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承諾永遠奏效

柏妮絲在清晨清醒后，翻了個身，掙扎著坐了起來，聽見床邊清脆的鳥叫聲，最終還是又倒了下去，一頭栽進柔軟的床塌，她真的很喜歡賴床。

困意再次來襲，卻聽見了敲門聲。柏妮絲像是一隻煩躁的狐狸，嘴裡嘀咕了個咒語，門便自動打開了，她以為是本傑明，卻和小姑娘明亮的棕色雙眸對上了視線。

「哦…是你啊，怎麼了？」柏妮絲平息了幾分怒氣，但她真的很困，她忽然覺得做好事實在是太難了。

「我…學了很久，給你做了早餐。」奧若拉似乎總是覺得對不起柏妮絲和本傑明似的，經常想在這些方面補償他們，可是她的廚藝真的比不上小精靈，瞧那片烤麵包，干扁、生硬甚至有些糊了。

柏妮絲還是咬了幾口，又咕咚咕咚的喝了點牛奶，梅林的，她放的糖會不會太多了點？甚至還沒有攪拌均勻，柏妮絲甚至可以喝到顆粒狀的白糖。但她還是儘力微笑說：「…謝謝，我很喜歡。」

「你喜歡就好，我可以經常給你做的！」奧若拉似乎很開心，隨後又解釋道：「我大概每天這個時候會出門，去對角巷的冰淇淋鋪打工，所以完全可以直接給你一起做些早餐。」

「不必了…我每天中午才醒，不用吃早餐的…」柏妮絲擺了擺手，又說：「我猜今早是本傑明讓你叫我起床的？」

「嗯！他說你有事情得早些起床，讓我隨便叫你，我就給你一起做了早餐了。」奧若拉點頭，一臉的興緻勃勃，又有些猶豫的說：「我現在得去對角巷了，我怕來不及…」

「嗯，去吧。」

「別累著了，咱真的不缺這點金加隆…」柏妮絲委婉的試圖告訴奧若拉，這些錢真的算不上什麼。

「不累！」小姑娘似乎總是很有動力，活潑又開朗，柏妮絲的肯定給予了她一絲開心，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廚藝很爛，但這次她也覺得自己進步了一些。

……

柏妮絲又躺了一會後，最終起身換了換衣服，她想起了那條安格斯送的裙子，本傑明應該沒有扔掉吧？她這樣想著，在衣櫃里翻找，衣服實在是太多了，但最終還是在最底層發現了它。

是一條酒紅色的裙子，柏妮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總之是很明艷，布料格外柔軟舒適，版型極好的一條裙子，收腰和較為貼身的設計勾勒出少女恰到好處的身材，卻並不浮誇。

她最終還是穿上了這條裙子。

柏妮絲想起了以往，她幾乎是活了多久，就認識了安格斯這傢伙多久。在很久以前，關係的確是很好的，甚至安格斯讓她覺得是個極其溫柔而紳士的人，和別的男孩們完全不一樣。

可事實上，他是個妥妥的腹黑男！這讓柏妮絲感覺他的溫柔大哥哥人設瞬間崩塌。哦…本傑明常說，血族的貴族元老級別，換句話說就是最擅長勾心鬥角的老妖怪。不過這可不能讓安格斯知道。

關係正式變淡之前，柏妮絲的母親還沒有去世，也告訴了她一個讓她無法面對安格斯的事情，那就是——他們有婚約。是那幾乎未曾謀面的父親，不知在什麼情況下，被安格斯忽悠著簽下的。

當然，那時的安格斯·艾略特只是對魔女延續下來的血脈感興趣而已，相當於是把柏妮絲·西萊斯特送給他了。

穿好鞋子后，柏妮絲幻影移形回到了西萊斯特莊園，這裡幾乎照不到什麼陽光，哪怕是在清晨。小精靈恭恭敬敬的手足無措，而柏妮絲也並未搭理它。

打開房間床邊的桌子抽屜，裡面塞了一個精美的禮盒，柏妮絲對它印象極深，因為裡面幾乎全都是安格斯·艾略特送的首飾，當然，戒指居多，她醒來時走的有些匆忙，沒有注意到多了好幾個禮盒，全是戒指…m.

