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瘋狂的開始(上)
旅途的終點是一個偏遠小鎮,這裡的位置偏離家族商業城,已經離開家族所能控制的視野。
白徐琦也沒有放鬆下來,她懷疑自己的車應該也被動過手腳,但是這一路上又不得不使用這輛汽車。
跟隨著白徐琦的白雲溪有些困了,畢竟已經到了晚上的時間:「姑姑,我們找個旅店歇腳吧,姑姑的身體還沒有痊癒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白徐琦也沒有多說什麼,就採納了白雲溪的介意。併到附近的旅館暫時安頓下來。
「等一下我們就把明天早上的機票給定好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白徐琦將車上沒有多少的行李拿了出來。
「姑姑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東西嗎?我現在就去附近把這些東西準備好。」
姑姑拿出紙幣列個清單給白雲溪:「旅館的位置不要忘了,就在這附近採集就好,我身上沒有帶多少零用錢,節省著一點。」
白雲溪接過清單隨後答覆:「嗯,我儘快,姑姑先去休息吧。」
夜色降臨之後,小鎮上的路燈也開始亮起。因為偏離城市而沒有得到建設規劃的發展,這裡的一些公共設施都沒有那麼的完善。
白雲溪沒有走太遠,就在一家超市就差不多把所有要購買的東西準備好。
幾分鐘的路程趕回旅館,這座小鎮上的人都有些說不上的奇怪。他們好像有無數雙眼睛鎮盯著白雲溪,觀察敏銳的他已經發現這個地方肯定不對勁。
帶著東西回到旅館后,將門反鎖然後問向坐在床上休息的白徐琦:「姑姑,這裡的人很奇怪,他們好像一直在盯著我們。」
白徐琦一驚,她確認過這裡不可能還會被家族的人控制,為什麼還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
白雲溪來到窗戶旁邊側著身子,沒有將腦袋探出去,用眼睛都餘光看向街道,確實發現幾個像是在巡遊的人,一直時不時地向著他們旅館的位置看來。
「他們應該已經注意到我們的位置,現在我們得立馬走了姑姑。」白雲溪有些急迫的說道。
白徐琦很相信她侄子白雲溪的敏銳直覺,而且在現在這種危機關頭,白雲溪也沒有胡鬧的理由。
東西全部都收拾好后,旅館的燈還有電視劇也都沒有關閉,然後兩人趁著夜色準備悄悄溜出去。
姑姑的身體不是很好,白雲溪一路上都在攙扶著她。等一下要怎樣才能在不驚動其他人的前提下逃離這間旅館?
白雲溪蹲下身將姑姑背在身後,隨後他看向二樓公共廁所窗戶的地方:「姑姑,我們走廁所窗戶出去吧?」
「你背著我很難離開的,你先把這些東西都帶上,我留了一本手冊在包里,如果被逼無奈你就把我扔下然後提著包走就好了。」姑姑已經把最壞的打算告訴白雲溪。
白雲溪根本沒有把這個機會歸納,他可不會輕易放棄姑姑,現在恐怕身邊就只有姑姑才是他唯獨能相信的人了。
公共廁所的窗戶不是很高,踩著水管然後一個借力就蹬了上去,姑姑好在本就比較瘦弱沒有給白雲溪帶來多少負重。
緊接著白雲溪小聲對著白徐琦說道:「姑姑,你要抓緊了。」
白徐琦緊緊抱住白雲溪的肩膀,然後白雲溪抓住排水管,兩腳一松直接滑了下去。中途因為水管上有一些介面,導致白雲溪的手被刮傷,但是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兩人就這樣來到了旅館後院的菜園子,也就在這時幾輛黑色的汽車全部圍到了旅館門前。
白雲溪和白徐琦躲在後院看著旅館前車隊上下來的人,沒有任何意外的出現一個無比熟悉的人。而伯父也是此刻臉上已經滿是青筋,他訓斥著手下的無能。
接著其餘人一個個的衝進旅館,然後直奔剛剛白雲溪他們暫住的房間。
房間的燈光和電視劇的聲音還在播放,眾人圍在門外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率先站了出來。他側著身,猛的向木門撞去。砰的一聲,木門直接就被撞壞,還有一些木渣滓刺到男人的肩膀里。
眾人一起沖了進去準備將屋子裡的人全部抓住,但是眼前空落落沒有一人的房間,讓眾人犯了傻。
這時白徐文也來到了樓上,他將手下全部推開。眼前的房間里只有還在播放的電視劇以外就沒有任何人影在。
他氣的臉都紅了,追蹤了半天的白徐琦就這樣跟丟了,更加讓他惱怒的是白徐啟留給白雲溪的東西,果然藏在她的身上。
「現在去把這附近的監控還有定位附近都搜查一遍,不能讓他們跑掉。」白徐文現在很是惱怒,明明他在快點說不定就能接觸到,那傳說之中的舊日支配者,克蘇魯的遺物。
白徐啟將探險中獲得的東西全部都帶走,還將部分文獻資料給燒毀。明明這是他們一起協作才得到的東西,為什麼全部都被他一個人獨吞。
惱怒的他又回憶起曾經還活著的白徐啟,他憑藉著家族傳承的古書觸及到那至高位面的神,讓他獲得如此之多的禁忌知識。可惜無能的他並沒有將那些知識利用,而就這樣病死。
要說白徐文為什麼如此記恨他的弟弟白徐啟,多半都是因為嫉妒罷了。更讓他對這個弟弟有意見的事便是,白徐啟他在死前甚至還將科研之中最重要的遺物物件,交給了白徐琦這個野生的女人。
