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不守著他，我守著你

病房裡。

徐萱端著一碗清淡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陸商明的唇邊，「爸爸，小心燙……」

陸商明遲鈍的喝下一勺。

他的手伸到徐萱臉上，「萱萱，你的臉怎麼了？」

徐萱之前被陸放抽了一個大耳刮子，此刻臉上五個指印格外明顯。

徐萱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陸放，訥訥不敢言，「沒什麼……」

陸商明也跟著看向陸放。

陸放哼笑了一下，沒有絲毫的歉疚之心。

陸商明皺起眉：「萱萱說，你也是我兒子？」

「不認得就不用非要認親了」，陸放滿不在乎，「跟你的好閨女父慈女孝去吧！」

他把椅子一踢，轉身走出了病房。

徐萱嘴裡嘀咕了幾句，對著陸商明又笑顏如花：「爸，別理他，他六親不認，你好好養身體，萱萱陪著你。」

另一邊。

醫生正在給陸蕁看陸商明的腦部CT。

陸蕁即便對片子不太懂，也能看得出，陸商明腦部有幾塊明顯和其它區域不同。

「腦部受到的損傷，很可能是從前遭受過撞擊，淤血在腦海中未能及時取出，而且你們之前說病人一直在精神病院，可能也有服用了太多精神類藥物的原因，所以這裡……這裡……都受到了永久性損傷……」

「這也是他行動遲緩，記憶力衰退，不能清醒的思考與用腦的原因。」

陸蕁擰眉：「那通過手術能恢復嗎？最起碼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

「其實病人只要清醒過來，一切都好說，腦子這東西，畢竟是常用常新的，療養身體的同時，腦子也會一步步恢復運轉……至於動手術……」

「腦部手術風險和創傷都很大，不如等病人療養一段時間再說吧。」

「如果療養一段時間后，病人仍舊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那麼再手術也不遲。」

陸蕁放下心來。

反正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

腦子的確是常用常新，而且現在恢復記憶反而對陸商明不好。

如果他知道，顧綾改嫁給仇人徐開盛，還生下兒子，這兒子又被他的孫子一槍崩了，再然後顧綾即使知道真相，也依舊對徐開盛不離不棄……

陸蕁自己想想這錯綜複雜的樁樁件件，都覺得十分嘲諷。

到了病房，看到徐萱正給陸商明喂粥，陸蕁l冷眼瞥她，樂得自在。

沒過多久，她就接到了厲向聞的電話，他已經到了醫院樓下了。

陸蕁下了電梯，看到熟悉的車，她制止了厲向聞下車，自己上了副駕駛。

「我先把小野送到了度假酒店，蔣意陪著他在海邊玩……」

厲向聞解釋，「聽你說陸商明情況不太好，所以就沒帶著小野過來。」

陸蕁「嗯」了一聲。

厲向聞蹙眉：「他情況很不好嗎？」

「其實還好」，精神緊張了那麼久，現在陡然鬆懈下來，陸蕁聲音淡淡的提不上來勁兒，「人沒瘋，雖然被折磨的快要不成人形，但至少還能養回來。」

她說完，頭靠著椅背，閉上眼睛。

也不算困，就是不想睜眼，什麼都不想做。

厲向聞握住她冰涼的手，「你臉色很不好？先回去休息一下？或者去陪小野在海邊玩，我去幫你守著陸商明？」

「他不認識你，你守著他有什麼用」，陸蕁笑笑，反握住厲向聞的手，「樓上有徐萱和陸放，不用你擔心。」

厲向聞替她調整了椅背，「那你休息一下，我不守著他，我守著你。」

他從後座找到一件薄毯，蓋在陸蕁身上。

陸蕁「嗯」了一聲，竟然真的就這樣睡著了。

厲向聞看著她的睡顏，此刻臉上的憂慮和擔心才盡顯出來。

陸蕁狀態如此不好，帝都那邊卻又出了那麼大的事情。

他要怎麼開口告訴她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