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終(下1章回歸主線)
「撒謊。」
沙耶坐在屬於她的那個老位置,不過現在她的身後並不是月亮而是微朦的初陽。
陳義擺擺手:「我能咋辦,畢竟我都把我看到最真實的一面,那麼詳細的描述一遍了,但是他們根本不信吶。」
「撒謊,隱藏之事更有詭秘。」
陳義大口的席捲著碗里的面,然後抽空說道:「眼睛代替了嘴巴,他們只能看見他們相信的,而我說的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
嗦完最後一口面,陳義擦擦嘴:「當真相從嘴中說出,那麼就已經扭曲,因為他們認為自己的眼睛已經看到真相。」
筷子掉到地上然後不小心被陳義踩到一腳,他有些頭疼的說道:「連筷子都髒了。」
……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那可謂是無比的舒適,陳義努力伸個懶腰,併發出咿咿啊啊的奇怪叫聲(我們管起床伸懶腰那個叫聲叫惡龍咆哮,不知道你們叫啥)。
「喲,今天你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喲?」護士姐姐推著餐車走了進來,準備收拾一下餐具。
「護士姐姐也是喲,是不是成了?」陳義一臉怪笑的看著她。
護士姐姐倒是哼哼兩聲:「哼哼,沒錯喲,今天我還想著早點下班呢。」
很少見到這個護士姐姐真正的笑容,可算是金色傳說那種級別了。藉此機會陳義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可不,姐姐這長相一天一個新高度,哪個男孩子看了不日思夜想呢?」
護士姐姐上前擰起陳義的耳朵:「那麼你今天可給我好好的啊,別在鬧亂子了。還有這麼現在都叫起姐姐來了?」
這時主任走了進來,他看見真正和女護士貧嘴的陳義,心想著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一般啊,明明才經歷了那種事。
「喲,主任也來了?」陳義的耳朵依然被護士姐姐拎著。
女護士看到她的主任正站在門口看著她欺負他的病人,立馬就把手鬆開了,然後有些尷尬的說:「啊哈哈哈,主任你怎麼會在別人背後啊,真是的。」
主任也沒有生氣:「沒事,和病人多玩鬧一下也有助痊癒嘛。不過這次我是來和陳義談話的,小柳你先去忙吧。」
陳義也附和道:「小柳姐姐你趕快去忙,等晚飯在來,記得多給我帶幾個餃子。」
小柳護士推著餐車站在主任背後,朝著陳義擺弄擺弄手勢,意思就是在調皮我捶你。
門被關上后,主任拖過來一個凳子坐在上面,握住陳義的手然後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我之前都是以對待犯人的目光來看待你,卻沒有想到你才是那個受害者。」
陳義大大咧咧的說道:「哪裡哪裡,再說了那人本就是我殺的呀,我被指認是殺人犯也沒有任何的疑問。」
主任看著陳義的表情,他內心更加不是滋味,他好像能透過陳義的表象去看到他內心一般:「你是不是把自己給隱藏起來了,是不是因為什麼事情而不願意走出來?」
陳義的笑容依舊,只不過沒有在說什麼。
「陳義,你會好起來了。你才十七歲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別把自己封在你的小世界里。我知道這次給你造成的心理陰影一個會纏繞你的一生。我真是無恥,還那麼多次的讓你回憶起這件事。」
說著,主任愧疚的低下頭,手緊緊握住陳義的手不肯放開。
「啊,沒事沒事。我這人心眼大,平時就大大咧咧,以前沒事過年還殺過雞,還幫村裡人按過待宰的肥豬,
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比常人還要大的。」陳義那沒心沒肺的笑容,讓主任看得更加心疼。
明明都是因為這件事才變成精神疾病患者,但是卻不停的在自我安慰,可見他是一個多麼堅強的孩子。
「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和我說,我這個主任可不是白當……」
「我隔壁病房那姑娘叫什麼?」
主任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義那小子打斷,而聽到其內容主任更是震驚:「你隔壁那個患者?」
