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立足頂點！

呼……

隨著陣陣輕柔的微風拂過張小龍的臉龐，在他眼前所呈現出的乃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

「所以你是要幹啥呀，非要來我老家瞅瞅，我爹媽要看著我這不上班跟你出來浪，不得給我腿打折？」

張小龍低著頭對輪椅上的江晨說道，就在今天早上，江晨突然跟張小龍說想到他老家的麥田去走走。

張小龍想著眼下正好是秋收之際，所幸就答應了江晨的請求。

因為江晨腿腳不方便，所以他一大早就到處找人借車，但因為路途遙遠，最後直到快黃昏的時候二人才抵達目的地。

「天快黑了，晚上農村土路不好走，咱說看看差不多就得了。」張小龍一邊扶著輪椅一邊對江晨說道。

但江晨並沒有理會他，只是遠遠的望著那片金色的麥田。

落日的餘暉灑落在麥田之上，眼前的場景，正是他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

「陪我到麥田裡走走吧。」江晨頭也不回的說道。

張小龍聞言搖了搖頭，「都是土路，輪椅推不進去，你要想看，我背你……」

張小龍話音未落，可江晨卻忽然蜷曲起了膝蓋，在輪椅上挺起身子，直接起身離開了輪椅！

這？！

這是？！！

張小龍看到這一慕可是嚇得夠嗆，在第一時間就要伸手去扶江晨，「江晨，你……！」

但江晨並沒有理會張小龍，而是直接邁開步子走進了麥田，雖然很僵硬，但他的每一步都十分平穩！

「你的腿？」

張小龍瞪大雙眼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但江晨卻在這時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他，「陪我走走吧，小龍。」

張小龍聞言連忙小跑到江晨身邊，「這是……造物的力量嗎？」

「沒錯。」江晨一邊說著一邊張開了雙手，「我說過的，造物擁有無限的可能。」

見江晨向前走，張小龍連忙跟上，「蜥蜴，蠑螈，渦蟲，恢復能力，這就是你收集它們細胞的原因？」

「恭喜你回答正確，但這是無獎競猜。」江晨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麥田說道。

黃昏下的麥田，這是他在夢中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真美啊，但更美妙的是，往後的一切，他都可以親眼看到了！

人之所以會變老，就是因為細胞的分裂是有上限的，若細胞可以無限分裂並且不會消耗，那麼理論上來說，現在的江晨……

已經是長生不老了。

不會衰竭的器官，不會老化的身體組織，不會受傷的身體，遠超常人四倍的身體素質，即便是即死傷害也可以回溯死亡。

這樣的身體……

「不死之體。」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江晨腦部的腫瘤！

若是這腫瘤不除，他的不死之體也就只是個笑話而已。

不過快了。

就快了。

呼！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忽然襲來，吹起了江晨的髮絲，那一刻，張小龍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團無名的火焰。

那火焰，是無盡的生機，和熊熊燃燒的野心！

他能感覺到，曾經的那個江晨又回來了！

但好像，有些不同，不過具體的不同之處他也說不上來。

「太好了，江晨，咱們終於可以一起去爬山了，你還記著吧，你以前跟我說過的，想去爬泰山！」張小龍越說越興奮。

但可惜的是，江晨早已忘記了曾經說過的話，

「小龍，那些事情已經不再重要了，它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跟我一起成為銘刻者吧。」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一輩子的朋友，我只信任你，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自私，但，以後也能麻煩你嗎？」

看著江晨伸來的右手，張小龍愣了一下，隨即二話不說直接握住了他的右手，「你別忘了，你也是我最好的兄弟，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這種話就不用在問了。」

「我說過的，只要你有事，無論我身在何處，都必然會在第一時間趕到你的身邊！」

在聽到他這番話后，江晨不禁在內心暗笑一聲，「好兄弟，你這麼說有點噁心，以後這些話就不用跟我說了，留給你看上的姑娘吧。」

張小龍聞言眉頭一挑，「你嫌棄我？」

「有點。」

江晨說著直接轉頭看向了身後的麥田，就見這時，天上忽然捲起了一陣黑霧，那是滿天的蝗蟲！

看到這一幕，江晨忽然咧嘴一笑，他已經可以掌控部分面部組織的神經了，「小龍，問你個問題，你覺得什麼樣才稱得上是自由呢？」

「自由？」

「沒人限制我們，沒人安排我們，不用聽命於別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難道我們現在這樣，不自由嗎？」張小龍有些不解。

