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擁有新的生活
柏妮絲睜開眼還是清晨,她沒有了睡意,打開房間門,便往本傑明的房間走去。
啪嗒——
本傑明的房間門就這樣被她隨意的打開。少年躺在床上,就連睡覺時都如此規矩,端莊的像是去世了一般,這也讓柏妮絲感到有些不忍心吵醒他了,所以剛坐下的她,又緩緩起身準備回被窩再睡一會。
可剛走兩步,身後就傳來少年略顯低沉的聲音。
「來了又不說話,我還以為你想刺殺我呢。」他總是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的開著玩笑,讓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開玩笑還是在吐露內心所想,總之一大早就如此欠揍,讓柏妮絲很想揍他一拳,事實上,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還真是來刺殺我的啊?」本傑明笑了笑。
「說吧,怎麼了?」
「心情不太好,本傑明,你覺得愛是什麼?」柏妮絲坐到本傑明的床邊,少年也起身了,隨意的撩了撩黑髮,紅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似乎在確認這姑娘是不是傻瓜一般。
「怎麼糾結這個,難不成是你某個小男友問的?」本傑明喝了口水,漫不經心的問。
「我沒男友。」柏妮絲很認真的說:「回答我,你覺得愛是什麼?」
「柏妮絲,每個人的愛都是不同的。」本傑明見她並不想看玩笑,一副執著的模樣,便也認真的回答:「有的人隱忍克制,有的人光明正大,但那都是愛,只是方式不同罷了,你需要選擇的,是適合你的愛。」
「詳細講講呢?」柏妮絲有了些興趣,她厭惡「愛」,至少在以往,是這樣的,她母親為了對父親的愛,拋棄了太多,捨棄了永生,甚至放棄了…她和妹妹。
「比如,你喜歡放蕩不羈的生活,那麼你不能找尋一個試圖以所謂改邪歸正來規範你,這樣愛你的人,他的確是為了你好,但他的愛不適合你。」本傑明像是一個學者一般講解著,他比柏妮絲更加懂得什麼是情感。
「你需要的愛,是他能夠陪你過你想要的生活的人,這樣說你能夠明白么?」本傑明看她這呆傻的模樣,也知道大概是不明白的,這麼無數年過去了,她還是對情感麻木。
能讓柏妮絲為之付出全部真心的人,大概也只有她的母親和伊歐尼雅·西萊斯特了吧。
不懂也罷,日子還長。本傑明這樣想,反正都陪了她這麼久了,跟家人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對了,你將…伊歐尼雅的墳墓安葬在哪了?」柏妮絲說這句話時極其認真,她又想起了那年,與奧斯頓家族發生了很多衝突,可他們根本無法對抗柏妮絲,所以選擇了對她的妹妹,一個雖然也可以永生,卻無法施展任何魔法的「魔女」下手。
最終在柏妮絲髮現時,伊歐尼雅已經因他們失手而被奪去了生命。這也是她為什麼情緒失控控制不了魔力,最終除了本傑明以外的所有奧斯頓無一生還。
但這也讓她魔力消耗嚴重,最終可憐兮兮的被本傑明撈回西萊斯特莊園休息。
「她之前不是說最愛我的那片花園嗎?我送給她了。」本傑明起身,從衣櫃拿了一件自己的黑色襯衫,遞給柏妮絲套上,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氣味,是柏妮絲最喜愛的鳶尾花香,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
他們總是很有默契,比如此刻。
沒有事先說好,但他們都知道對方此刻在想些什麼,本傑明輕輕牽住了柏妮絲細膩的手,注意到她無名指和中指的戒指后,不著痕迹的笑了笑。
因為他們是最親密的存在,所以互相擁有著彼此家族的掌權戒指,而她此刻,正戴著那枚黑色印有奧斯頓的戒指。
……
奧斯頓老宅和那一片地方都被柏妮絲毀后,幾乎是寸草不生,本傑明也就懶得重修了,直接將家族中原本第二大的莊園,也就是以前家主不想見到他,所以讓他獨自居住自生自滅的地方,定為了奧斯頓新的居住地,反正除了給伊歐尼雅掃墓之外,他也不會回來。
伊歐尼雅還活著時,最喜歡的就是跟著柏妮絲來本傑明的居所了,記得剛開始,他還是個父母雙亡,被家族拋棄,勵志報仇的可憐少年呢。
伊歐尼雅和柏妮絲很不同,她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是鮮花,薔薇是她最愛的花,而很巧的是,本傑明就在花園種滿了薔薇。
那時的小姑娘,必然也想不到,這成為了屬於她的墓地。
清新的花香和成群的花朵,依舊如記憶中那般動人,可中心位置,卻突兀的多了一個墓碑,上面刻著那個姑娘的名字。
伊歐尼雅·西萊斯特。
伊歐尼雅·西萊斯特是柏妮絲的妹妹,她或許也是個魔女,但並不太稱職,因為她雖然也青春永駐,卻施展不出任何魔法,不過她魔葯或是鍊金術方面還不錯,讓人想起麻瓜故事裡人們印象中的女巫。
如果說柏妮絲像母親,那麼伊歐尼雅則遺傳父親居多,比如她的發色是顯眼的金色,比如她長得更加可愛,沒有柏妮絲這樣魅惑,也不止是長相,性格或是風格等等來看,她們都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幾乎沒有絲毫默契。
其實關係也是不冷不熱的,柏妮絲總是不喜歡錶達內心的真實想法,只體現在細節中。她更忘不了,母親離去那天,微微顫抖著,握住了她的右手,囑咐著要保護好伊歐尼雅。
柏妮絲甚至不知道該做出怎麼樣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她似乎早已習慣了波瀾不驚的心,常年麻木總是使她沒有過多的情感,此刻卻感到有些刺痛和煩悶,她總是控制不好情緒,像是有易怒症一般。
本傑明牽著他的力度重了幾分。
「想哭不用忍著,這次不笑你。」本傑明試圖活躍一下氣氛,他以前其實以為柏妮絲不喜歡她的妹妹。
「…是我害了她。」
「如果沒有我,伊歐尼雅應該可以每天快樂的活著吧。」柏妮絲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說著,本傑明知道,她在剋制情緒。
「可是她的日記里,一直在慶幸自己有個強大的姐姐。」
「她會原諒我嗎?」柏妮絲抬眼。
「她從沒怪過你,你為什麼要把別人的錯誤懲罰在自己身上呢。」
「回去我把她的日記給你,你好好看看吧。伊歐尼雅也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夠擁有新的生活。」
是的,擁有新的生活,或許在霍格沃茨,不會如以往那般渾渾噩噩,會發生一些改變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