飯正準備搬家，兩人決定從今天開始就一起住在901，這會正在整理談越的房子，清空了冰箱里的食物，把家用電器和各種設備也都搬了過來。
一個小時后，搬家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坐在客廳向陽台外看去的時候，楚照晴還是覺得沒有窗帘遮擋不夠安全，如果對面樓住戶有一些專業設備，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到他們在做什麼，這時候兩人可不能有一絲一毫懈怠，思來想去決定去定做三套加厚窗帘，兩個卧室各一個、陽台與客廳連接處也安裝一個。
之前家裡也有窗帘，但那時媽媽帶她去定做的時候，她只是挑了單層的，覺得薄薄的蕾絲煞是好看，現在看卻覺得不夠遮光、透過窗帘依稀還能發現人影。
雨越下越大，她不太想跑太遠，所以就近去了小區附近的一家店，需要的尺寸已經在家裡量好了，直接告訴店主自己的要求，然後選好了布料，因為他們想儘快拿到，所以加了錢讓店主在今晚之前做好，他們準時來取。
剛出店門口，之前訂餐的老闆來電，讓他們去取訂好的飯，取完之後楚照晴依次收入空間，進小區的時候仍然看到了那輛銀灰色汽車。
既然她們還不死心找上門，那就別怪她主動出擊了。
楚照晴一直覺得自己既不像媽媽雍容大氣，更不像楚勝江優柔寡斷，覺得當時媽媽當機立斷離婚拿錢、拿房子都算是便宜他們了，如果是她，必定會讓楚勝江和那對母女都付出代價。
就在她往那裡看的時候，談越也看向那個方向，馬上想起來那是於秋月的車，轉頭看楚照晴，發現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走，談越猜測她應該是已經想好解決辦法了，不管她想做什麼他都會支持她、相信她、堅定不移站在她這邊的。
至於楚照晴沒有告訴他相關計劃，談越也不甚在意，有些事情可能只有自己親自做的才會更加有成就感。
回到家后，兩人就開始動手做飯，因為肉類食物製作的時候味道很大，所以他們先準備把一些豬肉、牛肉、羊肉、雞肉等肉食解凍，分別切好，一部分拿去鹵、一部分水煮、一部分做一些菜。
不一會兒，即便開了抽油煙機，整個房子內還是充滿了肉類的香氣，這些氣味也順著縫隙散發到門外，903年輕夫妻都出門上班了，現在問道香氣的大約是樓下的801。
......
因為是同一小區，戶型都差不多，楚照晴家裝修時沒做變動，樓下也一樣，所以兩家的廚房在相同位置。
「肯定是樓上的，她家那抽油煙機都響了一天了，我站在這裡都能聽到聲音！」聽到自己老伴又在抱怨，趙奶奶一點也不想理他，這個小區雖然舊了點可是質量那是沒得說，隔音做的很好，怎麼可能聽得到呢，他無非就是沒事找事。
見沒人接他的話，他變本加厲道：「從小就沒禮貌，跟她那個死了的媽一樣，真是少教！」
這話說得實在太過分，趙奶奶忍不住嗆了他一句：「你少說一些吧，還不是你先白話人家，讓人家孩子聽到了，現在又用什麼立場在這裡說東說西？你還是消停一點，別總盯著樓上了。」
他也自知理虧，馬上調轉話頭去罵自己老伴，趙奶奶已經習慣了他的言語暴力，知道自己越反駁他越來勁，自然用沉默應對，反正人老了，他們都沒幾年好活了。
這位趙大爺年輕時是一個工廠幹事，中年了勉強生成車間小管理員，沒想到幹了一輩子臨到退休都沒再升職，按楚照晴所想他就是外強中乾、沒什麼本事又虛榮自大，事業上被別人壓了一輩子，現在總想憑自己年紀大了擺長輩架子，奈何媽媽和自己從不吃他這套，所以他就到處看她們不順眼。
而且只見他嚼她們母女的舌根，沒聽到過他說談越的壞話，這不就是欺軟怕硬？有些人總是借著別人的仁慈得寸進尺，反正楚照晴也沒什麼可失去的了，在之後愈加艱難的日子裡，她會看著他苟延殘喘。
......