他說的沒錯。

可江晨卻搖卻頭否定了他的想法，「不，當我們對枷鎖習以為常之事，我們的意志就已經被束縛住了，就比如說，你為什麼要向領導低頭呢？」

「為什麼你要低人一等呢，那些職場里的潛規則，那些生活中的規則，他們是必須存在的嗎？」

「或許這是文明的象徵，也可以說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是正確的，也是合理的，法律的約束，道德的約束這些都是合理且正確的。」

「但它們，絕不是自由的。」

「每個人所嚮往的自由都不同，而我所嚮往的，是不被任何枷鎖束縛，不被任何條件限制，不聽命於任何人的……自由。」

張小龍聽到這不禁搖了搖頭，「這不現實，想要以一己之力超越一切怎麼可能，這也不是什麼超級英雄電影，你也不是紅褲衩男，也不是紫色大番薯。」

江晨望著滿天遍野的蝗蟲緩緩撩起了頭髮，「沒有人一開始就站在天上，古人也好，神明也罷，總會有第一個人。」

「但若是我所追尋的終點在天空之上，那此今往後，我將站在天上。」

張小龍搖了搖頭，「我還是理解不了。」

很難理解嗎。

可能吧。

也許不會有人能理解他的想法，更不會有人能明白明白他的夙願。

不過無所謂。

只要他自己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就足夠了。

江晨聽此直接舉起右手指向了天空上那漫天的蝗蟲，「看吧，小龍，你覺得在天上俯瞰著我們的那些是蟲子嗎？不，在地上傻傻仰望著天空的我們……」

「才是真正的蟲子啊！」

……

數日後。

在麥田一行結束后，張小龍便在家裡埋頭苦練起了素描，雖然還要工作，但現在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苦練素描。

雖然成果不是特別顯著，但如果肯他堅持的話，應該能成功吧？

江晨想到這不禁搖了搖頭，他現在沒有時間去指導張小龍，因為他今天要去做手術。

腦幹腫瘤切除手術，醫生給的建議是，不完全切，不然會損壞江晨的腦幹組織。

但江晨現在擁有超再生體，即便是腦幹完全切除也可以再生出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將腫瘤完全切除。

以絕後患！

而眼下唯一的問題，就是江晨害怕腫瘤還沒切完呢，他的骨頭和創口就先癒合了。

到那個時候，恐怕就不止是開顱手術這麼簡單了，醫院的人得把他解剖了！

所以，江晨決定暫時關閉超再生體的效果，等手術結束之後在重新激活超在生體的效果。

不過這樣做畢竟是有風險的，最保險的方法，還是直接將他的整個腦幹銘刻下來。

但問題就在於，他沒有透視能力，因此他不知道自己完整的腦幹究竟是何形態，也無法預估出腫瘤的形態。

腦幹畢竟不是細胞，緊靠S光片提供的平面圖還不足以達成銘刻的條件。

所以切除，是他眼下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呼……」

不過想起來，這麼多年來，這還是江晨第一次走在街上，這種感覺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路上的車輛絡繹不絕，行人全都低著頭鼓弄著手機，沒有一個人在大街上駐足停留。

只有江晨在街上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但他的雙眼中卻在不斷的閃過各種車輛和行人的影子，「北A9537，北F5661，就連記憶力都提升了四倍嗎？」

「不，好像不只是記憶力，就連反應力、思考能力、理解能力以及視覺都提升了四倍。」

「這才只是三階造物，按照這個邏輯，四階就是八倍，五階就是十六倍。」

「十階就是五百一十二倍，到了那個地步就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真叫人期待啊。」

江晨想到這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隨後直接將手揣進褲兜緩緩走向了地鐵站。

……