他是有什麼執著嗎…柏妮絲扶額這樣想，並沒有佩戴其中哪怕一個，而是又來到了艾略特老宅，這裡也是個格外僻靜的地方，準確來說已經不在巫師界了，這裡是屬於血族的領地，而艾略特老宅，幾乎並不能夠說是一個莊園，它更像是宮殿。

這裡布有高深的魔咒，一般人不可踏入一步，當然，艾略特的血脈和柏妮絲除外。她輕輕鬆鬆就走了進去，不過令柏妮絲沒想到的是，安格斯竟然比她還厲害，養了一隻黑色的豹子，看起來很酷。

要不給他偷了吧…看著正在舔爪子的大貓，柏妮絲這樣想，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找安格斯。

「安格斯？」柏妮絲熟練的找到了安格斯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奢華又繁重的布置，這的確是很安格斯的風格，他總是喜歡類似於中世紀貴族的那種繁瑣搭配，但不得不說，的確很適合他。

安格斯躺在床上，眼睛並沒有如料想中的那般睜開，柏妮絲看著他，清秀的臉蛋看起來很精緻，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像女孩，蒼白的臉的配上他平日里鋒芒的紅色瞳孔，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

柏妮絲伸手想拍拍他，讓他醒過來，手腕卻被握住了，他修長的手青筋微微凸起，有力而好看。

「怎麼了？」安格斯起身，笑了笑，卻沒有鬆開柏妮絲的手，站起身時，他發現這姑娘比之前矮了許多，現在才到他的喉結處，顯得嬌小可愛。

他猜到了柏妮絲又在外裝作小姑娘，笑得更加肆意。

「小柏妮絲怎麼忽然想起我了？」血族的嗅覺是最為靈敏的，他早就聞見了少女身上獨有的、熟悉的香氣，熟悉的鳶尾花香。

「有件事需要麻煩你。」柏妮絲抬眼與他對視，她笑得狡猾如狐狸，卻讓安格斯著迷。她是特別的。這是安格斯早在不知何時，就定下的想法。

「什麼事？」安格斯像是纏綿的蛇，手不知何時搭在了柏妮絲的腰間，他很開心，因為這姑娘穿著他送的裙子來找他了。

他等了柏妮絲太久太久，此刻意外的欣喜。

「我想要關於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資料，他的事迹、後代之類的，總之是他的就行。」柏妮絲這樣說，她知道，安格斯一定有最全面的這些資料的。

「當然，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這是安格斯早在幾百年前，就對柏妮絲說過的承諾，他遵守了幾個世紀，也依舊如此。

「不過小柏妮絲，告訴我。」安格斯目光有些危險的遊走，他問：「你和本傑明在一起了嗎？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他的佔有慾總是很強，那一年，是柏妮絲第一次離開了他的生活，他才意識到，這個小姑娘可並不是可以隨意圈養的貓咪。

哪怕安格斯再在乎她，那時的柏妮絲最終也選擇了本傑明。

「沒有、我說過，我和他是摯友。」柏妮絲面無表情，她不喜歡安格斯，一直都是。

「嗯…我對你的承諾，永遠奏效。」安格斯留戀的抱了抱她，這在幾百年前，對於他們來說，是很正常，甚至習慣了的事情，可是現在卻顯得有些怪異。

不該讓她知道那個約定的…她最討厭被約束，我早該想起的…這是安格斯經常的想法，他後悔、遺憾。因為柏妮絲從來不是嬌弱的貓咪，她像是狡猾、擅長博弈的狐狸，嚮往自由的雄鷹。

沒有人能夠約束她。

「希望如此。」柏妮絲笑了笑，並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