雨下得大，天也黑的早。
楚照晴和談越一直在廚房處理肉食，中午餓了便吃幾口做好的肉配上蒸好的米飯，下午休息了一會又接著做，做好的肉全部分類裝進之前購買的一次性飯盒裡，方便以後拿出來吃。
終於處理完了這些基礎的雞鴨牛羊肉，楚照晴揉了揉酸脹的肩，伸了伸懶腰，看外面天已然黑了下來，想著是時候了，便告訴談越自己有事要出一趟門。
她換完衣服出來發現談越幫她把雨傘和雨鞋準備好了，心裡覺得一暖，拍了拍他的肩便離開了。
......
「媽，我們要這樣等到什麼時候啊？今天還下這麼大的雨，她肯定不會出門了，我們也回去吧，好冷好餓呀！」楚瑩和於秋月在車裡蹲守了一天，只是看到兩人早上出門去了一個窗帘店和飯店，回去之後再沒出來，反正她覺得這一天算是白等了，毫無收穫。
於秋月心裡也有些打鼓，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剛準備發動汽車回家，結果就看到一輛車從觀瀾小區門口駛離。
雨勢很大，所以車開的比較慢，這也讓於秋月有時間看清楚車型和牌照，當下心裡一震，居然讓她等到了，真的是楚照晴的車。
還沒等楚瑩系好安全帶，於秋月便一腳油門跟了上去，不枉費楚照晴特意放慢車速等她們上鉤。
跟上楚照晴之後，於秋月覺得她今晚肯定會有重大發現，這麼大的雨，楚照晴還要在晚上出門，不就是在遮掩什麼嗎？等到自己抓到她的把柄，讓她給錢她還能拒絕不成？想到未來楚照晴對自己卑躬屈膝的樣子，於秋月便覺得心裡暢快極了。
隨著楚照晴車越開距離觀瀾小區越遠，道路也逐漸偏僻，於秋月越覺得自己穩操勝券。
因為怕被發現，所以她們在路上車流變少之後並沒有跟得很緊，最後發現楚照晴的車開往了一個小鎮上的倉庫區，兩人直接把車停在小鎮上，拿出雨衣準備去找楚照晴的車，找到她的車肯定能發現她的人。
......
開到小鎮倉庫區的時候，楚照晴便發現後面沒人了，估計是怕跟得太近被自己發現，為了能讓她們趕緊找到自己，她雖然下車了但是沒熄火，還把車燈打開了，心裡祈禱她們倆不要太笨，趕緊找到這裡，這樣自己也能儘快辦完事回家。
幹完這些之後，她便拿出鑰匙開了庫門，進去之後將倉庫的燈也都打開，好讓自己的位置更加醒目，大概過了三十分鐘，她覺得怎麼著那兩人也能找到了，所以就關了燈離開黑漆漆的倉庫。
於秋月和楚瑩確實已經在倉庫外了，只是她們躲在了草叢裡，看到楚照晴從倉庫里出來后便驅車駛離，於是兩人趕緊來到倉庫門口處。
打開手機手電筒后發現倉庫門縫閉合得十分嚴實，根本沒法從縫隙處看到內部情況，於秋月深知越是小心翼翼深夜前來背後越是會有巨大秘密的道理，四處開始尋找窗戶。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倉庫側面果然有一個通風用窗戶，只是比較高，需要梯子才能爬上去。
於秋月看向周圍，發現路邊都是草叢，也找不到什麼大石頭，用石頭做踮腳的計劃行不成了，只能看向女兒。
只見在雨夜中，倉庫側面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如果走近一看就會發現是兩個身著雨衣的人，其中一人在下方抓住牆壁支撐，另一人騎在對方脖頸上，正努力伸手夠倉庫窗戶的邊緣，試了幾次還是不行，楚瑩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做過這樣的事。