主任看著陳義這小子,雖然知道他的那副性格,但是也沒有想到他會那麼的急迫,要不是他精神有點問題不然就把他當流氓丟出去了。
「嗯對,就是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小姑娘,不過比起濱邊美波還差點的那個。」陳義認真的說道。
「你這麼知道的?隔壁患者常日都是被專人照顧的,而且你也去不了啊。」主任有些疑惑。
「就是有一次趁著放風時間無意中看到她的親屬推著她出來曬太陽。」陳義這句話倒是真的,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怎麼了?看上人家了?她一個植物人你都起心思,你是不是畜生啊?!咳咳咳,抱歉言重了。」
主任注意到自己的言行舉止有點問題,然後立馬轉移話題。
「她已經躺在病床上四年年多了,運動神經說不定已經全部癱瘓,可能就算能醒來也要坐半輩子輪椅了。」說著,主任有些惋惜的嘆聲。
「唉~」
「那麼她到底叫啥呢?」陳義繼續追問道。
「哦,差點忘了。她的名字叫沐秋瑤。」主任連忙補充道。
「沐秋瑤啊——」陳義看向已經正午的太陽,表情有些得逞一般。
「雖然告訴你她的名字了但是可不能去打擾別人,而且透露患者隱私本就是不能做的行為,要不是對你愧疚我才不會跟你說,記住啊你小子。」主任再三叮囑。
「不會不會,我再怎麼也不會對一個半死人有非分之想的,只是純粹的好奇罷了。」
閑聊過後,主任終於離開病房。
陳義有些得意忘形的說道:「沐秋瑤,你的名字叫沐秋瑤呢。」
坐在窗子上的女孩不為所動,但又突然想起某件事。
「何為,你口中的濱邊美波」
這個問題陳義有些尷尬:「嗯……好像就是一個演員罷了,還有什麼川上結衣,中森明菜啥的。誒?我跟你說這些幹嘛。」
她好像有些生氣,但是又不願意表現出來。之後賭氣的將臉轉向窗外,和陳義鬧彆扭。
「相比,濱邊美波更加漂亮?」
……
臨近傍晚
羅警官將資料整理好后,只能又將白死者的死亡推到精神病上。因為他那詭異的行為已經沒有辦法用科學依據來形容,那場景沒有任何類似宗教痕迹,也沒有任何迷信的塵土為,更沒有什麼合理的科學依據。
藝術?
羅警官有些頭疼,陳義他本來是這場藝術的主角?沒有腿的貓和長了腿的魚?這些如此荒謬的事物似乎只有精神病才能合理的解釋。
灰暗的辦公樓里沒有任何人還留在這裡,許多工作人員到點就下班回家了。而羅警官剛整理好線索還沒有來得及給上級彙報,只能加會班。
整棟辦公樓格外的寂靜,甚至站在羅警官的那一樓層里還能清晰的聽到他鍵盤敲擊的聲音。詭異的氣氛讓羅警官有些寒毛豎起,只好加快手中的工作。
吊燈開始搖晃,像是有個貪玩的小孩在上面跳舞,影子被拉扯著,就像是一個沒有骨頭的人像橡膠一樣彎曲扭動。
羅警官有些警覺的看向吊燈,見到沒有任何異常後有繼續埋頭工作。
鋼筆的墨水書寫著一句句文字:
藍天小區四號單元樓
死者白乾因精神異常而意外死亡,唯一見證人兼唯一嫌疑人陳義精神受創,無法表述過多正常言論。
死者白乾殺害自己的寵物貓后又將自己飼養的魚與貓縫合一體,他將其稱作為他的行為藝術。而他本是近期虐殺流浪動物的罪魁禍首,此類罪證加身已經證實內容真實性。
還要疑慮便是……
搗亂的是魚,還是貓?
是貓多了腿還是魚少了尾巴,它們誰的嘴中看到真相。它們吃了影子,還是影子進入它們的肚子。
貓明明有了魚的尾巴,可是為什麼還會怕水。
沒有腿的貓又為什麼追不上長腿的魚?
是眼睛成為嘴巴,還是代替筷子?
它們本是好朋友,但是為何互相嫉妒?
為什麼鍵盤上有貓的眼睛,為什麼魚的鱗片變成我的指甲。為什麼我會和魚一起奔跑,我怎麼會和貓一起游泳?
——
燈光突然熄滅,整座辦公樓陷入死寂。
下一瞬間,整個樓層的燈又亮了起來。
羅警官突然從幻覺之中醒來,他內心還在不停的發怵。他剛剛看到的是什麼?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後眼神恍惚一下,看到一隻指尖的眼睛在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他被眼睛嚇得猛的起身,還不小心把墨水給打翻。他心煩意亂的將剛剛的報告從墨水之間抽了出來,然後餘光不經意間瞟到:
沒有尾巴的魚用眼睛吃著沒有眼睛的貓,而貓只是聽著……
羅警官感到靈魂被什麼東西震擊一般,靈魂變得無比抽離,彷彿下一刻就要脫離自己的身體一般。
「魚,為什麼會沒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