這時候白雲溪早已帶著白徐琦逃離了這個小鎮,他們兩人正在遠處的山林里慶祝著剛剛到逃生。
「還好雲溪的直覺和以往一樣的敏銳,不然這次可真就糟糕了。」趴在白雲溪身後的白徐琦誇張道。
白雲溪說道:「伯父原來如此的記恨我老爸啊,他追到怎麼遠的地方來也說明了老爸交給我們的東西對他而言很重要。」
白徐琦這時候說道:「白徐啟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最前線的地方,他保護了太多不明事理的人,我們也一直在他的保護之下。」
月光透過樹林照在一塊開放的地皮上,白雲溪和白徐琦在這裡準備休息一會:「姑姑,你是怎麼知道父親的工作是一直在這這些類似神明的東西打交道的?」
「祂們不是類似,而本質上就是神。你忘了?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白徐啟的助手啊?」白徐琦解釋道。
白雲溪這時候想到在他讀書的時候,基本上老爸外出的期間他的姑姑都會去幫忙:「這些禁忌的東西,我們國家也會有調查吧?不會就只有父親他們吧?」
白徐琦臉色不是特別好看:「不是的,不過也差不多了。大多數人都瘋了,這個世界上的未知太多。用好理解的話來說,我們人類就像是計算機只能接收到二進位轉換的信息,而無法直接從神明語言之中獲得信息,這樣做的代價就是主機宕機。」
白徐琦敲了敲白雲溪的腦袋:「這裡就是你的主機。」
錚——
就像是電流穿透的聲音從大腦裡面閃過,餘音還在腦子裡不停的亂撞。白雲溪有些頭疼的捂住腦子,他這次明顯的感覺到,姑姑所說的「注視」。
白雲溪捂住腦袋一臉痛苦的模樣被白徐琦看到,她想起白雲溪能聽到神明的呢喃,不免擔心的問道:「雲溪,沒事吧……」
錚——
下一秒,白徐琦的腦子裡也傳來這詭異的迷音,沒有任何信息的傳達,只是一聲空音就讓她的腦袋如此生疼,差點暈眩過去。
白雲溪倒是很快就恢復過來,而他的姑姑白徐琦就很難適應這種精神上的衝擊,彷彿隨時身體都會和主機斷開一般。
白徐琦虛弱的說道:「祂好像在警告我們……」
錚——
又是一聲空音,而這次比之外那次更加的尖銳,依舊沒有任何信息但那種無形之中抽離的痛覺更加明顯。白徐琦沒能扛過去直接便昏倒過去。
白雲溪試圖捂住耳朵減緩聲音,但是這空音就像是來自於大腦深處,沒有任何的預兆直接就響起。
白雲溪似乎察覺到有人開始往這邊靠近,他此時的腦袋就像是要被撕裂一般。他忍著劇痛將姑姑背在身後,然後提起姑姑裝著行李的包袱,轉彎走向另一片山林里。
白徐文的人經過監控大約預判到了他們兩人的行蹤,然後便追了上來。
不一會的功夫他們便追上到剛剛白雲溪和她姑姑白徐琦休息的空地,白徐文這時發現地上掉落的東西:「車的鑰匙?快搜他們就在這附近,一定要找到他們。」
這時,白雲溪背著昏迷之中的姑姑,忍著腦袋的劇痛在這片黑暗的山林之中亂竄。這次他更加清晰的感應到伯父白徐文他帶著的人,已經在他們的身後追趕,這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在此刻尤為的清晰。
在逃跑的過程之中,眼前的林木開始扭曲變成張牙舞爪的觸手,靜謐的月光照在像是血肉灌注的大地上,凸顯詭異。
白雲溪給了自己一巴掌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但是眼前混亂且詭異的亂景沒有任何的改變,反而更加的愈演愈烈。連同整個視線都變得荒誕而獵奇,無數不可名狀的生物遊離在白雲溪的周圍,地上的裂口就像是一張展開的巨嘴,而巨嘴之下又長出無數的帶著眼睛與人類牙齒的手臂,試圖將白雲溪抓住。
即便意識清醒知道這是幻覺的白雲溪也感到了那種無形的壓迫與恐懼,這些難道就是父親死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嗎?
突然背後就像是被一隻干朽的木手推了一把白雲溪,失衡的他帶著背上的姑姑一股腦的摔進怪物那張滲人巨嘴之中。為了保護姑姑,他將瘦弱的她抱在懷裡護在身下。
白雲溪抱著白徐琦一直不斷滾落,最終掉到粘稠的怪物胃穴里,身上沾滿了渾濁的液體。大部分的摔傷和碰傷白雲溪都幫他的姑姑給擋下了。
漆黑而深邃的怪物之口,壁腔上長滿扭曲的觸手和歪斜的牙齒。此時還能透過嘴巴看到天上的星,但是驚悚的是那些星星都在向著自己眨眼。
怪物沒有形狀的胃裡長出無數只怪異卻又真實的手臂,不斷拉扯著白雲溪和他的姑姑白徐琦,試圖將他們帶到更深處的地方,讓他們墮入永無天日的深淵之下。
忍耐已久的白雲溪在這時掏出一開始就瞞著白徐琦姑姑準備的匕首,白雲溪划傷靠近自己的手臂,然後又用刀刃刺進試圖拉走白徐琦姑姑的手,還在那隻手上拉出一個巨大的血槽。
但是扭曲而又不可名狀的血肉之軀又開始靠近,它們身上沒有人類的形狀也不是地球上生物的模樣。他們就像是成千上萬的爛肉糅合一起,又被邪異滲人的沾滿眼睛的觸手所纏繞。
白雲溪此刻死死護住姑姑白徐琦,他握住匕首不讓任何一個怪物靠近他和姑姑。兩眼之中布滿血絲無比瘋狂,彷彿即便是神明也能手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