她叫喊著想要下去，於秋月害怕她的叫聲引來附近的人，只好趕緊把她放下來，心裡覺得這個女兒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只好自己和她調換位置。
與楚瑩相比，於秋月膽子更大，雖然已為人母但是有力氣、四肢也靈活修長，嘗試了有一會兒，終於扒住了窗戶邊緣，好不容易用手推開了一扇窗戶，還沒等她用手抓住，霎時間報警器的聲音響徹雨夜。
本來她們跟蹤、偷看倉庫這些事情就見不得人，一下子聽到報警器的聲音，於秋月只是心慌，可楚瑩直接被嚇得花容失色，站也站不穩，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在她上方的於秋月更是被甩了出來。
劇烈的疼痛席遍全身，楚瑩尖叫著從泥地里爬起來，看向仍然躺在地上的於秋月，發現她的右腿以詭異的姿勢折了起來，頓感不妙，馬上撥打了求救電話。
救護車受大雨和路況影響來得很晚，等到現場了醫護人員發現受傷者右腿已經腫了很高，初步判斷是右大腿骨折，需要立即做手術。
......
這一切都被楚照晴看在眼裡，她早就想解決楚勝江一家人，奈何楚勝江優柔寡斷、遇事膽小懦弱，被她懟過一次之後竟沒再出現，好在於秋月和楚瑩不拋棄不放棄，沒讓她失望，一開始她也沒想到倉庫安裝的監視器和報警器會派上這個用場。
是從於秋月開始跟蹤之後，腦中才慢慢形成了這個計劃，她深知於秋月才是出主意的人，楚瑩是個聽話的紙老虎，所以於秋月肯定會想知道她想用錢幹什麼，藉由她的好奇心一步步引蛇出洞，最終遠程按下報警器給她們決定性一擊。
因為她們自己立身不正，自然不敢報警，這個啞巴虧吃定了，起碼最近她們是不會再出現了，畢竟當下秩序還在，楚照晴只能用這種辦法懲罰她們，等到秩序崩壞之後她們還敢出來作妖，她會讓她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這次於秋月連倉庫裡面有什麼都沒看清，當然不會知道空空如也的倉庫是用來設計她的，想到她還被蒙在鼓裡，楚照晴雀躍極了，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真相呢。
身後不再有小尾巴，楚照晴回去的一路輕鬆不已。到家后發現屋內滿是米飯的香氣，聽到談越說：「這麼晚了也不適合再做味道大的東西，所以用了電飯鍋蒸米飯，現在已經把家裡之前剩下的半袋米用完了，」解釋完他又接著道：「廚房裡還煮了薑湯，你先去換衣服，換完後來喝。」
「好，馬上！」聽到楚照晴輕鬆歡快的語調，想必是事情辦得十分順利，談越也為她開心。
連續陰雨天氣讓原本的六月的高溫消散，今天夜裡室外十分清涼，待久了便會覺得發冷，楚照晴雖然帶了雨傘，可是擋不住無處不在的雨，也是濕了半身，只好沖個熱水澡，換了乾淨的睡衣，剛到廚房，談越就把薑湯遞了過去。
湯碗暖熱了她的手心，喝了一口，雖然覺得辛辣但是暖意直接進入身體里，剛才雨夜中的陰霾一下子被驅散，楚照晴整個人都覺得幸福無比。
過了一會兒，她緩了過來，目光看向陽台，原本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地方被窗帘遮擋，才發現談越已經把窗帘帶回來安裝好，便對他說：「我剛剛才想起來窗帘這回事，還好你記得，辛苦你啦。」
「不要說這種話，我們兩個明明都在為未來努力，」談越總是這麼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